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笑著,“裴醫生,你也在啊。”
裴淮聿這張臉,在這個醫院,也算是出了名的矚目。
小護士看了一眼裴淮聿身邊的人,一個打扮的漂亮精致的女人,身上穿著香奈兒毛衣,外麵搭了一件米色格子的羊絨大衣。
一個富家女的打扮。
藺詩宣看向倪霧。
皺著眉,“倪霧?”
倪霧嗯了聲,掀開帽子,“藺總監。”
藺詩宣聽著她嘶啞的嗓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哎呀倪霧,你嗓子怎麼啞成這樣啊,我剛剛都沒有認出你。”
“淮聿哥,這個是我部門的員工,上次我們一起吃過飯,在天府撈火鍋店,你還記得嗎?”藺詩宣自然是知道裴淮聿不會記得這種小事,隻是順口一說,她跟倪霧也沒什麼私人交情,圈子不同,但是倪霧的設計很出眾,封總很看好她,不過到底是出身普通,離婚帶孩子。
她隻是很想當著裴淮聿的麵,在公司的員工麵前,表現出一種親和力。
倪霧笑笑,不再說話。
低頭看自己的鞋,看地板,看自己的輸液的手。
餘光中,也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裴淮聿。
護士走遠了,來到護士台,八卦了幾句在這裡看見裴醫生的女朋友了。
倪霧閉上眼睛,閉目休息。
她能感受到有一道視線落在她臉上掃了幾眼。
坐在這裡,隻感覺如坐針氈。
聽著藺詩宣溫柔的語調,跟裴淮聿聊著一些日常話題。
聽著藺詩宣的手機響了,是裴淮聿的媽媽打來的,裴夫人問裴淮聿有沒有跟她在一起,說讓她好好休息。
藺詩宣溫柔的說他就坐在我身邊陪我輸液。
倪霧抬起頭看著輸液瓶,一滴一滴的液體落下。
沿著輸液管進入手臂,血管中。
半個小時後,倪霧終於輸完液,她快速的離開。
裴淮聿看著她的背影。
“她是我公司的員工,我的下屬,彆看她長得年輕,但是女兒都這麼大了呢。”藺詩宣很想找個話題跟裴淮聿聊天,當然她也並不覺得裴淮聿多看倪霧一眼就是對倪霧感興趣。
且不說倪霧有婚史還帶著一個女兒。
他們這個圈子裡麵,漂亮的名媛千金太多了。
而且裴淮聿這個人,對誰都冷淡疏離,不可能看上這樣一個女人。
藺詩宣微笑著,“我知道你對她沒什麼印象,上次在火鍋店,我們還一起吃飯了呢,那幾個都是部門的員工。”
裴淮聿隨口問道:“她是什麼大學畢業的?”
“她啊”藺詩宣想了想,說:“她是封總麵試進來的,學曆很差的,一個設計職業學院,最開始來公司的時候,很多人都說她跟封總有一腿,說她那個女兒是封總的私生女,要不然封總怎麼會把她招進來”
裴淮聿皺了眉。
他總是在倪霧的身上看到熟悉的感覺。
這種熟悉的感覺,他來到這個輸液診室,掃過茫茫人海,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知道自己應該停止對她這種想法。
儘管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倪霧跟程青渺是兩個人。
一個設計職業學院,一個s大高材生。
程青渺在s大,建築係。
程青渺仿佛成了他的一個心魔,慢慢的蠶食他,左右他,他甚至荒唐的在彆人身上尋找她的影子。
並且用儘很多辦法,都無法緩解。
下午六點,他準備去住院部值夜班,臨走的時候答應了藺詩宣下周一起看電影的邀約。
因為裴淮聿覺得,自己確實應該試著,嘗試接受其他的異性,他會慢慢的停止這種對倪霧感覺到很像程青渺的荒唐想法。
他的世界,需要往前走。
但是周一他並沒有跟藺詩宣去看電影,要下班的時候急診送來倆病患,忙到晚上八點左右,裴淮聿才走出醫院。
倪霧今天一天很忙。
甲方要得急,第一版被打了回來。「素衣」的品牌對接方徐總約她去了郊區服裝工廠,車間進了一批新的布料,之前的設計廢布料,需要重新剪裁。
第一版樣衣打了出來,素衣這個品牌,主要在一些直播間售賣,款式要求最新,車間裡麵縫紉機的聲音蓋過了手機震動的聲音,等到她忙完,已經夜色漸深。
徐簡之原本要送她回去,工廠加班,給倪霧叫了車。
服裝工廠在市北以北,這一片區都是各種輕工工廠,公路寬敞,路上車輛不多,不似市區繁華擁擠。
倪霧不喜歡太悶的空間,在車內,她喜歡開一點窗。
尤其,是在男司機的車上,衝著皮革跟難以描述的劣質香水味混合煙草味汗味,讓忙了一天的倪霧覺得頭脹眼花。
但是車窗,她打不開。
於是詢問司機,“麻煩開一下車窗,謝謝。”
“聽口音小姐你是本地人啊。”司機是個中年男人,沒開窗,反而笑著跟她閒談著。
倪霧‘嗯’了一聲,寂靜狹小的空間內,傳來打火機按動發出輕微的脆響,接著,便宜的焦油煙味開始飄來。
倪霧屏息,皺起眉。
她無奈,隻想著快點回家,從包裡拿出口罩戴上。
“這麼晚了還出來工作,挺忙的啊,你老公不擔心你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應該讓你男人來接才對。”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倪霧,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就這麼勾人。
倪霧警惕起來。
她的手下意識的摸向了包,裡麵有一瓶防狼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