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馮淑芬衝過來即將撞到蘇槐的瞬間。
蘇槐突然感覺腰身一緊,身體直接離地旋轉,剛好跟馮淑芬堪堪錯過,躲過一劫。
馮淑芬沒刹得住身體,直接撞到蘇槐身後的一個嬸子,正好是中午一起跟馮淑芬對蘇槐造謠的那個。
那嬸子一聲痛呼慘叫,兩人倒在了一起,馮淑芬身上的穢物也沾到了她身上。
看到衣服上被沾染到的汙穢物,嬸子幾度作嘔奔潰。
蘇槐看向環在腰身的那隻強健手臂,又看向手臂的主人。
段擎宇也沒奢望對方會道謝,自知理虧在先。
“誰要你多此一舉了!我自己也能躲過去!”
蘇槐也沒嘴硬口嗨,她剛剛確實有把握躲過去。
說著蘇槐使了狠勁,掐了一下還不肯放開的那隻手臂。
段擎宇疼得倒抽一口冷起氣,迫不得已,隻能鬆開抱著佳人腰的手。
也知道對方還在生他的氣,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都是他應得自找的。
心裡卻隱隱升起歡喜,不受控地被這樣鮮活真實的蘇槐吸引。
完全不像一開始對他畏手畏腳的模樣。
他能看出之前的蘇槐是懼怕他的,對著他感覺一直隔著一層東西,始終不捅破。
現如今的蘇槐,就像破繭而出的蝴蝶,閃閃發亮。
“咋了這是?怎麼這麼多人圍在這裡?”
段香蘭今天終於得償所願,成功接近陳德文,心情好得不得了。
雖然過程中,陳德文一開始表情有點古怪,看到她第一眼,似乎有些失望的樣子。
但總歸還是接受了她送的肉包子,陪著她一起散步聊天互相了解,這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回家路上,看到這邊圍了這麼多人,以為又有什麼熱鬨可看,便一臉興致勃然地湊過來看看。
段香蘭猝不及防的出現,讓所有人都愣住了,見大家都盯著自己看,段香蘭還以為是自己今天打扮得太漂亮太成功了,心裡不由暗自竊喜,洋洋自得。
大家都看著段香蘭的衣服發型,丸子頭,碎花長裙,都一一跟馮淑芬說的對應上了!
鑽小樹林的主人公居然真不是蘇槐!
葛思楠眼神晦暗不明,心裡感到一瞬失落。
原本還要爬起來繼續攻擊蘇槐的馮淑芬,在看到段香蘭後,整個人呆若木雞。
她竟然錯判了?
段香蘭還沒仔細看看鬨得哪一出,眼睛就瞄到了自家二哥二嫂。
想到自己偷了蘇槐的裙子,立刻像是耗子見了貓一樣,迅速轉身想偷偷開溜,突然後背一緊,直接被蘇槐抓住衣領拉了回來。
“誒誒誒!你乾嘛呢,放開我!”
段香蘭邊被拉進人群中央,邊大聲嚷嚷反抗。
等走進裡麵,段香蘭才發現坐在地上的馮淑芬跟另一個嬸子,不遠處還有一灘形狀不明的嘔吐物。
蘇槐猛然鬆開手,段香蘭一個趔趄,差點摔到那堆嘔吐物上。
嚇得段香蘭穩住身體後,嫌棄地連連後腿,隨即惱怒地衝蘇槐咆哮。
“蘇槐!你拉我做什麼!信不信我跟我媽說,讓她好好教訓你!”
“做什麼?你先交代一下你都乾了什麼!身上衣服哪來的?”
蘇槐雙手抱在胸前,美目怒瞪質問道。
段香蘭臉上閃過一瞬心虛,強裝鎮定道:“衣服確實是你的,咋滴了?我借用一下不行嗎?我還是你小姑子呢!都是一家人。”
“不問自取就是偷!況且你偷穿我衣服出去私會男知青,給我帶來多大麻煩,害我名譽受損,你怎麼賠償我?”
聽到蘇槐說私會男知青,段香蘭羞紅了臉,絲毫不害臊道:“你說話咋這麼難聽!什麼私會!我那是找知青學習知識,尋求上進都不行啊!還啥名譽受損,唬誰呢你?我找知青求學關你啥事!”
聽了段香蘭的話,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小學都沒讀過的文盲,還求學?求啥學得進小樹林裡?”
冷不丁有人冒出這句,瞬間其他人都哄堂大笑。
段香蘭雙手將裙擺蹂躪得不成樣,臉都氣黑了,“從基礎開始學不行嗎!去哪裡學關你們屁事!”
聽到有人提了小樹林,段香蘭也恍然大悟了,搞半天這些圍觀的人都知道她跟陳德文進了小樹林的事。
段香蘭還以為是蘇槐說給他們聽的,火氣立刻衝著蘇槐發過去。
“蘇槐你也太過分了!不就穿你一條裙子嗎?你就到處說我壞話!”
“香蘭,這就是你不對了,這可不關蘇槐的事。是淑芬以為那鑽小樹林的人是蘇槐,到處說的。”
“是啊,說到底,這事是你跟淑芬的不對,一個偷穿彆人衣服,一個沒看到臉就胡亂冤枉人。”
有明事理的人替蘇槐辯駁。
段香蘭被說得臉紅了,耳根子發燙,依然不肯承認錯誤,“我穿的是我二嫂的衣服,都是一家人,怎麼能說是偷?”
“一家人就可以不問我,直接拿我東西?”
蘇槐玩味地勾了勾唇,笑得一臉明媚。
撩心入骨的模樣將段香蘭迷惑得卸下防備,“那不是當然的嗎?以前許晚棠的東西我也拿過,她也沒說什麼。”
之前許晚棠嫁到段家的時候,她也經常這樣直接拿許晚棠的東西。
一開始許晚棠是沒說什麼,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好欺負的很。
不過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她欺負的狠了,有天過後,許晚棠就開始反抗不給她拿了。
害她一氣之下,說漏了嘴,說出了沈澤琛是野種的話,段家養育他到大,他就應該報答段家,東西都歸段家的。
蘇槐知道,這次如果不做狠一點,以後段家人偷他們東西這種事情隻會源源不斷發生。
剛想上前揍人,就被段擎宇拉住手臂攔住。
蘇槐疑惑看他,難不成這哥們要護這便宜妹妹?
如果是這樣,蘇槐感覺自己八成會連他一起再揍一頓。
“她有虱子。”
聽到段擎宇的話,蘇槐半天沒反應過來,腦袋空了片刻。
等回過神來,才明白為什麼之前她的發夾被偷了,段擎宇沒要回來,說是臟了。
估計八成也是被段香蘭偷了。
瞬間對親身上陣毆打一頓段香蘭的這一決定,猶疑起來。
忽然,原本被她拿來砸馮淑芬臉的板凳出現在眼前。
“用這個。”
段擎宇一臉淡定地給媳婦推薦作案工具,實在不行,還可以用他拐杖。
段香蘭就看著這兩公婆不知道在小聲蛐蛐什麼,接著,看到段擎宇把一個板凳遞給蘇槐。
下一秒,就見蘇槐掄起板凳朝自己走來,眼神裡充滿鬥誌昂揚。
段香蘭立即警鈴大作,心裡頓感不妙。
年輕就是好,比馮淑芬反應快。
趕緊轉身扒開擋路的人,開始跑,嘴裡邊大喊:“殺人啦!救命!蘇槐要殺人啦!”
剛剛已經目睹蘇槐用板凳打馮淑芬了,大家都覺得蘇槐應該有分寸,沒啥大事,可以繼續看戲。
本來事情起因對錯就在馮淑芬跟段香蘭身上,被打也是活該。
由於段香蘭跑得太急,一邊跑還要一邊觀察後麵的蘇槐追上來沒。
一個沒留神,就被半路的石頭給絆倒,該說不說,人倒黴起來,喝水都塞牙。
段香蘭剛好就把臉摔到了牛糞上,等她頂著滿臉牛糞,奔潰抬頭往後一看。
蘇槐根本沒看她倒黴就收手,像個絕美的奪命狂徒,追著殺,早已經掄起板凳朝她砸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