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水聲潺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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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的夜色環繞,唯有車燈照亮前方道路,驅散了些許黑暗。

車廂內氣氛格外微妙,宋時溪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大氣都不敢出,實在想不到這兩兄妹把她叫上車是為了什麼?給他們自己找不痛快嗎?

要知道這兩人可是一個比一個更討厭她。

可惜任由她怎麼忐忑,都沒人給她答案,直到下了車,進了大門,宋時溪整個人都有些懵,沒忍住回頭瞅了一眼,就瞧見秦樾和秦枝意還站在院子裡,連個眼風都沒給她。

宋時溪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隻當作是他們大發善心,不忍心警衛大晚上送她回家後又要獨自走回去值班,才捎她一段的。

將亂七八糟的雜念拋諸腦後,宋時溪快步上了樓。

大門外,秦樾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樓梯口,然後收回視線,“什麼事?”

聞言,秦枝意鬆開了拉住他衣角的手,抿緊紅唇,開口問道:“哥,你剛才為什麼要讓她上車?”

雖然語氣還算平穩,但是隱隱上揚的尾音還是透出了幾分惱怒和質問。

她一點兒都不想和宋時溪處在同一個空間裡!

秦樾看著秦枝意,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枝意,現在幾點了?”

聽見這話,秦枝意眉頭皺了皺,雖然不知道他問這個乾什麼,但還是下意識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盤上的時間,“十點十五分。”

話音剛落,秦枝意先是一愣,然後後知後覺地抬起頭看向秦樾,月光灑在他頎長的身軀上,愈發顯得生人勿近。

每年她哥都會作為讚助商和優秀畢業生來參加華清大學主辦的五一晚會,然後順道接她一起回來,今年也不例外,本可以早點兒回來的,但是由於在停車場碰到了她哥在大學時期的導師,就多聊了幾句。

而回來的路上,她隻顧著分享拿獎的喜悅,並未注意時間,誰曾想居然這麼晚了,更沒想到會在路上看見宋時溪。

天黑後,不管大院裡有多守衛森嚴,女同誌獨自在外都不是百分百安全的,而宋時溪長得貌美,如果有危險,出事的概率隻會更大。

明白秦樾話中的意思後,秦枝意有些懊惱,都是女孩子,她就算再怎麼跟宋時溪置氣,也不會想她出事。

“早點休息。”

見秦枝意聽懂了,秦樾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胳膊,然後率先抬步朝著屋內走去,轉身的瞬間,麵部一半隱進黑暗當中,藏住一些晦澀不清的神情。

讓宋時溪上車,一半是因為父親看重她,她不能出任何事,而另一半原因……

秦樾指腹摩挲了兩下掌心,莫名覺得有些煩躁。

剛邁上三樓,就看見某人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錯。

或許是到了熟悉的環境,她將粉色旗袍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一小節修長的脖頸,發絲淩亂地披散在身後,有幾縷順著敞開的領口往裡麵鑽去,沒入溝壑當中。

她腳上的皮鞋也換成了居家拖鞋,白得發光的腳套在裡麵,小到他一隻手就能握住。

看著看著,秦樾的臉色更沉了。

她這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如果是前者,說明她對攀上他還沒死心,從始至終都在對他陽奉陰違,還想耍手段勾引他。

如果是後者,她和異性住在同一層樓,居然沒有一點兒戒備心,真不知道是無知,還是蠢,哪天被人吃乾抹淨了,估計都還在幫忙數錢。

秦樾眉頭緊皺,剛想出聲說些什麼,就瞧見她看都沒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一眼,一邊唱著歌,一邊蹦蹦跳跳著進了衛生間。

沒一會兒裡麵就傳來了一陣水聲。

見狀,秦樾徹底黑了臉,隻覺得胸口憋悶得很,深吸了好幾口氣,方才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離得越近,水聲越大。

風透過走廊儘頭的窗戶吹進來,仿佛都染上了一絲滾燙的濕潤,他不禁加快了腳步,將房門用力關上,將一切都隔絕在身後。

但水聲依舊潺潺,不得安寧。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氣溫升高,帶上了些許盛夏的味道,宋時溪怕熱,但更怕曬黑,思來想去,就在裡麵穿了件掐腰碎花小短袖,下麵配一條修身長褲,拿上薄外套就下了樓。

剛到一樓,就撞見了秦樾和秦泊遠站在樓梯口說話。

“伯父,哥,早上好。”宋時溪禮貌地輕聲打了聲招呼,就快步地往餐廳溜去,給他們留出單獨的空間。

“這孩子是越來越懂事了。”秦泊遠想起最近宋時溪的變化,不由感歎了一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每次看見他都會嘴甜地打招呼,說話做事也比以前有分寸有禮數,整個人大氣了不少。

秦泊遠滿意地收回視線,正準備跟秦樾繼續聊公事,一扭頭就瞧見他不知道在看什麼,眉頭緊皺,表情十分難看。

“怎麼了?”

“沒什麼。”

秦樾嘴上如此回答,目光卻依舊牢牢盯著宋時溪的背影。

她今天穿著一件粉色碎花上衣和緊身牛仔褲,不知道是衣服小了,還是故意這麼設計的,布料修身緊致,將她窈窕性感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儘致,胸脯飽滿,細腰纖纖,身高腿長……

這樣穿漂亮又時髦,配上她那張嬌豔如花的臉,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韻味,讓人看了完全移不開眼睛。

可秦樾越看,臉色就越黑沉,再三隱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大步朝著她走去。

“阿樾?”秦泊遠有些詫異地看著倏然抬步離開的秦樾,開口喊了一聲,後者頭也沒回,甩下一句“我去喝水”,便很快消失在了拐角處。

秦樾心中憋著一股無名火,眼看離她越來越近,那股火氣也越來越大。

隻是離她隻有兩步路的距離時,意外發生了。

他緩緩停住腳步。

“宋同誌你沒事吧?”

“沒事,我上去換件衣服就行。”宋時溪垂頭看著濺上湯汁的衣領和褲子,唇邊溢出一抹無奈的笑。

楊嬸今天做了灌湯包,她聞到香味就沒忍住嘗了一個,誰知道一口下去,湯汁就跟大壩泄洪一樣快速噴了出來,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

宋時溪歎了口氣,想著還有時間,就準備上樓換件衣服再下來吃早餐,誰知道一轉身,差點兒撞到秦樾身上,嚇得她連忙往後匆匆退了幾步。

這人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半點兒動靜都沒有?得虧她反應快,不然兩人就要撞上了。

思及此,宋時溪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再抬眼看過去的時候,就見秦樾已經越過她,進了廚房,正在往杯子裡倒水。

她隻是看了一眼,並沒放在心上,隨後快步往樓上走去,這次她換了條長裙,再次下樓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在餐桌上坐好了。

她匆匆入座,開始吃早飯。

剛小心翼翼地吃了口包子,就聽到一向少言寡語的秦樾破天荒開了口。

“枝意,你今天這身穿得不錯。”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有些呆愣地抬起頭看向秦枝意,她今天穿了一件奶白色的開衫和淺綠色的長裙,顯得她端莊又優雅,確實不錯。

但這一套她前幾天才穿過一次,秦樾又不是沒見過,當時什麼都沒說,現在突然提起來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而且,他就不是個會點評旁人的性子,來這麼一出,屬實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餐桌上一時間靜得有些可怕。

最後還是秦枝意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挽了挽耳邊的碎發,乾巴巴地笑著道:“真的嗎?我也覺得挺好的。”

“嗯,你還是學生,這麼穿很好,很合適。”秦樾頷首,麵上沒什麼表情,餘光卻意味深長地瞥了身旁的人一眼。

宋時溪沒察覺到秦樾隱晦的眼神,她垂著腦袋,隻覺得他今天有些莫名其妙,難道秦樾是覺得近些年來忙著工作,這次好不容易回來待一段時間,便想和秦枝意增進一下兄妹感情?

她胡亂猜測著,後來又覺得再怎麼樣,都不關她的事,便收起了思緒,專心吃起了早餐。

快吃完的時候,鄭慧蘭提起這個周末要回鄭家聚餐小住的事情,宋時溪十分有眼力見地主動提出要留在家裡學習,就不跟著去了。

笑話,她一個外來的,住在秦家也就算了,跑去鄭家湊熱鬨算怎麼一回事?更何況,鄭慧蘭絕對不歡迎她。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鄭慧蘭就難得地衝她笑了笑,顯然是很滿意她的“懂事”。

宋時溪埋頭吃飯,等吃得差不多了,就拿上外套和背包出門了,最近太陽越來越大,在防曬這方麵她不敢懈怠,每次出門都是全副武裝,遮陽傘,帽子,口罩一個不落,等進了教室,吳秋紅都差點兒沒認出她來。

“時溪,你這是什麼造型啊?”吳秋紅看著她卸裝備,不免新奇。

“沒辦法,為了防曬。”

宋時溪一邊回著,一邊脫下外套,從包裡拿出紙巾擦了擦汗,才挖了一勺潤膚膏在掌心揉開,隨後不要錢一樣抹在臉上,脖子上,甚至就連胳膊都沒放過。

見到她這種抹法,吳秋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價格不便宜吧?你怎麼往身上抹?”

“是不便宜,但是夏天快到了,天氣乾,不抹就要起皮,在這上麵可不能省錢。”宋時溪對自己向來是舍得的,還拉著吳秋紅給她臉上也擦了點兒潤膚膏。

“我不用。”吳秋紅連忙擺了擺手,卻沒能拗過宋時溪,她摸著變光滑了不少的臉,唇邊不禁帶上了些許笑意。

兩人笑成一團,宋時溪開口叮囑道:“你以後大太陽出門最好也跟我一樣打把傘,不光能防曬黑曬傷,還能防止長斑,變老,皮膚敏感,總之打傘沒壞處的。”

吳秋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畢竟在村裡的時候大家都是在田裡山裡隨地亂跑,還沒見過誰出太陽要打傘的,但是看著宋時溪真摯的眼神和白皙光滑的皮膚,她還是將這一點兒記在了心裡,點頭應好。

兩人聊了幾句,吳秋紅問起昨晚晚會的情況,得知圓滿結束後,忍不住為她高興,後麵又聽到隨身聽的事情,一顆心也跟著揪在了一起,連忙道:“等會兒我陪你一起去。”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單獨去赴約,男女力量懸殊,再加上對方是京市體育大學的,身體素質肯定要比普通人好得多,要是萬一他起了什麼壞心思,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陪著去,多個人,多層保險。

宋時溪也想到了這點兒,見吳秋紅主動提出要陪著她,心中湧上一絲感動,連忙點頭應下。

下課後,先去食堂吃了午飯,宋時溪和吳秋紅才奔著約好的校門口而去,剛靠近,就看到了早早等在門衛室旁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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