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淩晨五點,窗外還籠罩在濃重的夜色中,營區裡一片寂靜。
譚瑞猛的一下從床上坐起身來,此刻其他人還沉浸在夢境當中,各種呼嚕聲、磨牙聲此起彼伏,跟交響樂似的。
譚瑞扭動了幾下胳膊,關節發出“哢哢“的輕響,又捶了捶大腿,感受著自身身體的情況。他的手指在肌肉上按壓,仔細體會著每一處細微的酸痛。
在經過一夜的休息後,昨天還異常酸痛的地方,今天譚瑞就幾乎感覺不出來了。
前一周還隻是隊列訓練,感受不出來,但昨天可是高強度的搞了一天,晚上的時候還自我加練了一組,可身體居然還是恢複了。
他嘴角微翹,露出一抹笑容,喃喃自語道。
“不錯,保持住這樣的恢複程度,想必我最多一年的時間,就能夠達到上輩子最巔峰的時的體能。”
“不對,僅僅隻是到達上輩子的巔峰怎麼夠,有著這樣的恢複率,超越也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下一刻,他目光一凝,手指短促而有力的敲擊在了床架上。
新兵們紛紛驚醒,在迷糊了一會兒後,就開始穿起衣服來,按照訓練安排,今天早上該跑步了。
可當他們拿衣服的時候,宿舍中頓時響起了一片吸氣聲。
孫剛呲牙咧嘴的壓低聲音喊道。
“臥槽!兄弟們,我全身都痛的一比啊,剛剛還沒感覺到,現在反應過來,感覺稍微動一下都疼。”
其他新兵們,也深有同感,不由得點了點頭,有幾個甚至因為動作太大而疼得直咧嘴。
說實在的,他們今天是真不想跑,眼睛裡還帶著睡意。
當激情與熱血褪去,誰想一身酸痛的提前起床跑步呀,多睡一小時不香嗎?
陳亮這時候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宿舍中小聲的喊道。
“唉喲!誰不是呢,快點穿起來了吧,譚瑞剛剛都已經出去了,不知道乾嘛去了,說不定都開始跑起來了。”
“臥槽,他那麼快!”
新兵們心中一驚,紛紛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
譚瑞出了宿舍門,徑直的往器材室的方向走去。
昨天在拿墊子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器材室裡麵有負重背心,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穿著負重背心跑步。
畢竟身體還是比較弱的,萬一吃不消,出現了什麼毛病,到時候還要養傷,耽擱訓練,也算是另類的欲速則不達了。
不過在今天早上感受了一番身體恢複的速度後,譚瑞就決定了,之後每天早上出來跑步的時候,一定要把負重背心穿上,這也算是讓身體提前適應負重。
畢竟輕裝跑步,在部隊裡麵也就隻有在新兵時期和熱身的時候會遇見了。
等到下老兵連隊後,隻要一說到考核五公裡,想都不想用,肯定是武裝五公裡,誰跟你跑輕裝的啊,除非特彆說明是輕裝五公裡。
畢竟部隊的一切訓練,都是為了打仗所準備的,打仗可不會出現輕裝奔襲的現象發生。
在路上譚瑞碰到了站崗的三班長,說是站崗,其實因為小散遠沒有糾察,就兩個主官查哨,所以班長們都很放鬆。
此刻跟之前的鄧海一樣,拿著手電筒正坐連值桌旁看書呢。
“三班長,忙著呢。”
譚瑞經過的時候,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
三班長渾身一顫,像是被電擊了一般,下意識喊道。
“臥槽!”
手電筒“啪”的一聲掉在桌上,又被他慌亂地抓起來,瞬間就射到了譚瑞的臉上,刺眼的光線讓譚瑞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
當看清是譚瑞的時候,三班長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即怒斥道。
“你td,嚇老子一跳,不睡覺乾嘛呢!想陪我站哨啊!”
譚瑞笑了笑。
“這不我們班提前起來跑步嘛,昨天我看器材室有負重背心,準備拿著穿穿。”
“跑步??”
三班長狐疑的看了譚瑞一眼。
現在還有這麼自覺的新兵?班長都不在,居然還提前起床跑步。
他將手電筒射向了十班的門口,此刻其他新兵也陸續走了出來。
頓時,三班長眉頭緊皺,內心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他長歎一口氣擺了擺手道。
“行啦行啦,把我手電筒拿著去器材室找找吧,等會兒跑完了注意及時換衣服,彆感冒了。”
此刻他是一點都不想再看見譚瑞的身影,越看就越想要,這麼自覺的新兵,怎麼三班就一個都沒有。
負重背心大概有10公斤,譚瑞找到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穿在了身上。
瞬間,他就感覺整個人沉甸甸的,尤其是肩膀那一塊兒,受力極其嚴重,壓得他不由得齜牙咧嘴起來。
“臥槽,怎麼感覺這麼難受,以前重裝60公斤的時候,都沒現在這麼難受。”
譚瑞當然知道,純粹是因為現在的身體不適應罷了。
在簡單吐槽一句後,他便穿著負重背心,離開了器材室。
將手電筒還給了三班長時,三班長看著他的裝扮,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微微張開,卻什麼也沒說。
回到十班的隊伍後,新兵們看到譚瑞身上穿的負重背心後,一個個眼睛瞪得通圓。
萬萬不敢相信,譚瑞居然對自己這麼狠,早上提前起來跑步就算了,居然還要穿著負重背心跑。
孫剛甚至伸手摸了摸那件背心,確認裡麵確實裝滿了鉛塊。
本來還有幾個人肚子裡麵有怨言,覺得譚瑞道德綁架大家跑步。
看到這幕後,什麼怨言,全都徹底消失不見。
並且大家還紛紛勸起譚瑞來。
“班副,你這是乾嘛呀,今天訓練還沒開始呢,你彆大清早的就把自己透支了。”
“是呀,沒必要穿這東西呀,本來我們新兵就隻是要求跑三公裡,我們早上跑五公裡,已經屬於加練了,你這居然還負重。”
譚瑞笑了笑,這才哪到哪兒,這負重背心也就才十公斤,正常跑武裝負重可是在20公斤多,而且還要戴頭盔穿作戰靴。
他笑著擺了擺手。
“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就這麼跑吧。”
隨後他眉毛一挑,聲音中帶著幾分嚴肅。
“我醜話說在前麵,我現在都負重了,等會兒要是還有誰跑我後麵,可彆怪我不客氣!”
新兵們臉上笑嘻嘻的,壓根兒沒把這當回事,互相擠眉弄眼。
誰也不覺得自己跑不過負重的譚瑞,即便是平常跑步最慢的新兵,也不這樣覺得。
隨著譚瑞一聲令下,大家紛紛開始跑了起來。
迷彩鞋在水泥地上踩出淩亂的聲響,在黎明的寂靜中格外清晰。
而情況也如同他們預想的差不多,在剛起步的時候,譚瑞就被他們甩在了身後,甚至因為光線不夠亮,他們已經有些看不見譚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