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漆黑的通道內寸步難行,如今在同一個地方卻塞進了兩個人,讓這本就狹窄的通道顯得更加擁擠。程歌此時整個人都和雲煙緊貼在一起,若非她出於本能地將手臂收在胸前,雲煙倒真有可能一頭紮進程歌的溫柔鄉。可是儘管如此,雲煙依舊不由分說地將手按在程歌胸前,這樣的動作要是放在光天化日之下,雲煙肯定會被程歌打死。然而,當程歌感受到雲煙的呼吸已經近在咫尺的時候,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很多。「你想乾什麼?」聽到這話的眾人都是一愣,好在沒有人能看得清楚他們二人現在的樣子,否則,盧英傑肯定會第一個原地爆炸。但是程歌這話問得雲煙有些頭大,要不是因為她實力太強,身份特殊,雲煙恐怕早已經開罵了。可是就在雲煙遲疑之際,程歌又接著說道。「你放開我。」這下眾人徹底炸鍋了,隻聽跟在後麵的盧英傑厲聲喝道。「臭小子,你在乾什麼?」孟紫柔聞言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出言維護雲煙說道。「你吼什麼吼,先問問情況再說。」隨後,她又向雲煙問道。「雲公子,你到底在做什麼?」發現局麵即將失控,雲煙強行壓下魂海中的不適,沉聲說道。「妖主大人請息怒,你現在可千萬不能燃起這枚芯火石。」聽到這話,程歌才意識到,原來雲煙是衝著她手中這枚芯火石來的,為了緩解尷尬,程歌不由自主地鬆開雙手,將那枚芯火石交給雲煙並問道。「為什麼?」雲煙接過芯火石之後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才解釋道。「這裡被封閉了上萬年之久,而且到處都是屍骨殘骸,謝宗主為了前行將其全部粉碎,此時空氣中充滿了一種特殊氣體,隻要遇到明火,便會立刻燃燒。同時,這條通道前後狹窄且幽閉,如果突然出現明火高溫,瞬間膨脹產生的空氣無法排出,大家恐怕都要與這些枯骨長眠於此了。」聽到雲煙的解釋,眾人都是一驚,不過程歌還是有些將信將疑地問道。「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隻聽雲煙歎了口氣答道。「因為我是個煉器師,之前在煉製獸骨兵刃的時候曾經炸過幾次爐鼎。」「啊?」這下眾人不得不相信雲煙的說法了,隻聽謝一鳴冷靜地說道。「據我所知,煉器師的確會接觸到一些非常特殊的煉器現象,雲公子既然這麼肯定通道中不能出現明火,那大家最好還是小心一些。」聽到謝一鳴的叮囑,眾人也都默默點頭,畢竟誰也不想死在這裡。雲煙見大家總算消除了誤會,於是,他便緩慢地向後退去,隻是在這個過程中,他與程歌之間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身體上的摩擦,這讓程歌一度發出異樣的聲音。看來無論多麼強大的修行者,當其處在被約束的狀態下時,她始終都無法擺脫源自內心的本能反應。為了不至於被程歌懷恨在心,雲煙在抽身退到程歌身後時悄聲說道。「晚輩失禮了,還望妖主大人見諒。」程歌本也沒想責怪雲煙,因為要不是他及時出手的話,自己可就釀成大禍了,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由於她們海妖族長期生活在水域之中,對於陸地明火不甚了解的緣故。同時,程歌也沒想到芯火石如果使用不當的話竟然會有這麼危險,因此她倒挺欣賞雲煙警惕而果敢的心性。於是,程歌便輕聲應了一句。「沒關係,多謝提醒。」聽到這話以後,雲煙才終於把心放進肚子裡,看樣子程歌應該沒有生氣,這樣他也就不用擔心,等下進入遺跡之後,程歌會找機會報複他了。然而,謝一鳴這時卻歎息道。「原來這通道中還設有機關,剛才我險些中招,大家接下來一定要小心。」這次程歌率先答道。「那就麻煩謝宗主了。」盧英傑聞言也不甘示弱,便跟著說道。「這種被埋藏了上萬年的破銅爛鐵,又怎麼能威脅到一名巔峰級彆的劍皇,我看隻要謝宗主願意出手,那這些所謂的機關陷阱全都形同虛設。」盧英傑雖然是在譏諷謝一鳴,但是眾人都很清楚,他這話分明就是說給所有人聽的,可是如今還願意站在他這邊的人,恐怕就隻有他自己了。謝一鳴也不想再和盧英傑做無謂的爭執,他現在最關心的是如何才能把擋在通道裡的鋼刃給移開。好在通過謝一鳴的不斷試探,他終於發現了這道鋼刃上的弱點,於是,謝一鳴以指為劍,將渾厚而淩厲的劍氣透過指尖射向鋼刃最脆弱的位置。隻聽「嘭」的一聲,擋在通道裡的鋼刃已經被謝一鳴的渾厚劍氣給震碎,緊接著他便向前繼續爬行,而其他人隨後也跟了上去。就這樣他們一行七人在狹窄且黑暗的通道中不斷前行,途中雲煙數次發覺,這些真正意義上被粉身碎骨的人中,似乎還有一些是妖族的修行者。雲煙之所以能做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為他之前曾在一座枯骨山中待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不過就在雲煙奇怪,這些妖族的修行者為什麼會死在這裡的時候,他卻忽然察覺到前方的程歌似乎有些異樣。同時,雲煙詫異地發現,他竟然可以清晰地感應到程歌的魂力流動,尤其是當對方運用法器的時候。隻是讓雲煙感到不解的是,程歌此時正將那些屬於妖族修行者的屍骨,儘數收入自己的儲物法寶之中。「難道這就是海妖族的傳統?」儘管雲煙沒有直接去問程歌,但是他已經猜到了結果,因此,雲煙儘量放緩前行的速度,他是想留給程歌足夠的時間去收斂先祖的遺骸。然而,雲煙的遲疑卻讓盧英傑感到不滿,隻聽他催促雲煙說道。「你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忽然慢吞吞的,難不成就這麼一點距離,你小子就變成了軟腳蝦。」被盧英傑不斷地催促,雲煙感到有些頭疼,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向盧英傑解釋,就在這時程歌終於開口了。「是我不想爬得太快行了吧。」聽到這話之後,盧英傑不僅沒有明白程歌的意思,反而心生妒忌地說道。「怎麼程歌妹妹你難道喜歡這小子往你身上爬嗎?」聽到這話之後,眾人都是一愣,整個通道中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盧英傑剛才情急之下口不擇言,他倒不是有意想要表達什麼,可問題是他這句話讓眾人忽然聯想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同時,盧英傑從一開始就對程歌表現出的垂涎之意,眾人也都看在眼裡,所以,大家現在心裡想什麼,恐怕就連傻子都能猜到。盧英傑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徹底的激怒了程歌,因為程歌作為妖主,她可不願意被人這樣羞辱。何況海妖族的女子對於男女之事格外謹慎,她就更不可能容忍盧英傑這般胡言亂語。「你再敢亂說一個字,我就讓巫長老立刻殺了你!」聽到程歌這句話後,眾人頓時感受到一陣冰冷的殺意飄過,跟在盧英傑身後的巫峰山這時立即答道。「手下隨時等候主上的命令。」被巫峰山這麼一說,盧英傑忽然覺得屁股後麵陰風陣陣,他有種很不好的感覺,為了緩解心中的寒意,他不得不向程歌討饒。「程歌妹妹,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彆的意思,既然你不想爬得那麼快,那我也就不再催你了。」說完盧英傑又把矛頭指向雲煙冷聲說道。「你小子給我爬慢點,彆又撞到程歌妹妹的屁股上。」「你!」聽到這話的程歌差點就要讓巫峰山動手了,好在雲煙及時開口勸解道。琇書蛧「妖主大人請息怒,晚輩這下會格外小心的,不會再撞到前輩了。」程歌聞言總算沒有失去理智,她在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之後說道。「剛才的事情我都記下了,等我們離開這裡再說。」「呃......」雲煙不知道程歌所說的事情會不會也包括他在內,不過離開這裡之後,他還是得萬分小心,畢竟這幾人他沒一個能惹得起。就這樣他們一行人繼續前進,這條通道雖然隻有短短的數百丈長,但是由於越往前行,通道中堆積的屍骨就越多。謝一鳴不得不放慢前進的速度,因為他要儘量不留痕跡地將那些遺落的法器統統收入囊中。同時,程歌也有了充足的時間去收集先輩的遺骸,而雲煙早就察覺到謝一鳴的異常,畢竟他可是一名煉器師,對於周圍不斷出現的獨特法器魂力波動又怎麼可能感受不到。不過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雲煙刻意釋放魂力去乾擾其他人的判斷,這樣大家至少就不會在通道裡起衝突了。隻是就在雲煙思索之際,謝一鳴忽然向眾人說道。「快到了,前麵有亮光。」聽到這話之後,大家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隻聽孟紫柔嬌聲歎道。「總算快到了,這裡臟得要死,弄得我身上到處都是骨灰。」盧英傑這時也跟著說道。「那就爬快點,進去之後就不用待在這鬼地方了。」然而,就在盧英傑的話音剛落,雲煙頓時感到不妙,因為他發現自己身下的石板正向兩側分開。就在這緊要的關頭,雲煙立刻伸出雙臂按在通道兩側,同時,他的兩隻腳也以同樣的方式抵在了通道兩邊的石壁上,並將自己整個人支撐起來。但是,雲煙能夠這樣及時的做出反應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畢竟不是每個人在黑暗中都能時刻保持警惕。所以,當雲煙還沒有弄清楚通道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時,他忽然發覺有人挽住了自己的右臂,並不斷地將他向下拉扯。雲煙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多想,他反手抓住拉扯自己的手臂,想要將其救上來。可是當雲煙鬆開支撐身體的右臂之後,他原本還能夠勉強保持穩定的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再加上被他抓住的身體已經完全懸空,而且,對方的體重遠超常人,因此,雲煙無可避免地被其硬生生地拖拽著向下墜去。直到這時,雲煙才隱約聽到頭頂上方忽然傳來幾道呼救聲,顯然,出現變故的不止他一個人。不過,就在雲煙高度緊張,四下探查想要儘快找到自救的辦法時,那個被他抓住的人卻緊緊地抱住他的手臂,並湊到他耳畔勉強地說道。「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