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建國沒想到沈薇那麼難纏,沒想到李桂枝那麼硬氣,更沒想到老爺子跟賀西洲,全程都沒有幫他說過一句話。
最終他因涉嫌損壞公私財物、擾亂公共秩序等行為,被派出所勒令賠償300元損失費,並當麵給李桂枝和沈薇道歉。
可想而知,明天全廠的人都會知道這個判罰結果。
工人會在背後使勁嘲笑他,幾個對廠長位置虎視眈眈的副廠長,更是會大肆炒作,爭先恐後地想把他從廠長的位置上掀下來。
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看著空蕩蕩的街道,他心裡感覺無比的委屈,但更多的是憤怒。
這已經不是什麼小吵小鬨那麼簡單的事了,這是結仇了!
李桂枝和沈薇這兩個女人,他不會放過。
“西霖,”回家的路上,賀建國道,“你明天去中醫館那邊問問,如果你哥要繼續治療需要多少錢。”
賀西霖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答應下來。
這次賀建國輸得一塌塗地,最主要原因是他太衝動了,做事根本不過腦子,現在看來他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了。
他相信隻要他們認真起來,還是有機會翻盤的。
“爸,”賀西霖道,“其實我還有些想法。”
“說來聽聽。”
賀西洲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賀建國聽後沉吟半晌,但最終還是點下了頭。
賀西霖說得對,他之所以會輸,還是因為他太心軟了。
從現在開始,他必須得狠一些,必須無所不用極其,否則後患無窮。
……
接下來的幾天,沈薇和李桂枝的生意都走上了正軌。
沈薇每天在空間廚房工作十個小時,製作三千二百個麵包,而奶奶則烙三百五十斤醬香餅,馬秀兒下午也會去幫忙,由李桂枝在菜市場和機械廠門口售賣。
賀建國為了避開李桂枝,從那之後再也沒在正門出現過,要麼就是等李桂枝走了他才下班,要麼就是從後門離開。
而每天晚上李桂枝回家,賀建國和賀西霖都不在,晚上也不回來,不用想也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對此李桂枝也沒有多問,現在她最主要的任務是多賺點錢,因為賀西洲馬上要準備去接受針灸治療了,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
這個錢賀建國肯定是一分不會給的,也不能都讓老爺子跟沈薇出。
轉眼就過了大年,是時候帶賀西洲去中醫館了。
現在自己有了三輪車,就方便了許多,直接在車廂裡鋪上厚厚的褥子,讓賀西洲半坐在裡麵,而李桂枝則負責拉著他的輪椅。
三個人一大早就出了門,騎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了乾益堂。
胡老醫生已經盼他們很久了,到了之後便立即給賀西洲做了檢查。
這一查不要緊,胡老醫生甚至以為自己出錯了,趕緊又重新檢查了一遍,最後神情凝重地摘下了老花眼鏡。
“胡醫師,”見他一直不說話,李桂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怎麼樣?”
“我覺得有點不對。”
“啊?”李桂枝嚇得臉都變色了,“可我看他最近挺好的啊,怎麼會不對呢?”
“你彆急,他的身體情況很好。”胡醫師道,“我說的不對,是因為情況太好了。”
李桂枝:……太好了你臉色還這麼凝重?
胡醫生轉身看向沈薇,問道:“姑娘,你是按照我說得,每天給他推拿兩次嗎?有沒有去彆的地方治療?或者吃了藥之類的?”
“沒有,”沈薇搖頭,“除了推拿啥也沒做,甚至有幾天還暫停了。”
胡醫生更不理解了。
非但沒有其他的治療,甚至還沒有嚴格按照要求做,可結果卻比他預想中好了幾倍!
原本計劃最快也要推拿三個月後才能進行下一步治療,現在才一個月多一點就可以針灸了,他都驚訝自己這套推拿方法啥時候這麼管用了。
但不管相不相信,事實都擺在眼前,胡醫生道:“可以開始針灸了。”
說完他又問沈薇:“這次你還要不要學?”
“要。”沈薇道。
胡醫師微微一愣,本來他隻是開個玩笑,可沒想到沈薇真要學啊。
“你要想清楚了,針灸可不比推拿,不能錯的。”胡醫生道,“你要在我這兒學很長時間,才能自己施針,不然容易出問題。”
“沒關係,我有時間。”
胡醫生讚賞地點了點頭。
本來這些針灸的方法他不會輕易教人的,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想知道沈薇要多久學會。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在專門的小屋子裡,胡醫師拿出一套長短不一的銀針,開始從針灸的基本原理講起,沈薇則用心地在一旁聽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前天在空間學習有了第二次頓悟後,她發現自己的記憶力出奇地好,幾乎就是過目不忘。
胡醫師講的那些基礎知識,她聽一遍就牢記於心。
當然這隻是最基本的,想要自己能夠施針,還需要很多的練習。
胡醫師一邊講解,一邊往賀西洲身上紮銀針,很快賀西洲的背上、腰上和大腿上,就被紮得跟刺蝟一樣。
可神奇的是,他竟然都沒怎麼感覺到疼痛。
一輪針很快紮完了,胡醫師笑著問:“怎麼樣,記住了多少?”
“都記住了。”沈薇道。
“哦,這麼厲害?”胡醫師道,“那現在沒啥事,你按照我剛才的順序說一遍。”
說著他拿出一個一尺多長的銅人,銅人身上畫滿了人體所有的穴位,沈薇也不客氣,按照胡醫生剛才的順序從第一處穴位開始複盤。
“第一針魄戶穴,入針半寸……”
隨著她一個一個說出穴位的名字,並且準確無誤地講出了施針的要領,胡醫師的眼睛越來越亮。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天才,他相信沈薇絕對就是其中之一!
“怎麼樣胡醫師,有錯嗎?”
“沒錯,全都對了!”胡醫師笑著道,“姑娘,要不你拜我為師,我保證把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沈薇也想啥都會,啥都精通,但人的一生太短暫了,至少她現在沒有時間學這個。
“謝謝胡醫師抬愛,”沈薇道,“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來跟您學的。”
胡醫師一聲輕歎,心裡無比的惋惜。
這麼好的苗子啊,就這麼放走了他是真的不甘心。
於是他道:“來,現在你就開始試著施針。”
沈薇一愣,問:“紮誰啊?”
“還能紮誰?”胡醫師道,“當然是紮我了!這樣我才知道你紮的準度與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