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店裡,這幾天沒有營業,沈薇就隻簡單地給奶奶介紹了一下。
“奶奶,要不趁時間還早,去我家裡坐坐吧。”賀西洲道,“我爺爺知道您來了,一定特彆高興,今晚我們就一起去飯店裡吃飯,給您接個風。”
“你家裡肯定是要去的。”奶奶笑著道,“但去飯店就不用了,那得花多少錢啊。”
“那我們多買些菜回去,今晚就在家裡吃。”賀西洲是懂怎麼順應老人家的,“隻是又要麻煩沈薇下廚了。”
“嗬嗬,我們家沈薇就是個能乾的,”奶奶笑道,“以後有的是你的福氣。”
賀西洲深以為然,但心裡又有些隱隱的擔憂。
因為他跟沈薇隻是協議上的婚姻,等兩年之期到了,又會是什麼樣呢?
沈薇關上店門,去買了一些羊肉,越到年關天氣越冷,這時候就適合喝點香噴噴的羊湯。
三人一路說著話,很快就來到了軍區大院門口。
看到一棟棟紅磚修建的房屋排列得整整齊齊,地麵還打上了水泥,乾淨得能直接曬鹹菜,大門口還有穿著軍裝的軍人站崗,奶奶說話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沈薇啊,住在這裡麵的,應該都是大官吧?”
“奶奶,您不用拘謹。”賀西洲看出了她的拘謹,便搶先道,“除了軍人的身份,其實跟普通百姓都是一樣的。也有很多家屬,也都是普通百姓。”
聽他這麼說,奶奶才稍微放開了一點。
三人正要往裡走,梁遠河低著頭,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
到了跟前,他才猛然看到賀西洲,趕緊原地立正:“賀少校。”
這態度算是很板正了,估計是上次賀西洲當麵訓斥了他,讓他長了記性。
但一想起張秀英那淒慘的模樣,賀西洲心裡就隱隱生氣,沒給梁遠河一絲好臉色,隻冷冰冰地回道:“梁副營長。”
打過招呼後,梁遠河擠出笑容,道:“鄧奶奶,您來了!”
“嗯。”奶奶隻是嗯了一聲,就把臉轉向了一旁。
她對梁遠河更不可能有啥好臉色。
竟然敢跟她的寶貝孫女退婚,要不是孫女命好,自己又有出息,找了個比他更好的人家,現在指不定過著什麼糟心的日子呢。
梁遠河清楚地感覺到了兩人的冷淡,便識趣地道:“賀少校,我還要去火車站,先走了。”
去火車站,應該是去接覃雨嫣吧。
前天晚上她去空間裡看過,覃雨嫣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這次買的菜又把她的小倉庫裝得滿滿的,今天也該回來了。
三人到了屋前,賀老爺子聽到聲音立即走了出來:“您就是沈薇的奶奶吧?快屋裡坐!”
“親家好。”奶奶道,“給你添麻煩了。”
“一點都不麻煩!”賀老爺子笑道,“都是一家人,咱們不說兩家話。”
進屋後,賀老爺子熱情地給奶奶倒水,陪她聊家常,沈薇則熟門熟路地進了廚房做飯。
燉羊肉的時間比較長,晚飯做好天已經黑了,不過仍舊不影響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氣氛。
讓沈薇沒想到的是,飯吃到一半時李桂枝過來了,比起之前見這麵就要說她兩句,今天的李桂枝顯得非常和藹,對奶奶也保持了足夠的尊敬。
沈薇總感覺她有些變化,但具體又說不清楚,最後也就沒有多想了。
晚飯後沈薇洗了碗,便帶著奶奶準備回家休息,賀西洲道:“我送送你們。”
“外麵都黑透了,你就彆出去了吧。”沈薇道。
“有路燈。”賀西洲道,“再說我就送到大門口。”
“你身體不方便,又奔波了一整天,就好好在家歇著,我去送!”賀老爺子道,“正好今晚我吃得太飽了,順帶出去走幾步消消食。”
他說的可是大實話,自從沈薇搬出去之後,他在家裡就沒怎麼好好吃過飯。難得今天沈薇做了好吃得,他忍不住就多吃了些。
沈薇知道勸不住,也就不勸了。
三人一邊聊著天一邊走,剛出大門就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沈薇,沈薇!”
沈薇差點扭頭就走,因為叫她的人正是梁遠河的老娘張秀英,沒想到她還真的來了。
隻是她是自己乘車,可能對路線也不怎麼熟悉,所以到的比較晚。
“沈薇啊,”張秀英已經在門外等了半天,人都快要凍僵了,好不容易遇到個熟人,哪裡肯放過,“你去跟那守門的說說,讓我進去找我兒吧。”
沈薇一皺眉,道:“你說你是梁遠河的母親,他會幫忙通知梁遠河來接你。”
“我早就說過了!”張秀英道,“但他們說遠河不在家,就死活不肯讓我進。”
“那我也沒辦法,”沈薇道,“這是部隊規矩。”
“那……那我怎麼辦啊?”張秀英擦了擦清鼻涕,道:“要不我先去你家坐坐?”
沈薇一抽嘴角,你還真是不知道什麼叫客氣。
“我不住這裡,”沈薇道,“你再等等,梁遠河應該快回來了。”
沈薇說著就要走,張秀英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衣服:“你彆走啊,你走了我怎麼辦?我從早上就出門坐車趕路,到現在一口飯都還沒吃上,這裡風又大,我都快凍得不行了!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啊?”
沈薇也是服了。
怎麼什麼事到她這人,都成了她的不是?
“張秀英,你說什麼胡話呢?”奶奶不客氣地冷聲道,“你兒不在,你進不了門,又關沈薇什麼事?彆把什麼都往我家沈薇頭上推,她又不欠你的!”
被奶奶懟了幾句,張秀英不敢再說了。
“沈薇,”賀老爺子問,“這位是誰啊?”
“她是梁遠河的母親。”沈薇道,“梁遠河去火車站接人了,應該快回來了吧。”
“我知道了。”賀老爺子道,“你們都回去,這裡我來處理。”
“那辛苦您了,”沈薇道,“外麵冷,您安排好了就回家歇著。”
沈薇走後,賀老爺子讓衛兵搬了一張椅子給張秀英,又倒了熱水給她。
但張秀英好像不怎麼領這個情,因為即便有了椅子坐,那還是在大門外吹冷風,更要命的是她一整天都沒吃飯,肚子餓得難受啊。
“老頭,”張秀英問,“看你一把年紀了,你兒子在部隊裡工作嗎?”
賀老爺子道:“哦,是我孫子。”
“那你孫子是個什麼官兒?”
“呃……”賀老爺子想了想,道,“沒官。”
他倒是沒說假話,賀西洲確實隻有軍銜而沒有軍職,說沒官也沒錯。
“沒官兒啊?”張秀英難免有點看不起的意味,略帶驕傲地道,“我兒子是副營長,過了年就要升官當營長了呢!以後肯定還能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