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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調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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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國居間如此調停,公理何在?真是欺人太甚!”忌國派駐在鄴城的國使拍案怒道,望著坐在對麵的銘國國使仍是低眉一言不發,不由心中更增惱怒,強壓著怒火說道:“銘使為何也不說句公道話?”

“太子蘇和起使已經走了,本使說給誰聽?本使說了誰又會聽?這就叫人窮誌短,馬瘦毛長啊。誰叫咱們國力不如人呢?”銘使稍抬頭冷聲說道。

看著銘使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忌使便也冷著臉說道:“哼。這回爭水是沒貴國什麼事,可銘使彆忘了,上回獻金之辱也沒少了你銘國!”

上回三國為聯軍攻白之故,在萬眾之下向白王跪獻二十金,用太子蘇的話來說不爭錢多少,就是以此來平平白人的民憤而已。可就在議定的行跪獻禮之日,起國使臣忽然聲稱患了急症要告假。這可是國之大禮豈能如同兒戲?起使在節骨眼上突稱急症任誰都不會相信的。可是結果卻讓忌、銘兩位國使大跌眼鏡,太子蘇不但準了,還將起國要獻的二十金分給他們兩國每國十金,代起使跪獻。兩位國使錯愕之餘,心中大憤。無奈禁不住太子蘇的威逼,萬眾矚目之下,行了屈辱至極的跪獻之禮。忌國大王聞知後,一怒之下竟換了個行伍出身的新使節到白國來,原來的使臣召回忌國後被忌王找了個莫須有,又打又罰,作了出氣筒。

銘使抬眼看了一眼忌使知道他心裡起了意氣。不禁心中歎息一聲,忌王是糊塗了,怎麼撤了先前那位精明過人的忌使,卻換了這麼一個火爆脾氣、胸無城府的家夥來當國使?咳嗽一聲後說道:“忌使不要意氣用事,本使隻是在想,起使怎麼會是那樣的一個小人,仗著太子蘇的勢便將人不放在眼裡。你看方才起使見了我們時挺胸腆肚,狗仗人勢的作派,哪裡還能找到半點以前的樣子?”

忌使是新來的,雖然以前起使的作派沒見過,但已經聽銘使說起過無數回了。想想方才起使的陰陽臉也不由起火:“他媽的,這要在我忌國碰到這樣專事溜須拍馬的角色,老子一個巴掌打他個滿臉花。”說罷又是伸手拍案,倒滿茶水的陶碗一蹦老高,將茶水潑灑得到處都是。

跟這粗俗之人議事真是無奈,銘使略皺眉頭。眼前起國已和白國蜜糖似的粘了一起,銘忌兩國之間若再生隙,勢單力薄後立即會有滅國之災。忌王連這個都看不破,派了這麼一個渾人來,真是糊塗至極。搖搖頭站起身說道:“我看未必光是溜須拍馬這樣簡單。”

“哦?總不成真的去給太子蘇舔屁。。。那個吧。”

“非也非也。”銘使大搖其頭,自顧站起身踱步,“其實本使就早覺得是太子蘇在使花招,意欲籠絡起使拉攏起國,先壞我三國聯盟,再相機各個擊破。”銘使說罷緊盯著忌使,原以為自己這一語中的的精辟之論,會讓忌使有感如醍醐灌頂,崇拜莫名。但看著忌使滿臉不以為然的神情,心中不免大失所望。

“這個本使倒覺得不是。”果然,忌使作出深思狀說道:“起國在我三國中最小,所賴不過盛產些廢銅爛鐵罷了。太子蘇若要拉攏也會拉像貴國、我國這樣的大國啊。是以本使以為還是起國就是小人之國,一看我三國聯軍被白國擊敗,便投身白國做了奴才,好再回過頭來狗仗人勢欺負咱們。”說罷撇了撇嘴角,壓低了聲音對銘使小聲說道:“銘使大約還不知,起國的公主要嫁給太子蘇了。你看連女人都送上了,還不是在溜須拍馬舔那個?”

起國雖小,軍力並不弱。“嗯。”忌使答應一聲。看著忌使不但粗俗、目光短淺還自以為是,拿著稍有點身份的人就知道的消息來抖精明,銘使自知多說無益,打消了說服忌國息事寧人的念頭。但銘、忌兩國間的關係目前至關重要,隻得耐著性子問道:“那忌使對太子爭水之事如之奈何?”

白、忌、起、銘四國共有一條葫蘆河,其中忌、起兩國的農田灌溉幾乎全部依賴此河。往年若是雨水豐足,葫蘆河之水足夠兩國取用,自是皆大歡喜相安無事;即或是偶有乾旱,兩國關係交好,上遊的忌國下令百姓依時取水,讓下遊的起國也能得些水。今年就不同了,雨水奇少,葫蘆河水量不及往年三分之一,不足忌國一國之用。大旱之年,爭水如同爭糧。忌國自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除了原有的引水渠口外,百姓到處扒開了堤壩隻管取用,官家不限。等被分了流的葫蘆河流到了起國已所剩無幾。起國幾次遣使到忌國,要求忌國回填扒開的河堤,百姓依時取水,讓下遊的起國也能得些。不料卻被一提起起國就火冒三丈的大忌王臭罵一頓趕出了都城。起國無奈,便求助白國調停。

白國自然要替起國出頭,太子蘇立即派遣使臣到了忌國。大忌王雖然極不情願,卻攝於白國的強勢,無奈之下答應了堤壩回填。起國暗自得意,沒想到白等了五、六天,葫蘆河上還是不見有水下來。正值春種時節,救苗如救火。起國急忙派人喑中去上遊查看,才發現忌國除了原有的引水渠口,後挖的堤壩決口確實是回填了,但百姓到原引水渠口取水卻毫不受限,是以葫蘆河水流仍然極為有限,難以流淌到起國。起王得報勃然大怒,意欲立刻興兵討伐忌國,但懼怕忌、銘結盟,起國腹背受敵則難以收拾。於是求助白國發兵一同伐忌,借以鎮住銘國不與忌國結盟。

太子蘇聞訊大喜,一向躲躲閃閃的起國終於肯撕破臉皮,經月之功開始顯效。按捺住滿心的興奮見白王,打算先將西邊放一放,發兵助起攻忌。沒想到竟被老謀深算的白王罵了個狗血淋頭:白國起兵忌、銘才會聯盟,白國按兵不動兩國反而不易聯盟。蘇連如此淺顯的道理都看不出,白白為政十幾年了。起國要白國出兵不就是怕忌銘結盟嗎?幾句言語便可解決的事情竟然想要白國輕動刀兵,兩頭都可兼顧的事卻要弄得顧此失彼,實是愚笨之極。被罵得無地自容的太子蘇回府細思了一日,總算是摸清了白王的意思。心中對老爺子欽佩之極,立即調整了策略。

今日一早太子蘇便派人請了銘、起兩國使臣一同到忌國使臣府議事,太子蘇說了一通大道理,葫蘆河的水原來就是歸四國所公有,並非是哪一國的私水,往年水多,各國各自取用,今年水少便應各國輪流取用,是以今年葫蘆河水堵三供一,每國三日,輪流取用。為示公允,白國日下就先將沿河所有引水渠口堵死,然後起國、銘國也都堵死渠口,葫蘆河之水由忌國先用三日。三日之後,忌國堵死,由起國取用三日,如此輪換。

表麵上太子蘇的主意公平合理,讓人找不出絲毫破綻,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太子蘇是在為起國爭水。白、銘兩國都另有水源,對葫蘆河並不依賴,堵不堵都無大礙。但忌國原本就日日有水,這樣一來每隔九日才能輪到一回,自然對忌國大為不利。

“這不明擺著是在幫起國欺負人嗎?”忌使沒好氣地答道:“真要如此,我大忌國也不會讓小人騎在頭上拉屎。”

“那如果起國為爭水要與貴國兵戎相見呢?”

“忌國自有幾十萬雄兵,又怎會怕他小小的起國?”

看著忌使毫不退讓、臉無懼意,銘使倒隱隱明白了為什麼忌王會派此人到白國為使,早就聞說大忌王性烈如火,向來是眼裡揉不得砂子,不然怎會將白國的折辱遷怒於人。這忌使和忌王一樣,也是個服不得輸之人。看來起、銘之間一場爭水之戰在所難免。

“白國若是助起攻忌呢?”

忌使不答反問:“若是白國助起攻忌,貴國將會如何?”此一句問得極是刁鑽,不禁讓銘使對他刮目相看。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沉吟良久後答道:“銘國自會和貴國結盟,一抗大白。”

忌使哈哈大笑,又是一副自以為是的神情:“所以本使料定白國不會出兵。忌、銘兩國結盟全力自保,白國就算以舉國之兵也不可能輕易而下,更何況白國的西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宿敵。”

忌使是行伍出身,這幾句分析得頭頭是道,銘使深以為然。但忌使自以為是的輕狂神情讓他心中剛剛對忌使有的一點好感立時蕩然無存。這個時節水比油都金貴,要讓火爆的大忌王讓出葫蘆河水給已存芥蒂的起國,未免自討沒趣。低著頭沉吟半晌,既然忌、起兩國免不了一戰,自己隻須將本國撕捋開就儘到責任了。便皺眉說道:“那好,忌、起有戰事,我銘國隻作壁上觀。如白國發兵助起,則我銘國必與忌國結盟以抗強敵。”

“如此足矣!”忌使搖頭晃腦地說道。“本使這就起書飛報大王。起國真敢自不量力兵犯大忌,老子親自討詔,回去領兵殺他個片甲不留。”

“如此,本使告辭。”銘使心中歎息,滿臉隱憂拱手告辭。

“起使隻管放心。有本太子方才一番道理在那裡擺著,銘國絕不會插手其事的。”太子蘇對臉上大有猶豫之色的起使說道。

太子蘇說白國不起兵,讓起使大為失望。他欠身拱手說道:“太子爺所說甚是。隻是銘忌兩國交好百年,還是有些令人擔心的。”說罷抬眼偷望了一眼蘇的臉色。

“哼,不見兔子不撒鷹。真夠滑頭的。”太子蘇看著尖嘴猴腮的起使,狠不能飛起一個窩心腳踢死了去。心中對老爺子白王更是敬佩無比,白國按兵不動,忌銘便不會結盟。這在老白王看來是淺顯的道理,但有幾個人能看出來?百年交好又怎樣,能大得過眼前的利益嗎?臉上卻微微一笑說道:“起使無須擔心。本太子已奏請過大王,貴國若與忌國開戰,我大白將會在葫蘆河邊集鐵甲十萬。隻要銘國發兵助忌,起使可彆忘了,如今的葫蘆河已經枯底,我十萬鐵騎無須等待舟橋,等的隻是本太子一聲令下,一夜之間就可跨過葫蘆河以助貴國。”

起使臉上聽罷立即有了歡喜之色,隻要銘國不助,老弱的忌國怎堪一擊?不過口說無憑,白國和人的誠信向來令人不太敢恭維,萬一到時銘國發兵助忌,白國耍賴仍是按兵不動那起國就滅了。起使滿臉堆笑地站起身拱手,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太子蘇。

太子蘇心裡暗笑一聲,大聲吩咐堂下的奴仆道:“來人,筆墨侍候。”

起國雖小,軍力並不弱。“起國雖小,軍力並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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