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8月,沙俄第一、第二集團軍將近50萬作為先頭兵力侵入東普魯士,德軍第8集團軍在興登堡和魯登道夫的指揮下以明顯劣勢的兵力正麵展開阻擊,並以利用交通優勢進行大縱深迂回,試圖分割包圍俄軍一部。
總長約四十公裡的戰線上,近60萬人絞殺在一起,從天空鳥瞰四處都是升起的硝煙。
噗!噗!噗!噗!
子彈打在一旁的樹木上,濺起片片碎屑。
秦浩把自己整個人埋進泥土裡,小心的向前挪動著。
“腹部貼地,雙腿並攏伸直,腳尖繃緊,右臂屈肘前伸扒地,左臂同步屈肘回收…”秦浩嘴裡不停的嘀咕著從網上看見的標準匍匐動作,以此來緩解內心的緊張。
他又回到了之前的戰場上,四周都是被驅趕著衝鋒的俄軍士兵,前麵是德軍早就設好埋伏的防線,而後麵則是俄軍亮出槍管的督戰隊。
依舊是進退兩難的境地,但是他這次絕不能受傷。
因為,之前在包紮所的經曆已經證明了,以俄軍現在的衛生條件,一旦在戰場上受傷那基本就等於聽天由命。
噗噗噗噗!!
噗!噗!
叮~
在某個時間點,對麵的機槍突然停下,密集的子彈不再從頭頂上飛過。
秦浩幾乎是一瞬間,一躍而起。
“馬克沁是彈鏈供彈,熟練的彈藥手大概需要5秒鐘完成換彈,如果想跑,這5秒是最的關鍵時間!”這是他從某個發燒友軍事論壇上看到的消息。
有風在耳邊刮過,秦浩清晰的感到身邊的其他人被他甩在身後,眼前俄軍的陣地遙遙可見,似乎馬上他就可以躲進安全的戰壕。
但下一秒,他毫無征兆的趴在了地上,同時雙手死死的抱住了腦袋。
轟!
一發德軍野戰炮就在他前方不遠的地方爆炸,有飛濺的砂礫不斷打在秦浩的身體,他甚至能感覺到彈片就在頭頂飛了過去。
躲開了!
秦浩心中一喜,上一次他大概就是在這個位置受的傷,當時迷迷糊糊的還不知道是怎回事,最後還是在包紮的時候那個小醫護兵告訴他是一枚炮彈的彈片。
有了死過一次的經驗,他成功的躲過了負傷的結局。
但就像是蝴蝶揮動翅膀可以影響到遠方的風暴,秦浩隻是做了一點點的改變,但他眼前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了。
僅僅是臥倒拖慢了幾秒,秦浩就被身後的士兵追上,那些嚇壞了的家夥已經慌不擇路,隻想著逃進俄軍陣地,他們才不管地上有沒有人,幾雙軍靴自上而下踏了下來。
“乾!!”秦浩此時顧不得起身,在地上做了一個類似驢打滾的醜陋動作,才堪堪避開了被踩死的命運。
而此時他已經從隊伍的前麵重新落到了隊尾。
德國人尾隨的追兵已經開始舉槍射擊了。
砰!!!砰!!!砰!!!
槍聲響起,追擊的德軍開始舉槍射殺逃跑的士兵。
一個俄軍士兵背部中彈,直接撲倒在地,手中的莫辛納甘步槍脫手飛出,正落在秦浩眼前。
而他此時看見大概百米開外,一個穿著低級軍官製服的家夥正舉著步槍拉栓退出彈殼。
兩個人幾乎同一時間發現對方,德國軍官第一時間調轉槍口,而秦浩則是一把抄起一旁的莫辛納甘,同樣舉槍。
危機當頭,秦浩的腎上腺素飆升,呼吸似乎都急促了起來,但手卻很穩。
他右膝跪地,左腿屈膝成90°,左肘撐在左膝上,槍托抵肩,形成穩定三角支撐——這是標準的步槍射擊動作。
幾乎是憑著感覺,他瞄準了眼前那個並不算是清新的身影,而對方的槍口也已經瞄準了這邊。
砰!!!!!
兩股白色的硝煙幾乎同時升起,秦浩感覺自己耳邊有東西嗖的一下子飛了過去。
遠處的軍官右臂飆射出一朵血花,捂著肩膀倒在了地上。
沒打準!但是秦浩已經顧不上開第二槍了,他拖著那杆莫辛納甘拔腿就跑。
意外的是德軍追擊的隊伍此時發生了混亂,有人飛速跑過去抱住受傷的軍官,還有人不斷在大喊著什麼。
秦浩此時就像一隻瞄準洞口的兔子,用儘全身的力氣邁動腳步,一頭紮進俄軍的陣地。
於此同時,東普魯士科尼斯堡(今加裡寧格勒),德第八集團軍司令部。
軍官們腳步匆匆的拿著文件奔走在各個辦公室,隨後又有專門的參謀去把這些情報整合,一條條命令通過電話線層層下達,整個指揮部運轉的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機器。
作戰處長馬克斯·霍夫曼拿著一張剛剛解碼的電報譯本急匆匆的敲響了最裡麵的門。
那是集團軍司令興登堡的辦公室。
“閣下!好消息!好消息!”一進門馬克斯·霍夫曼就抑製不住自己臉上興奮的情緒。
“鎮定!中校,德國軍人在任何時候都要保持鎮定!”正在用尺子在地圖上比劃的興登堡,沉聲說道,他的注意力一直保持在眼前的麵麵地圖上。
“是!閣下!”馬克斯·霍夫曼雙腳並攏用力的敲擊後立正,之後才重新開口說“閣下,俄國人的第1集團軍停滯了!他們在等補給,至少48小時內不會動。”
吧嗒~興登堡手中的尺子微微一抖,落在了地圖上,隨後他又用手重新撿起。
“消息源是哪裡?”興登堡沉聲問,但是微微顫抖的尺子暴露了他真實的想法。
“說出來您可能不信,俄軍竟然用明碼發報通告了自己的行程,當然,我們的偵查部隊也驗證了這一點。”
“第一軍的位置在哪?”
“第一軍已抵索爾道,但火炮還卡在但澤轉運,他們也大概需要48小時完成機動!隻要和俄國人對峙的部隊再堅持兩天,我們就能對第二集團軍形成合圍!”說道這裡霍夫曼中校還是忍不住的激動了起來。
“好吧,我知道了。”興登堡拿出自己的懷表看了看“去工作吧,中校,這會是我們最忙的48小時。”
“是!閣下!”霍夫曼敬禮後準備離開,可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又再次站住。
“還有什麼事嗎?”興登堡沉聲問。
“是,還有一件事,你的那位晚輩在前線…”
咚!
懷表被丟在了桌麵發出一聲悶響,興登堡皺著眉沉聲說“在第八集團軍沒有我的晚輩,隻有我的下屬!”
“是!閣下!”霍夫曼再次立正。
“閣下,您的下屬,埃裡希·馮·曼施坦因中尉在前線和俄軍交戰的時候負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