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不屑一笑,“琉璃,你想到哪裡去了。”
“這家夥一個勞改犯怎麼可能是小醫仙的傳人。”
“我的意思是,此人能知道老爺子的問題所在,以他的背景來曆定然是從什麼地方打聽來的。”
“畢竟這病症詭異莫名,一般人不可能聽過,連白神醫都查了許久。”
“我們可以從這方麵入手,調查背後真正的神醫。”
蘇琉璃眼睛一亮,對啊,這倒是個線索。
從彆墅群出來,陳烽火思索著。
救治蘇老爺子的七株藥材極其罕見,有些甚至百十年沒聽聞了。
他摸了摸手指上的玉扳指。
倒是可以發動幾位師傅留給他的勢力去尋找,但也需要時間,就怕蘇老爺子撐不到那時候。
還需要找一些延緩魂靈離散的特殊藥材。
不管如何,他要儘力而為,大師傅提過,蘇家對她曾經有恩,他身為弟子,替師還恩,天經地義。
而且想解除和蘇琉璃的婚約,也必須要蘇老爺子醒來。
這女人傲慢無腦,陳烽火也十分不喜。
當下還是要找個落腳的地方,陳烽火正要去師傅留下的彆墅時,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接通後,一個熟悉的嗓音傳過來,帶著幾分慍怒。
“烽火,回東海了都不和梅姨打聲招呼?”
陳烽火啞然。
當年從帝都逃出,來到東海,也是父親囑咐有舊人朋友,能照應他,來到東海後,梅姨確實把他當兒子對待。
“你在哪?我來接你,梅姨好久沒見你了!”
陳烽火急忙說道:“梅姨,您發個地址,我這就過去,就不勞煩您過來接我了!”
他打了個車,朝著梅姨家中而去。
與此同時,東海宿家,宿家人都在焦急的等待著。
隨著一輛豪華邁巴赫駛來,宿淩嶽整理儀容,恭敬的迎了上去。
車上走下一位白胡子老頭,麵容儒雅,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身後跟著三人,兩男一女。
宿淩嶽激動握手,“白神醫,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您盼來了!”
白秋生也不倨傲,溫和頷首,他開門見山,“宿老太君在哪,帶我過去看看吧。”
他這幅做派,怡然自得,氣度不凡,令宿淩嶽心中一定。
不愧是名動東海的神醫。
身後三人跟著,宿婉清迎了上來。
“峰哥,這次真是多虧你了。”
一個年輕男人擺擺手,裝作不值一提的樣子,笑道:“婉清,你和我客氣什麼?”
此人名叫李無峰,是東海大家族李家的子弟,他一臉的深情曖昧,“咱倆是什麼關係,誰不知道?”
宿婉清不自然的笑了笑,沒接話茬。
這家夥追求自己,目的不純,不過畢竟請來了白神醫,她也不好生硬的回絕。
幾人來到宿老太君房內,白秋生把脈。
沒一會,就麵色凝重。
宿淩嶽心裡一咯噔,“白神醫,我母親可是哪裡不對?”
白秋生搖頭,目光淩厲,“你們是不是又給老太君放血了?”
宿淩嶽猛地搖頭,正要否認,卻瞧見宿婉清色變。
他心中浮現不好預感。
宿婉清驚慌道:“方才父親你去公司處理事務,奶奶忽然哭著喊著說難受,我看她體溫高的嚇人,不得已我怕出事,才給奶奶放了點血。”
宿淩嶽焦急問道:“白神醫,這放血有什麼不妥嗎?”
放血是另一位神醫給出的方法,雖不如白秋生,但也是醫術高明,宿老太君正是靠著這個方法挺了這麼長時間。
白秋生搖頭,歎息,“來之前,老夫看過你們給的詳細病症資料,老太君這分明是得了傳聞中的噬髓病,這種病與漸凍症高度相似,但傷害遠超漸凍症,是由一種叫噬髓蠱的蟲子引起的,這種蟲子很詭譎,能與血液相融,一般的手段都查不出,你們一直放血,其實是在破壞噬髓蠱的溫床。”
“老太太每一次發病,都是它在作祟,每一次放血雖然能令它恐懼,但飲鴆止渴,越放血它越汲取患者精血本源。”
“宿小姐,你這次放血,老太君的血是不是都快成黑烏色了?”
宿婉清苦澀的點頭。
白秋生搖頭,“油儘燈枯了!”
內心恐慌的無以複加,這麼說,是她害了奶奶?
她嘶啞著哭泣,“白神醫,求求您救救我奶奶!”
說罷,雙膝欲跪,但還沒落地就被白秋生攔住。
“隻能儘力一試,我師傅傳了我半式針法,能勉強幫老太君續命三天。”
“這三天內,你們可以再想辦法。”
“若不救,老太君恐怕很難活過今晚!”
宿淩嶽和宿婉清麵露難色,三天時間他們去哪找比白秋生還厲害的神醫!
但不救,老太君恐怕立馬橫死。
宿淩嶽咬牙,“救!還請白神醫放手一搏!”
白秋生頷首,拿出一盒金針,手勢玄奧,施針的速度極快,眾人隻感覺眼前一晃,數十根金針就插入了宿老太君周身大穴。
見到這一幕,宿淩嶽心中微定,果然是神醫。
宿婉清也鬆了口氣,一旁的李無峰低聲笑著說道:“白神醫出手,一切病都手到擒來,他說老太君不好治,恐怕是謙虛或者漫天要價,他欠我們李家人情,一會我開口讓他全力以赴,老太君定然無恙。”
他喋喋不休,宿婉清心煩意亂,隻覺得他和蒼蠅似得。
但白神醫畢竟是李無峰請來,她隻能強忍著,隻要奶奶能好起來,這點惡心感算什麼。
隨著救治,宿老太君一直高燒不退的體溫,漸漸褪去,原本狂躁焦躁的神態也變得緩和,眾人重重舒了口氣。
白秋生拔除金針,撫須,自傲笑道:“諸位,老太君安然”
他的話還沒說完,下一秒,突發變故。
床上的宿老太君忽然重重咳嗽,想要把肺都咳出來似得,整個人弓成大蝦,呼吸急促。
噗嗤。
一口黑色血液噴出。
“媽!奶奶!”
宿淩嶽和宿婉清衝上來。
白神醫頓時色變,哪裡出了問題?
宿老太君神色痛苦。
每隔十秒,準時吐血,且每吐一次,顏色越發深邃,直到最後,變的腥臭難聞。
最後昏迷了過去。
宿婉清見到這一幕,腦中轟隆隆,如遭雷擊。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很多年了吧?我告訴你們,每放一次血,都是對患者本源的虧空,反而令她體內的小東西暴動。今天晚上之前,你們若是再次放血,恐怕神仙難救。”
今天見到的那個疑似騙子的年輕人,說的話忽然出現在她腦海。
全對上了!
“爸,他說的全對了!”
宿淩嶽還在哀痛中,聽到女兒說這話,也想起來了。
他神色震驚。
當時那年輕人說他能治,自己等人還嗤笑於他,現在看來,難道是自己等人有眼不識真龍?
一時間,宿淩嶽羞愧、後悔,焦急,回蕩心中。
白秋生還在一旁皺著眉,研究。
他不明白,傳自小醫仙的絕世針法,怎麼會有治不好的病症?
宿淩嶽急瘋了,“當時聯係方式被你扔了,現在去哪找人。”
宿婉清深呼吸口氣,努力回想,好在她記憶力一向不錯,還記得住。
“爸,我還記得。”
另一邊,出租上的陳烽火,接到了這個陌生電話。
“哪位?”
宿婉清語氣不複此前倨傲,蠻橫。
反而變得小心翼翼,充滿討好。
“是陳先生嗎?”
她記得當時那卡片上,還刻印著一個人名,陳烽火!
“是我,你是哪位?”
宿婉清陪笑道:“陳先生還記得上午,在盤山公路上遇見的人嗎?”
“我是宿家宿婉清,當時有眼不識泰山,口無遮攔,對先生大不敬,還請先生寬宏大量,不計前嫌。”
陳烽火淡淡道:“有事直說?”
宿婉清走到哪都是被人捧著,第一次被這麼冷硬對待,她忍著憋悶道:“陳先生,我奶奶的情況被您全部猜中了,您當時說您能出手一次,能不能上門看看我奶奶?”
陳烽火嗤笑,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現在知道好好說話了。
見他不說話,宿婉清急了,以為他不知道東海宿家。
大聲道:“陳先生,隻要你願意來,我宿家願意給您一千萬診金!附帶東海頂級彆墅一棟!”
她傲然道:“另外,宿家在東海的所有消費場所,都對您免費開放!”
對普通人來說,這是潑天的富貴。
宿婉清見電話中沒了聲音,以為陳烽火心動了。
她還要加大籌碼時。
這時手機中,嘟嘟嘟的聲音傳來。
宿婉清傻眼了。
通話被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