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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吊(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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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繼續說道:“紛爭到了至今日,大小諸侯還剩十七個,大諸侯們每天還是紛爭不斷,相互覬覦,算計著滅了對方。小諸侯們則仰仗著大諸侯的鼻息,苟延殘喘,說不定就在你我說話的功夫,就有一家被滅了。”吊說著哈哈大笑。

這是一個什麼時期,雖然它出現在孫旭東眼前的時候,是遠離著二千四、五百年前的時期,但是它在曆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是一個全新的時期,孫旭東震撼了,自己竟然是經曆在一個類似中國古代戰國時期的時候。在初中曆史老師的嘴裡,戰國是一個群雄並起、百家爭鳴的時代,是唯武至上、讓有誌男兒血脈噴張、大展鴻圖的時代。而帆讓我來的這個地方現在就處在這樣時期,它在曆史上沒有發生過,所以無須再拿曆史去生搬硬套,沒有了曆史的束縛,我現在所作的一切,就是以後的曆史,我可以創造曆史!!

遐想中的孫旭東麵色潮紅,呼吸加快,以前當兵時就總覺得生在和平年代對他來說實在是遺憾,男子漢若能身在疆場指揮千軍萬馬成就一番大業,縱是馬革裹屍也讓人激動不已。沒想到現在終於有了這樣的機會,一定要牢牢抓住。帆讓我來幫一個王,肯定就是其中的一個諸侯王,但是誰呢?

吊並沒有注意到孫旭東的變化,隻問他:“你是在哪裡被白國兵士抓住的?”

回到現實中的孫旭東一怔,一指西邊說道:“就在咱們修城牆的城門外,大概十幾公裡外的前山上。”

“前山我知道的。”吊聽人說話很仔細,在孫旭東嘴裡發現了一個新詞:“公裡?”

“哦,就是二十多裡地吧。”下次說話要注意,不要整些古代人聽了犯迷糊的詞,還有動作,不能再出現類似上次讓景將軍誤以為是刺客的動作。“大哥,這濟城以前是我們鑫國的嗎?”

“濟城被白國已經占了三年了。咱們鑫國是大忌王親封的諸侯國,向來民風純樸,絕大多數都是漢民,當然還有很多其他族類。曆代鑫王對子民都是無為之治。隻是地處西陲,地僻人稀又天乾少雨。雖也算是大諸侯卻遠比不上中原大諸侯的地大物博、國富民強。向來被他們所鄙視,百十年來,不光是這濟城,鑫國多少領地已經被這白國蠶食了。”

鑫國大多數是漢民?難道其他國家的人不是漢民嗎?孫旭東有些搞不懂:“大哥,那除了大鑫,其他諸侯國難道不是漢人嗎?”

吊再一次用莫名的眼光眼著他,想起了他失憶,嗬嗬笑道:“當然也有漢民,但每個諸侯國都會有一個人數占了多數的族類,比如白國就是和人占多數,而田國則是日爾蠻人占多數。”

“哦!”孫旭東心裡有些驚詫,和人?日爾蠻人?很熟啊。他立即問道:

“大家都說同樣的話嗎?”

“什麼同樣的話?”吊像是沒有聽懂。

“我的意思是說,其它諸侯國都是和你我一樣的話說嗎?”

“當然是,難道還有彆的什麼話嗎?”

“哦。”不全是一回事,但他最起碼知道鑫國絕大多數都是漢人,他基本可以肯定帆讓自己來幫就是鑫國。

一陣沉默過後,吊皺著眉頭,悠悠地歎了一口長氣。緩緩說道:“糾糾大鑫,共赴國難。”吊的態度讓孫旭東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鑫國賣了他的祖父,讓他一家慘變,他應該是恨鑫國的,可為什麼還會為鑫國歎氣呢?

“白國很強大嗎?”

“白國很強大,雖然立國時間不長,土地並不肥沃,人口也不多。每年所出的銅、鐵在諸侯中都是最少。但是白人崇尚一種武士精神,民風非常剽悍,恃強淩弱。多年來曆代的白王便目空一切,對周圍的諸侯國家動不動便以武壓境,自己沒有東西就到彆的諸侯國去搶,還侵吞了許多小國。”

武士精神,這讓孫旭東不由想起了來的世界裡那個太陽國。不過他打消了自己的想法,這可是二千多年前哪。繼續問道:“那到底有多少大諸侯啊?”孫旭東已經弄清了一些情況,心想總不會和曆史上的戰國一樣,剛好是七個吧?

“七國中,白國位置居中,也最強大。地貫南北,呈一狹長形,恰好將鑫、青兩國和其它大諸侯國從中分開。西接鑫、田兩國,東接忌、銘、起三國。鑫國南接田國,西北兩邊卻是荒漠和高陵。”吊邊說邊起身用手在地上比劃,說了半日,孫旭東雖然明白了不少,但聽著頭大,心想,眼下這些無關緊要,能記住多少算多少吧。

等吊都說完了,孫旭東腦子裡對這個滯留時空的世界已經有了基本的印象,許多原本很模糊的問題都變得清晰起來。

吊從草鋪下取出了一個小葫蘆,孫旭東以為是水,沒想到等吊撥下了塞住葫蘆口的木塞子,竟聞到了一股酒香。吊一仰脖喝了一大口,然後把葫蘆遞給孫旭東。以前的孫旭東是不善此道的,幾杯下肚就不勝酒力。不知現在的君武如何?但他知道酒這個東西是根據人的體質決定的,酒量大的人身體中含有一種能夠快速分解已醇的酶。在來的世界裡,一個人酒量的大小,往往跟此人的交際能力成正比,成為此人是否夠豪爽以及交情深淺的檢驗標準,甚至成為一個複合性人材所必須具備的素質之一。這可一定要試一試,這些繼承傳統的東西,想必在古代更為講究,不會喝酒焉能結交英雄好漢?不能結交英雄好漢又焉能成大事?

孫旭東接過吊遞過來的酒葫蘆,學著吊的模樣一仰脖,灌了一大口。隻覺一股熱辣辣的感覺從口腔一直蔓延到腸胃,不錯,挺舒服。

吊笑吟吟地看著孫旭東,接過酒葫蘆塞好口子又塞到了草鋪下麵。每人隻喝一口,看來也屬須憑票供應緊張物資。

孫旭東熱辣的感覺慢慢聚在下腹,暖烘烘的非常舒服,不由有點奇怪,這好像不是一般的酒。但還有要緊的問題要問吊:“大哥,軍奴有什麼特彆的嗎?今天上午我剛來的時候,那個叫什麼隊率的軍官就要殺我。”

吊喝酒有些上臉,黑裡透紅。點點頭道:“嗯,不論在哪個國,最讓人看不起的就是軍奴。即使是一個平奴打死軍奴,懲罰也不過是米一鬥,凶者鞭三十。平民打死軍奴就隻罰米一鬥,鞭免了。要是王公貴族那跟打死一隻狗沒什麼區彆。”

我靠,這不是草菅人命嗎?孫旭東心裡大叫。如此糟糕的身份地位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真是服了君武了,這樣一個街頭野狗般的惡劣生存環境下,還敢為泡去招惹阿福等人,不是找死嗎?

“那什麼偏偏我就是軍奴呢?”孫旭東一副無辜的表情,這倒不是裝的,確實有些無辜。

吊也無奈地笑了一下:“剛才我不是問你了嗎?你既是軍奴,說明要麼是你的父親,要麼是你的祖父曾經在戰場上被白國俘虜過,並且做了白國的奴隸,你是他們的後代所以你就是軍奴,白國的軍奴。”

這可真是命苦,自己祖孫三代都是響當當地紅五類啊,卻被君武這小子的祖上給禍害了。一下子從正宗的紅五類變成了萬劫不複的走資派。

看著孫旭東垂頭喪氣的樣子,吊又伸手摸了一下孫旭東的頭,緩緩說道:“彆難過,這是沒法子的事,好在隻有三代,要是是你祖父被俘,那將來你的兒子就是平奴了。”

吊的安慰讓孫旭東更加著急:“大哥,想要改變軍奴的身份就沒有彆的出路嗎?”

吊搖搖頭:“很難。除非你很有錢,可以捐籍。但那是給極少數世家子弟留的後路,千金之數隻有他們才能捐得起。”

完!唯一的出路是錢,自己一個放羊的這條路肯定是走不通的。帆讓幫助的王不可能要一個軍奴去幫他呀,這可郎個辦呀?

“那跟大哥一樣的平奴可以從軍嗎?”

“一般也不能,除非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口,才會讓平奴從軍的。”

下腹中那股暖烘烘的感覺彌散開來,浸入了四肢百骸和那個要命的地方,非常舒服。吊的酒真是神奇,孫旭東望著吊問:“大哥,你這是什麼酒哇?我還想喝一口。”

吊哈哈大笑:“這可也是我家的獨門秘籍,要不是有這口子酒,屯長大人會讓我住得這麼舒服?這酒滋陰壯陽,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能多喝,尤其頭一次不能多喝。”原以為隻要工頭級彆就能享受到吊一般的待遇看來是個錯誤,吊是因為有秘製酒才享受到星級賓館的待遇的。

吊滿臉得色,輕輕說道:“勁酒雖好,卻萬不可貪杯!”孫旭東張大了嘴,驚詫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吊看著孫旭東笑道:“等你以後娶了媳婦,我送你十大壇子。”孫旭東連連點頭,吊大哥的酒實有古怪的門道。

“大哥,鑫國如此對待大哥一家,你對鑫國實應有怨。剛才我聽大哥念‘糾糾大鑫,共赴國難’倒好象是要以德報怨。”

吊低下了頭,沉默了許久歎口氣說道:“大鑫立國幾百年來,一直處在劣勢,幾多回危如累卵幾近亡族滅國的緊急關頭,正是我大鑫千萬血性漢子拋卻了身家性命拯大鑫於水火之中,才有了那句‘糾糾大鑫,共赴國難’。”

“鑫王滅我一家而讓百姓免遭塗碳實不能為怨,換作你我也會是這樣作的,祖父帶著子孫們投爐時不會對鑫王有一絲怨恨,否則他不必那麼做。他心裡當時肯定隻會盼著大鑫能出一代賢王,揪醒大鑫這隻沉睡了幾百年的猛獅,用它尖利的牙齒和鋒利的利爪護住自己懷裡的臣民。”

吊的眼睛又濕潤了,“我一個失去自由的奴隸,除了農耕、放牧和做些苦力,不能再為它做什麼了,如何麵對投爐的父祖哇?” 吊終於哭出了聲,用蒼勁的聲音低聲吟道:

“鷹長嘯兮擊長空,”

“虎長吟兮搏林中。”

“士長歌兮灑鮮血,”

“夢常醒兮衛大鑫。”

被深深感動了的孫旭東不知如何去安慰吊,隻是在心裡暗下決心:有朝一日到了鑫王身邊,第一件事就是要廢了這奴隸製度,讓吊這樣的人能報國有門。“那大哥為什麼不逃走呢?”孫旭東問道。

吊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濟城看守嚴密,不是說逃就能逃的,要等機會。”孫旭東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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