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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安昕來到他忠誠的縣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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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淫賊!”

胡常山立即站起來,不過沒有立即去追,而是看向安昕。

畢竟,他現在身份已然不同,當以安老爺的意誌為重。

“抓住他!”

安昕見此,吩咐說道。

“是!”

胡常山得令,飛身而起,跳入水中。

隻見他連續踏水,河水竟隻沒過他的腳背,隨著他數次踩水,才漸漸沒過腳腕、小腿、膝蓋、大腿,直到十幾米後追上麻二落水處,才一頭紮進水中。

安昕仔細觀察水麵,過了片刻之後,隻見水中飛起一個瘦小身影,其肩背、腰腹之間鮮血橫流,猛然砸落在了另一艘船上,令船身搖曳一陣。

繼而,胡常山浮上水麵,遊到船邊,繼而雙掌猛拍水麵,安昕清晰看到水麵如針紮一般密集四散,卻沒有炸開水花,反而被憑空壓下去一片,繼而形成反衝之力,而胡常山就接著這股力飛身而出,穩穩的落在了船上。

“好身手!”

船上衙役看到,忍不住拍手喝彩。

乘船的船夫也不由讚道:“壯士好靚的功夫!”

胡常山抖了抖身上,一股勁力帶動身上衣裳抖動,水漬頓時擠出,雖說沒有乾透,但也和洗衣機甩乾之後的差不多,穿在身上不至於濕透貼著身體那麼難受。

追上了前麵的船。

“剛剛怎麼了?”

衙役問道。

“那淫賊竟然會‘縮骨功’,剛剛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掙脫了繩索跳了船。也多虧胡壯士,否則就叫這淫賊逃了!

回到縣衙以後,我會如實給壯士請功的。”

那船上的衙役此時也鬆了一口氣,重新將被打傷、打暈的麻二緊緊的綁住,甚至將其主要關節硬生生卸了下來,緊緊綁在關節處,防止對方再次縮骨逃脫。

一點插曲。

從烏篷船上下來以後,眾人就往城裡趕去。

“老爺,後麵有人跟著。”

胡常山忽然靠近說道。

安昕蹙眉,卻不知這跟著的是什麼人。

“會不會和麻二有關?”

胡常山猜道。

“你去看看。”

安昕說道。

“好!”

胡常山點了一下頭,便朝著後麵去了。

很快,胡常山一手抓著一個追了上來。

兩人被打的不輕,“哎呦哎呦”的叫著。

“這是什麼人?”

前麵衙役看到胡常山抓了人來,皺眉問道。

“駝山土匪!”

胡常山開口說道:“剛剛我就看到這倆人鬼鬼祟祟跟著我們,沒想到竟然是兩個匪徒。”

“跟著我們?陰溝裡的老鼠,還敢跟蹤我們!他娘的,膽子挺肥!”

衙役直接一人一個,將他們踹翻在地,拿出繩索就將兩人給綁了。

防止他們逃跑,又給他們帶上了黑色頭套。

“竟是衝著我來的。”

安昕一聽駝山土匪,就知道這夥人是衝著自己來的。馬上就要上任,正要將這窩兒窮凶極惡的土匪給一鍋燴了!

思考間,隊伍已經進了城。

安昕扯了一下寬大的袖子,看了一眼手表,這時已經是下午五點來鐘。

秋高氣爽,陽光依然濃鬱。

安昕和帶頭的戶房胥吏說了一聲,讓他們和壯班的衙役先把麻二壓回去,他和胡常山一會兒再去縣衙,那帶頭胥吏喉嚨“哼”了一聲,算是應了。

帶著胡常山回了位於石塔坊的同福客棧一趟。

在房間裡,安昕打開包袱,從裡麵拿出了青色縣令常服。

圓領常服,鮮豔的鸂鶒補子格外明顯,懂行的一看就知道這是一位七品文官。

想了想,他還是將之用包袱包了起來,塞入登山包中。

將登山包拿上,安昕便揣著身份牙牌、印信文卷、告身敕碟等,退了房拿了押金,便朝縣衙而去。

石塔坊距離位於縣城中心位置的縣衙不遠。安昕和胡常山的步履又快,走了不到半小時,就已經來到了縣衙門前。

大門左右是八字影壁,左右的石獅子威武聳立,“伍仁縣署”的牌匾高懸於門楣之上,大門兩側處看門的衙役看到兩人往裡麵走,嗬了一聲:“什麼人?來乾什麼的?先過來登記!”

這衙役二十郎當,帶著幾分痞氣,臉色不善的看著兩人。

安昕掏出牙牌,放在他麵前的桌子上。

那衙役還以為是給自己的賄賂,習慣性拿到手上掂量了一下,卻立即又發現不對,拿到眼前仔細一看,頓時看到“吳州雲台府伍仁縣正堂”字樣,頓時手一哆嗦,差點將牙牌摔到桌子上。

隻見他慌忙繞到桌子前麵,雙膝瓷實的跪在了地上,腦袋往地上一磕:“小的高有田不知是縣尊上任,有眼不識泰山,請縣尊責罰!”

旁邊另一個衙役見此,立即明白這是伍仁縣的新太陽到任了,也連忙小跑過來,跪在地上。

安昕低頭看著他,幾息之後,開口道:“都起來吧,高有田,你隨本官一起,入衙看看。”

“是!”

高有田鬆了一口氣,連忙站了起來,微微彎著身子,在前麵為安昕二人引路。

這個時候已經不早,多數人已經下值,甬道上人也不多,看到高有田殷勤的給一個生麵孔引路,也隻是帶著幾分好奇掃一眼,但並沒有人多說話。

走了一段,便到了儀門。

青磚灰瓦的建築帶著幾分冷硬感,分外威嚴。

“縣裡有多少衙役?”

安昕站在儀門前住步問道。

“回縣尊的話,衙裡三班捕快,經製59人,白役240餘人,目前還有幫閒大約二百餘人。”

高有田小心翼翼的斟酌說道。

不算幫閒三百來人,全部的加在一起就是五百來人了。

大燕朝建國二百來年,基層吏治已經非常複雜。

像是經製衙役,就是在吏部備案過,有正式編製的,也是一個縣明麵數字上所有的衙役。

白役則更像是簽合同的正式工。

而幫閒則是純粹的臨時工了。

伍仁縣是上等縣,人口多,經濟好,還有不少大作坊,資本主義萌芽已經出現,維持這樣一個縣的運轉,遠不能靠著朝廷的那幾十個編製過日子。

過了儀門,就是一個大院子,東西兩座房,掛著“吏、戶、禮、兵、刑、工”的牌子,這就是縣衙六房了,與上對接、與下管理,伍仁縣各項政令,就是這裡在維持運作了,像是今天在南周村胥吏,就是戶房的人。

此時還有在這裡值班的人。

再往前,便是大堂了,也是縣衙公開審案的地方。

高有田殷勤的往前小跑幾步,將關閉的屏門推開,夕陽西下,餘暉照進大堂之內。

此時,忽然一陣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背後響起,隻見兩位身著圓領常服的官員正幾步匆匆的小跑而來:“安大人,安大人,下官伍仁縣主簿錢如明,拜見縣尊!”

“下官伍仁縣典史黃守銀,拜見縣尊!”

兩位官員匆匆跑到安昕身前,顧不得擦拭潮紅臉上的汗漬,一揖到地,畢恭畢敬。

“起來吧。”

已經走進大堂的安昕一甩袖口轉身,錢如明、黃守銀直起身來,正看到夕陽映照的燙金色“明鏡高懸”牌匾下,麵色威嚴,身姿葳蕤,居於“海上升紅日”的影背牆前,臉上被鍍了一層金光,一時間竟給人一種神人下凡,凜然不可侵犯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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