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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難道雲公子要獨自承擔這一切罪責?”
隻見雲煙果斷地點了點頭答道。
“沒錯,反正我和杜宇本來就不對付,之前在拍賣城的時候,我被他擺過一道,至今都還曆曆在目,這次宰了亞恣,也算是出了一口氣,我何樂而不為呢。”
杜夫人聞言半信半疑地說道。
“雲公子真的是為了出氣嗎?”
發現杜夫人一眼便識破了自己的盤算,雲煙不禁心下暗歎。
“這薑還是老的辣。”
不過杜歡卻不這麼想,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了,雲煙對她沒有任何男女之情,再加上她才剛剛脫離亞恣的魔掌,本身也沒有足夠的勇氣向雲煙表達愛慕之意。
於是,她嬌聲歎道。
“雲公子可以算得上是天界絕無僅有的天才人物,而我隻是一個被蹂躪和踐踏過的卑賤之軀,又如何能夠配得上公子這等人中龍鳳。
隻是公子原本舍生忘死搭救我們母女,如今再讓你替我們杜家背負殺身之禍,這實在令我們心中過意不去。”
“嗬嗬,姑娘無需自責,這件事情就算是我自找的吧。”
說著隻見雲煙從懷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壺並交給杜歡。
“這就是你父親拖我轉交給你的東西,現在我總算完成自己的承諾了。”
杜歡接過玉壺之後仔細打量了一番問道。
“這真的是父親給我做的?”
雲煙隨即點頭答道。
“沒錯,當時我就在一旁,是他親手為你煉製的禮物,你父親還說,自從你出生以來,他沒能陪在你身邊,為此他深感愧疚。
可是他奉命前往下界大陸辦事,在沒有完成任務之前不能返回烈焰城,最終不得已客死他鄉,這是他留給你唯一的東西,希望你能原諒他的難處。”
杜歡輕輕觸摸著光滑而圓潤的玉壺,兩行熱淚劃過她美麗的臉頰。
“孩兒不孝,無法為父親分憂,甚至也不能親手安葬父親的屍身,我杜歡愧為人女。”
杜夫人見狀抬手輕撫著杜歡的後背柔聲安慰道。
“你父親的在天之靈一定會理解我們的苦衷。”
杜歡隨即拭去臉頰上的淚水,並向雲煙附身說道。
“感謝雲公子的大恩大德,我杜歡銘記在心,日後若有機緣,就算要我粉身碎骨,也定當報答雲公子的恩情。”
雲煙聞言略顯尷尬地答道。
“報恩的事情先放在一邊,恐怕你現在還得做一件對不起我的事情。”
聽到這話,杜歡和杜夫人都是一臉不解地看向雲煙,隻見雲煙指了指杜歡手中的玉壺說道。
“其實這是一件儲物珍寶,裡麵留有你父親的遺願,你不妨看看再說。”
杜歡一聽立即將魂力探入玉壺之內,果然這裡麵有一封杜明陽的遺書。
然而,當杜歡看過遺書之後,她的表情頓時變得異常難看,杜夫人見狀連忙接過杜歡手中的遺書看了一遍,隻見她的臉色也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怎麼會這樣?”
杜歡一臉痛苦地自言自語道,杜夫人隨後放下遺書,嬌歎一聲說道。
“他這究竟是想做什麼呀。”
這時杜歡緩緩合上雙眸。
“我們這是在作孽!”
看到杜家母女這般神情,雲煙卻淡然笑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杜明陽還是容不下我呀。”
杜歡聞言忽然睜開雙眼盯著雲煙問道。
“既然你早就知道父親的遺願,為什麼還要不遠萬裡將玉壺送到烈焰城自尋死路,甚至還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拯救我們母女,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
隻見雲煙依舊平靜地答道。
“隻為完成我對杜明陽的承諾。”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發現杜歡很難相信自己的說法,雲煙隻得歎息道。
“好吧,我也有點看不慣亞恣的胡作非為,就算是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吧。”
聽到雲煙這話,杜歡看了看自己的母親,良久之後她才說道。
“你這樣講會讓我們更加良心不安。”
然而,雲煙卻笑著說道。
“這正是我要救你們的原因。”
隻見杜歡詫異地看著雲煙。
“你之所以出手相助,就是為了讓我們的良心受到譴責?”
“呃不是,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你們母女已經遭受了太多的苦難,尤其是你,生來就得不到父親的保護,而你母親為了杜家含垢忍辱,委曲求全。
可憐天下父母心,既然我有能力幫助你們,又恰逢其時,那便順手而為,要說我還有什麼彆的意圖,那都隻是借口,我也懶得再騙你們。”
雲煙的話讓杜家母女大受感動,她們實在想不出自己怎麼會遇到雲煙這樣一個大好人,甚至雲煙的所作所為都讓她們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雲煙宛如杜明陽的化身,除此之外,她們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釋。
“雲公子,你真是太好了。”
發現杜家母女兩人癡癡地望著自己,雲煙忽然覺得怪彆扭的,於是,他連忙岔開話題並說道。
“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處理掉亞恣的所有痕跡,不然城主府調查起來可能會連累你們。”
直到這時,杜歡和杜夫人才如夢方醒,隻見杜夫人點頭答道。
“雲公子所言極是,我差點就誤了大事,我現在就派人把亞恣的身體毀屍滅跡。”
隻見雲煙搖頭說道。
“恐怕來不及了,再者杜家的人還有誰能夠相信,恐怕夫人也很難確定,如果有人走漏了風聲,那可就糟了,所以處理亞恣本體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另外,亞恣的魂識雖然被困在伏妖法陣中,但是他的魂體幾乎承載著亞恣所有的修為,而杜小姐的修為較弱,又曾長期受到亞恣的淩辱,本身對亞恣懷有一定的畏懼心理。
我擔心這樣久而久之,亞恣會趁杜小姐不備,衝破法陣喧賓奪主,到時候恐怕會弄巧成拙。”
聽到雲煙的分析,杜歡也是心驚膽戰地問道。
“那我該怎麼辦?”
雲煙思索良久之後,忽然笑道。
“正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這亞恣碰到我算他倒了八輩子血黴,我前不久剛從妖界返回,對於如何懲治妖獸頗有心得。
這樣吧,我幫你將亞恣的所有修為提取成純淨的魂力結晶,以供你日後修煉慢慢汲取,至於他的魂識”
隻見雲煙將目光轉向掛在房中的鳥籠。
“就轉移到這隻小鳥體內吧。”
“啊!那我豈不是日日都要麵對他的折磨?”
見杜歡一臉驚訝的樣子,雲煙笑著安慰她說道。
“臭鼬和禽鳥屬於不同的種族,它的魂識和鳥類的本體無法相融,也就是說,亞恣的魂識從此被囚禁在一個不屬於他的牢籠之內,永世不得翻身。
而且他是以人類形態被剝離了魂識,所以他即便在這隻鳥的體內,也能感受到外界發生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它無法將內心的痛苦傳達給任何人,這樣恐怕他會比死還難受。”
“咯咯”
看到杜歡發自內心的喜悅,雲煙忽然覺得自己這個惡人當得很值,不過杜夫人這時欣慰地笑道。
“雲公子如果也算惡人的話,那這世上可就沒有壞人了,比起亞恣這些年對我們母女的摧殘,這樣簡直是便宜他了。”
一旁的林婉兒這時也跟著說道。
“是啊,這些年來,亞恣這個惡賊幾乎將我們所有的姐妹都淩辱了一遍,如今他被變成了一隻小鳥,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將它玩弄於鼓掌之間,這種大仇得報的快感,真讓人感到解氣啊。”
葉小翠一聽連連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每日都要在他的飯食裡加泥巴,讓他永遠吃得下拉不出來。”
“哈哈,二位姑娘可真是恨毒了他,不過你們還是悠著點,彆把它提前弄死了,不然你們可就沒得玩了。”
就在這時,杜歡望了一眼籠中的小鳥,繡眉微皺。
“可惜了這隻小鳥,竟要為一隻畜生陪葬。”
見杜歡對籠中小鳥尚且抱有憐憫之心,雲煙不禁笑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你被囚禁的這段時間,除了亞恣之外,沒有人能單獨靠近杜姑娘身邊。”
杜夫人聞言驚訝地看著雲煙問道。
“你怎麼知道?”
隻見雲煙指著籠中的小鳥說道。
“它們本來就是一丘之貉。”
“你是說亞恣一直都讓這隻小鳥監視歡兒?”
“沒錯,因為我對妖獸之間的溝通方式略懂一些,所以這隻笨鳥也算謀害杜小姐的凶手之一,現在你們還覺得它無辜嗎?”
聽到雲煙的解釋,杜歡望向鳥籠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起來,隻聽她喃喃自語道。
“就連一隻小鳥都在算計我,那我究竟還能相信誰?”
“你還有我。”
杜夫人輕撫著杜歡的肩頭,林婉兒和葉小翠見狀紛紛說道。
“還有我們。”
杜歡低頭掃視了一遍眾人,最終她將目光落在了雲煙的身上。
“麻煩你了。”
隻見雲煙緩緩點頭答道。
“請放心,一切就交給我吧。”
說著雲煙便抬手與杜歡進行魂海溝通,等到雲煙進入伏妖法陣之後,亞恣頓時奮不顧身地向他撲過來,仿佛要將雲煙給生吞活剝了。
然而,就在他臨近雲煙隻有不到一丈距離的時候,卻忽然懸停在半空一動不動。
“我說你這隻畜生可真是不知死活,凡是妖獸一族都很少介入人族領地,更何況是長期待在烈焰城,而你這個家夥不僅在人類世界為非作歹,竟然還明目張膽地向我動手,這回你算是碰到了硬茬。”
亞恣聞言怒火中燒,隻見他向雲煙吼道。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豎子,我可是杜澤的座上賓,就連少城主杜宇都對我禮敬有加,而你卻敢設計害我,這件事情要是被城主府知道,我保證你和這幫賤人一個也彆想活。”
“哦,那這件事情可一定要保密呦,好在我已經想到了萬全之策,隻是這樣可苦了你了。”
見雲煙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亞恣冷聲喝道。
“你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我隻不過是幫杜小姐她們以牙還牙,將你的魂力與魂識分離開來,然後再將你的魂識導入那隻笨鳥體內,這樣你的修為儘歸杜小姐所有,而你的性命則供所有被你淩辱過的人玩弄致死,你說我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很有創意呢。”
“渾蛋,我要殺了你!”
儘管亞恣的怒吼喊得震天響,可是他的魂體卻被雲煙像一隻風箏牢牢捏在掌中。
“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不如我們還是談些有用的事情吧。”
亞恣這時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話,但是雲煙卻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關於如何分離魂識和魂力的方法我也隻是個初學者,記得上次做這種事情的時候,那位仁兄可死得老慘了。
當時他就像你現在這樣,不僅不安分,而且還大吼大叫,所以我的心神受到影響,手下自然也失了分寸,結果就是他魂識與魂力被我搞得一團糟,後來他大概忍受了十幾年撕心裂肺的痛苦後,淒慘地死掉了。”
聽到這話,亞恣瞬間冷靜下來,隻見他一臉憤恨地盯著雲煙沉默不語,可是雲煙卻完全無視他的目光並接著說道。
“這就對了,你剛才吵得我都想讓你直接步那位仁兄的後塵,現在說說吧,你是怎麼跟杜澤勾搭在一起的?”
“什麼叫勾搭!是他請我到烈焰城來的。”
雲煙一聽頓感好奇。
“杜澤是哪根筋不對,居然要與一頭妖獸為伍,這可有辱他一方霸主的身份。”
“這個你管不著,而且我勸你快點放我出去,不然杜澤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的。”
雲煙見狀五指輕握,亞恣頓時發出一聲慘烈的悲鳴,直到這時,他才終於明白雲煙所言非虛,看來他的生死隻在雲煙一念之間。
於是,亞恣連忙如實答道。
“我們妖鼬一族的鎮族之寶安魂香能夠助人脫離凡胎,晉階玄天之境。”
“安魂香,那不是用於煉製還魂丹的原材料之一嗎?”
“什麼還魂丹?”
以亞恣的認知,他自然不知道五階上品還魂丹是什麼,可是雲煙卻非常清楚,想要煉製還魂丹,那安魂香卻是必不可少的材料之一。
於是,他欣然笑道。
“既然如此,那這安魂香我可就笑納了。”
“什麼?你竟敢奪取我們妖鼬一族的至寶,你簡直不知死活。”
“哈哈,我的死活你恐怕再也看不到了。”
說著隻見雲煙握緊手掌,而自他手心射出的無數條金黃色的魂力絲線已經將亞恣的魂體重重包裹,等到一切結束之後,亞恣將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同一時間,在閨房中等待的眾人卻沒有絲毫察覺,但是杜夫人發現杜歡看向雲煙的眼神中充滿了無限的愛意,於是,她忍不住說道。
“現在或許是最好的機會。”
可是杜歡卻緩緩搖頭並答道。
“我不是你,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到。”
就在杜歡話音剛落,隻見雲煙轉頭笑道。
“你想做什麼?”
“呃沒什麼,一切都結束了嗎?”
發現杜歡的臉色有些異常,雲煙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後隻見他抬手一揮,籠中的小鳥頓時變得不安分起來。
“是的,一切都結束了。”
杜歡聞言沉默片刻說道。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就是現在。”
“讓我送你一程好嗎?”
“不必了。”
說完隻見雲煙伸手將倒在地上的亞恣本體收入儲物戒中,然後便準備離開。
“我愛你。”
雲煙頓時停下腳步,但卻沒有回頭。
“從現在起你要恨我,這是你能保住杜家的唯一方法。”
杜歡聞言緩緩點頭。
“我明白了,請原諒我的無禮,我隻怕自己今天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嗯。”
雲煙隨即輕歎一聲,然後悄然融入了無邊無際的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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