“楊斌,我敬你是條漢子。”樂峰的聲音在狹窄的胡同裡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真,“是男人,一個唾沫一個釘。你要是做不到,今天這場架也就沒了意義。我也不可能同意你那狗屁要求。”說完,他作勢彎腰去撿地上的書包,轉身要走。
“慢著!”楊斌猛地跨前一步,堵住了胡同口。他臉上火辣辣的,感覺被將了一軍。
“怎麼?”樂峰停下腳步,眼神銳利,“想用你欺負初中生那套對付我?來,我不還手,讓你打!”他猛地一挺胸,將頭徑直伸向楊斌麵前,“來來來,往這兒招呼!”
楊斌眼角餘光瞥見胡同口三個女生驚愕的目光,臉上更是掛不住。他楊斌要麵子,當眾打不還手的人,傳出去他還怎麼混?反正等下動手就能隨便收拾這小子。他咬了咬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行!你贏了,老子離她遠點!”
“ok。行吧,”樂峰將書包放地上,解開了手表和脖子上陽綠的翡翠吊墜放包裡,這玩意等下打架打爛了他得滴血。做完這一切,他活動了一下筋骨。
楊斌看得不耐煩,焦躁地吼道:“你他媽磨蹭完了沒有?裝模作樣!”
樂峰不再理會,雙腳微分,重心下沉,擺出一個標準的格擋姿勢,右手在前虛握,左手護住下頜,衝楊斌勾了勾手指:“來!”
楊斌像被點燃的炮仗,低吼一聲,猛地衝了過來,缽盂大的拳頭帶著風聲,直搗樂峰麵門!這一拳凝聚了他十八歲所有的蠻力,又快又狠,是他橫掃校園的招牌。
樂峰瞳孔微縮,感受到那股迫人的勁風。他左臂瞬間曲肘護頭,右手橫在左臂內側硬架!“砰!”一聲悶響,巨大的衝擊力震得樂峰手臂發麻,踉蹌著後退半步,心中暗驚:好大的力氣!
楊斌見一拳被擋,凶性更盛,根本不給樂峰喘息的機會,左拳緊跟著呼嘯而至!樂峰倉促抬臂格擋,“嘭!”又被狠狠砸中,整個人失去平衡,差點摔倒在地。
樂峰急忙借力向後躍開兩步,揉著火辣辣疼的胳膊。他立刻改變了策略,腳下靈活地移動起來,繞著楊斌遊走,雙臂抬起護住頭胸要害,像拳擊手一樣尋找著空檔。
“就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敢跟你老子叫板?受死吧!”楊斌獰笑著,再次猛撲上來,又是一記勢大力沉的直拳!樂峰看準時機,猛地側身閃避,拳頭擦著耳際掠過。與此同時,一記勾拳正中楊斌胸口。
“操!你還敢還手!”楊斌吃痛怒吼,徹底被激怒,像頭發狂的野牛直撲過去!
幾個月的體能訓練效果在此刻顯現。雖然力量和體型處於劣勢,但樂峰的耐力和靈活度遠超從前。他咬緊牙關,儘量用雙臂格擋或側身閃避楊斌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同時瞅準對方攻擊間隙,冷靜地反擊一兩拳,每一拳都刁鑽地擊中楊斌相對柔軟的腹部。這正是他看wbc重量級拳賽學來的消耗戰術——激怒對手,消耗其體力,等待致命一擊的機會。
胡同口的孫豔看著樂峰被楊斌一步步逼到牆角,拳頭像雨點般落在他護頭的雙臂上,心莫名地揪緊了。她忍不住大聲喊道:“住手!楊斌!彆打了!”說著就要衝過去,卻被旁邊的楊群死死拉住:“彆去!這是他們男人自己的事!”
此刻,樂峰蜷縮在牆角,雙臂緊緊護住頭臉,承受著楊斌瘋狂的捶打。他感覺骨頭都在,但眼神卻異常冷靜。他的左手,正暗暗蓄積著全身的力量。楊斌一邊打一邊汙言穢語地咒罵:“打死你個狗東西!敢跟老子搶女人!打死你個不要臉的”
就在楊斌又一拳砸下,得意滿滿的時候,樂峰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站直身體,右手閃電般向外一推,蕩開楊斌的拳頭,蓄力已久的左勾拳如同炮彈般自下而上,帶著全身的旋轉力量,結結實實地轟在楊斌的下巴上!
“哢嚓!”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楊斌的咒罵戛然而止,牙齒狠狠咬在舌頭上,下巴遭受重創。他眼前一黑,龐大的身軀晃了晃,“噗通”一聲重重栽倒在地,捂著劇痛的下巴和嘴巴,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樂峰哪肯放過這機會,一個箭步上前,騎坐在楊斌身上,右拳高高揚起,對準他腫脹的眼眶狠狠砸下!“啊!”楊斌發出一聲慘嚎,僅剩的一點反抗意誌也被這一拳徹底打散。
“認不認輸?!”樂峰喘著粗氣,拳頭懸在半空,厲聲喝問。
楊斌疼得在地上蜷縮翻滾,看到樂峰冰冷的眼神和再次抬起的拳頭,恐懼瞬間壓倒了一切,含糊不清地嘶喊道:“認認輸!停!停手!”
他張嘴,“哇”地吐出一大口混合著口水和鮮血的汙物,舌頭被自己咬破,鮮血直流,下巴腫得老高,一隻眼睛也迅速青紫腫脹起來,狼狽不堪。
樂峰這才從他身上起來,自己也疼得齜牙咧嘴,渾身像散了架。他揉著酸疼無比的雙臂,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嘴角和眉骨有幾處擦傷滲著血絲。但比起躺在地上哀嚎的楊斌,他這副模樣簡直算得上“體麵”了。
他走到書包旁,從裡麵抽出兩張百元大鈔,扔在楊斌身邊:“自己滾去診所處理。記住我的話,離胡小花遠點,離我們班所有女生都遠點!”他頓了頓,語氣森寒,“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樂峰拎起書包剛要走,忽然又停住腳步,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楊斌,聲音不高卻帶著穿透力:“楊斌,我知道你外麵認識些人,有所謂‘靠山’。”他盯著楊斌的眼睛,“我不怕這個。你要是個爺們,不服氣,咱倆隨時可以再約架,私人的恩怨自己了。畢竟還是同學,我不想看你徹底走歪路。”
他話鋒一轉,透出冰冷的警告:“但如果你敢叫人,玩陰的那就彆怪我不講情麵。你靠的是跟彆人混,拜碼頭,認大哥。”樂峰抬手,有意無意地展示了一下重新戴上的名表和翡翠吊墜,在夕陽下折射出昂貴的光澤,“老子有的是錢。這塊表就值兩萬多,這吊墜你更買不起。我能用錢砸得你在縣城寸步難行。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楊斌癱坐在地上,徹底懵了。他剛才確實盤算著去找“大哥”帶人來報仇雪恨。可此刻聽著樂峰冰冷的話語,看著他身上那些價值不菲的物件,再想到巷口那幾個女生可能的傳播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跟這個突然變得深不可測、似乎真有錢有勢的樂峰硬碰硬,真的值得嗎?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懼和猶豫。
樂峰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想徹底撕破臉。他走上前,向楊斌伸出了手:“起來吧。楊斌,其實你本質不算太壞,班上同學在外麵受欺負,你也肯出頭。”他用力把楊斌拽了起來,“今天這事,就到此為止。他們幾個不會到處亂說的。”他目光掃過胡同口的幾人。
樂峰轉向孫豔:“孫豔,給包紙巾他。”
孫豔趕緊從包裡掏出一包心相印紙巾遞過去。楊斌接過紙巾,胡亂擦了擦嘴邊的血汙,眼神複雜地看了樂峰一眼,又狠狠瞪了胡小花的方向一下,最終一言不發,捂著下巴,踉踉蹌蹌、狼狽不堪地擠開眾人,消失在巷口。
“我靠!牛逼啊樂峰!”曾雄興奮地衝上來,用力拍打樂峰的肩膀,“楊斌這瘋子在學校橫著走,今天居然被你乾趴下了!還打得滿嘴噴血!太解氣了!”
“嘶你他媽輕點拍!”樂峰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五官都皺在了一起,“沒看見老子一身傷嗎?次奧!”
“你傷哪兒了?嚴不嚴重?”孫豔急切地湊上前,臉上滿是擔憂。
樂峰疼得齜牙咧嘴,慢慢蹲下身檢查:“渾身都疼這家夥下手真黑還他媽踢了我一腳”他試著活動了一下,疼得直抽冷氣,“各位,我得趕緊回去擦點跌打藥了,感覺骨頭要散架。”
“我扶你去醫院看看吧?”孫豔說著就要上前攙扶他。
“彆彆彆,”樂峰趕緊擺手,有點尷尬,“真不用去醫院,等下去藥店買點紅花油抹抹就行。”他瞥見旁邊傻站著的何傑,立刻使了個眼色。
何傑會意,連忙上前架住樂峰的胳膊:“對對對,我來我來!孫豔你歇著。”
孫豔看著樂峰狼狽的樣子,提議道:“我們去你家玩吧?反正還早,明天又不用上課。我們還沒去過你家呢,你們說怎麼樣?”她看向楊群和胡小花。
“行啊!”楊群立刻附和。胡小花也輕輕點了點頭。
“行是行,”何傑撓撓頭,想起樂峰之前那個小單間,“不過他那地方可小了,怕是擠不下咱們這麼多人”
“你們真想去?”樂峰看著幾人期待的眼神,點點頭,“好吧。我叫老周老板炒幾個菜送過來。晚上去我那喝酒。反正離這兒就幾十米,幾步路的事。”
樂峰忍著疼,走到老周粉店,一口氣點了七八個硬菜,付了一百多塊錢。然後帶著這支“觀光團”,一瘸一拐地走向新家。
推開院門,孫豔第一個驚呼出聲:“哇塞!樂峰!你你住這麼大的房子?!”眼前的景象與她想象中擁擠的出租屋天差地彆。
“咦?”何傑也目瞪口呆,“你啥時候搬家了?之前不是”
“搬了有一周了。”樂峰推開門,“都進來吧。”
院子裡,小巧的假山堆砌出雅致的造型,清澈的流水潺潺而下,注入下方的小池,發出悅耳的叮咚聲,在黃昏中格外寧靜。入戶門前鋪設了一片精心養護的草坪,綠意盎然。旁邊還特意種了一排艾草,淡淡的草藥清香彌漫在空氣中,使得整個庭院幾乎沒有蚊蟲滋擾,顯得格外清幽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