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啪!”
縣衙後宅,安昕活動著身體,一套拳法打的虎虎生威。
拳風、筋鳴,在這小院中接連響起。
一旁,胡常山偶爾給他演練動作,偶爾指導他動作的錯漏之處。
一趟拳打完,安昕收了拳勢,順手拿過胡常山遞過來的濕毛巾,擦著汗坐下飲茶。
“老爺真的以前沒練過武?這進境也太快了,怕是很快就能練出勁來。”
胡常山驚歎不已。
安昕一直沒找到練玄修道的法門,也不想荒廢時間,便叫來胡常山教他練武。
胡常山這才發現,他一直以為文武雙絕的縣尊,以前竟然沒有練過武,但身體力量、反應速度、筋膜韌度,都遠超常人,修煉起來更是一日千裡,簡直就是天生的練武奇才!
再加上他那神奇的“點穴”功夫,身上也是有著幾分神秘的。
“常山。”
安昕沒有和胡常山討論練武的事,而是問道:“你會不會入門快,最好一兩個月就能見到效果,增長力氣的拳路?”
“有是有,但這種拳法大多不養身,練久了、練狠了反而傷身。”
胡常山說道。
“這幾日,萬師爺帶人下鄉征兵,接下來縣裡要練兵。屆時,你去做個總教練,教授武功,順便學習一些排兵布陣的知識。”
安昕說著,從旁邊的小桌上,拿起一本薄薄的冊子,遞給了胡常山。
《練兵要義》
四個大字映入眼簾。
胡常山翻開一看,是一列列小字,筆鋒淩厲,力透紙背,卻不像是毛筆所寫。
全文隻有五千餘字,但每一行字都是乾貨,胡常山看得非常慢。
字數雖然不多,卻包含總綱、組織、訓練、裝備、後勤、實戰等篇幅,通篇文字都非常務實。其中,組織篇不但包含“三突刺”、“鴛鴦陣”等冷兵器戰陣的具體描述和草圖,還有火器的“三段擊”等戰法。
雖然名字簡單,但卻非常具有實操性。
這也是安昕在之前電腦還有電的時候,通過ai和電腦硬盤本地儲存資料,精簡整理出來的內容。
“老爺,這太珍貴了!”
胡常山抬起頭來,震驚的看著安昕。
這種兵書,大燕朝刑律明文規定,不是民間可以流傳的,往往都是武勳後代、世家大族代代相傳的東西,每一本都無比珍貴。
雖說大燕如今民間有《武備紀要》、《新農書》等兵書流傳,但多是口口流傳,殘缺不全,能夠像《練兵要義》這樣簡單易懂,又具有強指導性的全備兵書,極為少見。
“這是我結合古來兵書,綜合山中剿匪實際,所編纂的一本書。包含如何組織兵員、選拔軍官、保持軍紀,如何訓練體能、列隊成陣、山地作戰,以及裝備後勤等等,你借這個機會好好學習,日後或有大用。”
安昕囑咐道。
聽他這麼說,胡常山眼睛瞪得像銅鈴。
這樣的兵書,竟然是縣尊編纂的!
其學識能力,讓他無比震驚,看縣尊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位當世大宗師!
便是天下三絕的大宗師,也不過千人敵,而憑借手中兵書,則可做實實在在的萬人敵。
“老爺,戶房的吳印求見。”
老張來報。
“讓他去二堂吧。”
安昕站起來,又和胡常山說:“我叫縣丞在城外尋了一塊地作為練兵的校場,你抽空去看一看。”
“是!”
胡常山應道。
從後門進了二堂,吳印當即站起來:“老爺,這幾日商人踴躍納捐,總計一萬八千四百兩。”
“怎麼才這麼點兒?”
安昕不滿皺眉:“伍仁縣商貿發達,這一輪捐餉,至少也要五萬兩才是。碼頭上捐了多少?織造坊捐了多少?”
聽出安昕的不滿,吳印也心中忐忑:“老爺,學生和稅課司一起奔波數日,才在本地鹽商、茶商、瓷商、車行等商人處籌集了這些。
至於碼頭上,河幫給了八百兩。
織造坊的人都在盯著織造行會的馬行首,但馬行首頂著不願意出這個錢,聲稱織造坊是和織造局合作的,縣裡要錢去和織造局要去。”
“好啊。”
安昕眯起了眼睛。
士紳集團都已經屈服了,他沒想到更好拿捏的商人也敢給他整出幺蛾子。
“塔樓坊和西城市的那幾個賭坊捐了多少銀子?”
安昕忽然問道。
卻見吳印臉色一變,最終搖了搖頭:“他們通常都不會繳納銀兩。”
“是他們拒不繳納,還是你沒去要?”
安昕問了,一看吳印的表情,便已經猜到結果,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冷意:“吳司吏,你要記住,你為誰當的差。”
“老爺!”
吳印屁股在椅子上一滑,便跪了下去:“賭坊背後都有武館的影子。沒有武館的首肯,這些賭坊也都開不起來。
童氏武館經營六十餘年,在伍仁縣的勢力早已經根深蒂固,上任縣尊甫一上任時曾因為武館弟子驕橫跋扈,決心對武館動手,卻最終不了了之。
老爺,在咱們縣衙的衙役之中,就有不少是武館的徒子徒孫······”
這些話,如果不是縣尊掌握了他的把柄,他是不肯對縣尊說的。
說了,對他沒有好處,反而容易惹一身騷。
安昕拿出了一塊官牌,捏在手裡把玩著。
他也在猶豫,是否要槍打出頭鳥,將那所謂馬行首狠狠的收拾一頓。
破家的縣令,也不是白叫的。
該納的稅不納,縣衙也有不少收拾他的手段。
至於賭坊,不願意交錢就不用交了,等到將武館這個毒瘤拔除以後,再和他們算總賬也不遲。
這時,有差役在門外稟報:“縣尊,有一自稱秦十月的女子前來拜訪。”
“請她過來。”
安昕一聽秦十月的名字,連忙說道。
“你先去找黃典史解決織造坊的事。”
他和吳印說道。
“是!”
吳印應下離開。
安昕站起來,一邊猜著秦十月來意,一邊快步走到門前等待。很快一個倩影便繞過遊廊,走入了他的眼簾之中。
他笑著朝秦十月道:“秦大家到來,安某頓覺衙中俗物也分外明媚起來。”
“安大人過譽了。”
秦十月一聽,眼睛笑的彎成了月牙,即便戴著麵紗也遮不住她的芳華,對著安昕盈盈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