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開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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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我怕被二小姐責罰,便打算如實向祖母稟告,正當我要離開時,趙嬤嬤突然抱著雪團兒鬼鬼祟祟的過來。”

“我見狀隻能趕緊躲藏起來,結果就看到趙嬤嬤把雪團兒仍在旁邊的草叢裡就跑開了,我見沒人就過去查看。”

“誰知這一看嚇了一跳,雪團兒吐了很多血,嘴角發黑渾身抽搐,一看便知是中了毒,我心想現在跑去找老夫人肯定來不及,於是急忙抱著它回了秋瀾苑。”

“那櫃子上的藥確實是我動的,當時著急幫雪團兒找解毒的藥,所以不小心翻亂了,後來救活了雪團兒,才又重新整理了藥櫃。”

“世子爺若是不相信奴婢的話,大可以去問老夫人,或者去問當時守在附近的暗衛,他們都可以作證。”

她一口氣解釋了這麼多,難過地低下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臨淵聽完後,眸色深沉,指尖在案幾上輕叩兩下,終究未再多言。

他起身時,玄色衣袍掠過燭火,投下的陰影將沈淩瑤整個籠罩,壓迫感如潮水般襲來。

“最好如你所言。”他嗓音低沉,字字如冰,“若讓我查出半點虛假……你知道後果。”

他的聲音化作一道冷冽的寒光,如刀鋒般剜過她的咽喉。

沈淩瑤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輕易相信她,但好在,她懂得藏拙,沒有暴露武功和真正的醫術,這才讓他找不到頭緒,更沒有證據。

房門“哢嗒”一聲輕響,裴臨淵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沈淩瑤渾身一軟,跌坐在床榻上,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直到痛意驅散脊背的寒意。

她盯著搖曳的燭火,胸口劇烈起伏,方才的鎮定寸寸瓦解。

冷汗浸透素白中衣,黏在背上,冰涼如蛇。

“差一點……”

她無聲呢喃,喉間乾澀得發疼。

如果被拆穿,裴臨淵會不會殺了她?

再怎麼說裴清婉也是他的妹妹。

她不敢賭!

而且,沒有男人喜歡將一個心如蛇蠍的女子留在身邊,始終都是隱患。

裴臨淵太敏銳了……在他麵前,她連呼吸都得算計。

真是身心俱疲。

不過,這場殺戮才剛剛開始。

下一個會是誰呢?

沈月薇、沈業、柳姨娘……還是永嘉郡主?

沈淩瑤冷笑一聲,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窗外雨勢漸猛,雷光撕破夜幕。

沈淩瑤吹熄燭火,將自己徹底浸入黑暗。

……

二小姐的喪幡剛撤下,裴府各處便掛起了刺目的紅綢。

仆役們踩著梯子將“囍“字燈籠高懸於廊下,那豔麗的朱紅色映在未乾的雨漬上,宛如鮮豔的紅花。

庫房裡搬出的鎏金喜燭還沾著灰,分明是當年為沈淩瑤備下的聘禮。

永嘉郡主近日頻頻出入裴府,一襲縷金百蝶裙招搖過市,發間新打的並蒂蓮金步搖叮當作響。

說是來陪王氏,實則是想打探裴臨淵。

隻可惜,最近世子爺忙於公務早出晚歸,她每次來都沒能碰上麵。

至於沈淩瑤,白天守在老夫人身邊,旁人沒機會再刁難她。

……

裴府西園的海棠開得正盛,沈淩瑤挎著竹籃穿行在花樹下,指尖輕撚,將那些剛綻放的嫩瓣采入籃中。

老夫人近日睡不安穩,需用新鮮海棠花配安神茶。

“六弟明日大婚,三姐姐備了什麼禮?”

清脆的女聲從不遠處涼亭傳來,沈淩瑤腳步一頓。

透過花枝縫隙,她看見六公子裴景瑜正與三小姐裴玉嫣、五小姐裴玉蓉坐在亭中吃茶。

裴景瑜一身月白錦袍,俊朗麵容上帶著即將成婚的喜氣,手中折扇輕搖,正是當年與她定親時的那把。

沈淩瑤攥緊竹籃,轉身欲走。

“咦,那不是大哥身邊的丫鬟嗎?”裴玉蓉眼尖,提著裙擺跑下亭子,“默瑤,等等!”

沈淩瑤隻得轉身行禮:“五小姐。”

裴玉蓉圓臉杏眼,活潑得像隻小雀兒。

她一把拉住沈淩瑤的手腕:“躲什麼?過來幫我們參詳參詳!”

不由分說,沈淩瑤被拽進亭中。

裴景瑜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忽然笑道:“大哥這陣子對你頗為寵愛啊,連我院子的喜宴都不讓你來幫忙。”

沈淩瑤低頭:“奴婢粗手笨腳,怕出了差錯。”

“少來這套。”三小姐裴玉嫣冷笑,眉目如畫卻透著刻薄,“聽說你連大哥的書房都能隨意進出,怎麼,看不起我們其他主子?”

自從和二小姐裴清婉死後,她便成了這裴家最尊貴的小姐。

畢竟,沒了嫡女當道,那些好的婚事怎麼也該輪到她挑選。

聽說,原本屬於裴清婉的婚事,落在了她頭上。

眼看著要做將軍夫人,這派頭也是越發囂張,再也沒有從前偽裝出來的清冷溫柔。

竹籃裡的海棠花瓣被沈淩瑤捏碎了幾片,汁液染紅指尖。

她強自鎮定:“三小姐明鑒,小的隻是奉命打掃。”

“好啦三姐!”裴玉蓉打斷道,從石桌上拿起一塊繡了一半的枕套,“默瑤你繡活極好,這鴛鴦眼睛我總繡不好,你教教我嘛!”

沈淩瑤暗暗叫苦。

這枕套分明是女子嫁妝,若她真碰了,傳出去不知會惹什麼閒話。

可裴玉蓉天真爛漫,倒不像有意為難。

“這等精細活計……奴婢怕繡不好,何況這是吉祥之物,奴婢卑賤,豈敢沾染。”

“裝什麼傻?”裴玉嫣突然將繡繃拍在桌上,“上次不肯為我們繡祖母的壽袍就算了,這次還想推脫?”

沈淩瑤急忙低下頭:“三小姐誤會了,上次因為受傷,並非故意。”

裴景瑜饒有興趣地觀察著沈淩瑤窘迫的樣子,忽然合攏折扇。

“既然你不想繡也罷,那就幫個彆的忙如何?”

“什麼?”沈淩瑤一臉疑惑。

裴景瑜說道:“我想在這兒枕上題首詩,你可會作?”

亭中驟然安靜,沈淩瑤背後沁出冷汗。

她若展露才學,必引人懷疑,可若是接連拒絕,隻怕要惹惱他們。

此刻花園裡沒有旁人,老夫人也不在,世子爺也不在,沒人為她撐腰。

想到這裡,她低下頭唯唯諾諾道:“奴婢確實略識幾個字,可哪裡懂什麼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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