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醉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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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運氣還算不錯,這個攤位是彆人剛退租的,位置不是特彆靠前,但也不是特彆靠後,算是在整條街三分之二的位置上。

而且周圍大部分都是賣生活用品的,隻有一個攤位支起了鍋爐賣鍋貼,味道不是很大。

轉悠了一圈,各方各麵宋時溪都挺滿意的,唯一覺得有些埋汰的點就在由於上一個攤主是賣油炸小吃的,將街道辦提供的免費桌子上弄得又臟又油,退租時還不打掃,簡直沒眼看。

好在吳秋紅主動提出可以去她宿舍拿桶和抹布來擦一擦,不然她明天不光要將衣服拖過來,還要準備打掃工具,實在太費勁了。

宋時溪也沒跟吳秋紅客氣,跟著她一起去了宿舍,正好順便看一下環境怎麼樣,如果還可以的話,她就去找輔導員問一問有關入住的事情。

宿舍一共分為好幾棟樓,男女分開,吳秋紅的宿舍在女寢二號樓第三層,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吃完飯回宿舍休息或者看書了,一路走過來很是安靜。

陽光順著高大的枝椏縫隙灑下來,給長長的走廊鍍上一層金光,鼻尖全是洋槐花的清香,帶著青春獨有的味道。

她們輕手輕腳地推開宿舍的門,等進去後才發現其他人都沒有休息,正圍在一起小聲聊天,見到宋時溪跟著吳秋紅一起回來,均驚訝地止住了話頭,好奇地朝著她們看了過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兩人居然又玩到一起去了。

淩娟眼珠子轉了轉,難得主動跟吳秋紅打了個招呼,“秋紅你回來了?”

“嗯,回來拿個東西。”

聞言,吳秋紅有些驚訝地瞥了一眼淩娟,要知道這人平時心氣高,對她都是愛答不理的,今天怎麼這麼熱情了?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原因,因為淩娟眼神短暫地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徑直轉向了宋時溪,眉開眼笑,跟朵太陽花似的開了口,“宋同誌快過來坐,這兒有椅子。”

前後對比,高下立判。

“不用,等會兒就走了。”

宋時溪表麵笑著,心裡卻直接將淩娟這個人拉進了黑名單。

而淩娟見幾次開口,都被宋時溪打太極似的越推越遠,嘴角一訕,找個借口往床上躲去了。

其他人倒不像淩娟這樣表現得那麼明顯,但對宋時溪也是有些殷勤的,無奈大家本就不熟,沒什麼話題,等吳秋紅去宿舍最裡側的角落拿完桶回來,也就閉了嘴。

宋時溪早就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不動聲色地將宿舍環境打量了一圈,最後不禁捏緊了掌心。

學校的宿舍都是六人寢,上下鋪,靠牆放一個長桌共用,麵積很小,連個放衣服的櫃子都沒有,隻能堆在床上,或者自己準備個箱子放在床底下。

而且宿舍裡沒有單獨的淋浴間,洗漱都是在公共澡堂,光是這一點兒就勸退了在南方長大的宋時溪。

不光如此,她還眼尖地注意到牆皮開了裂,鐵架床掉了漆……

宋時溪默默在心裡劃掉了搬進宿舍這個選項。

“時溪,我們走吧,接水得去水房。”吳秋紅回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宋時溪連忙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搶過她手中的桶,“我拿著吧。”

兩人來去如風,等到屋裡徹底沒了人,其他人才嘰嘰喳喳討論開來。

“她們不是鬨掰了嗎?宋時溪怎麼又願意跟秋紅打交道了?”

“這誰知道啊,該不會是吳秋紅自己貼上去的吧?我早上可看見了,她主動去跟宋時溪搭話,兩人才坐到一塊兒的。”淩娟這時候又從床鋪中探出頭來,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啊?真的假的,秋紅不像是那種人啊。”

淩娟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她們是真蠢,還是天真過了頭,“有些人平時裝得老實,其實心眼比誰都多,你們要是不信的話,等會兒找個機會咱們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這一等,先是等到下午下了課,又等到了天黑,才蹲到人。

當吳秋紅提著桶和抹布出現在宿舍門口時,被人堵了個正著。

“秋紅,你們這是去乾什麼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下午下課後,吳秋紅和宋時溪就沒了人影,也不知道乾什麼去了,該不會宋時溪帶著吳秋紅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大家的眼睛都快羨慕紅了。

“就隨便逛了逛。”

吳秋紅覺得彆人的事情最好不要多說,便含糊地回答了一句,好在其他人問了兩句,見問不出什麼,就轉而一個勁地追問起了她和宋時溪的關係。

大家雖然都是外地人,但其中的差距可大了去了。

像是宋時溪這種在京市有靠譜又有錢的親戚的,那是所有人都羨慕的對象,尤其她還長得跟天仙似的,有顏有錢,誰看了,不說一句命好!

當初剛開學的時候,宋時溪跟吳秋紅兩個人走得近,她們表麵不說,實則背地裡都咬碎了牙。

明明都是一個班的,怎麼宋時溪偏偏就看上了吳秋紅當朋友?要知道吳秋紅可是整個班最窮最土的,日子過得寒酸極了,就連她們都不樂意跟她玩。

但好在後來沒多久,兩個人就絕交了。

誰曾想這還沒過去多久,居然又玩到一塊兒去了。

大家心裡都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忍不住開口道:“你忘了上次宋時溪是怎麼疏遠你的了?那種人根本不配跟你做朋友。”

“對啊,宋時溪有個那麼有錢的親戚,要什麼朋友沒有?還稀罕你?”

“咱們得有自知之明,不要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多掉價啊,她心裡估計隻把你當半個丫鬟,什麼事情都使喚你做。”

寢室總共六個人,拋開吳秋紅不談,就屬淩娟蹦得最歡,她一邊說,一邊瞥了一眼吳秋紅手中拿著的桶,暗示意味十足。

吳秋紅便也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去,腦海中卻想起下午在後街的事情。

那攤位油汙多,打掃起來要費一番功夫,宋時溪一開始不讓她動手,是她看不下去主動幫忙,兩人全程有說有笑,後來打掃完了之後,宋時溪還請她吃了油茶。

那甜滋滋的味道到現在都還殘留在嘴裡,讓人忍不住勾唇。

吳秋紅性子雖然老實木訥,但是她不蠢,看得清好壞,可能宋時溪之前的確不是個能深交的人,但是現在的她卻不一樣,言行間尊重有禮,她看她的眼神是平等的,並不像淩娟口中說的那樣帶著上位者看下位者的優越感。

而眼前這些人,看上去是為了她打抱不平,實則各懷鬼胎,打心底看不上她。

思及此,她冷聲開口道:“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管好自己吧,有空在彆人背後嚼舌根,還不如多看幾本書洗洗腦子。”

她這話說得毫不客氣,懟的旁人都是一噎,悻悻地閉了嘴。

隻有淩娟還在不依不饒,氣憤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為你好,你還反過來罵人?”

可惜這個時候吳秋紅已經轉身出了宿舍去洗漱了,淩娟一肚子的火隻能被迫咽回肚子裡。

“深市那邊說天合送方案過來了。”

黑色轎車緩緩駛進院落,徐進澤一邊說著,一邊透過後視鏡看了後座的男人一眼。

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襯衣,領口隨意地敞開著,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脖頸,身形筆挺頎長,麵容清雋出眾,儘顯冷淡矜貴。

晚上在曲園和幾位廳級領導吃飯,直到現在才散了局,秦樾喝了不少,這一路幾乎都靠坐著閉目養神。

這會兒聞言,也隻是淡聲道:“等回去了再說。”

言外之意,便是要冷天合一段時間了。

徐進澤心領神會地沒有再開口,暗暗同情了天合幾秒,但同時又覺得他們純粹是自作自受。

自打開放後,深市發展速度驚人,短短十年,昔日的小漁村就換了個嶄新麵貌,其中抓住風口,賺得盆滿缽滿的不在少數,可真正能守住這份財富的卻沒多少。

秦樾當年從一個小包工頭做起,帶著戰友一路穩紮穩打,低調行事,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吃下了市場上的大部分蛋糕,而等旁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次秦氏的新項目招標,像天合這種一開始自詡清高,高高掛起,後來意識到不對勁,才來攀關係求分一杯羹的公司不說成千上百,幾十家是有的。

隻可惜,秦總好像都不太感興趣。

徐進澤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停好車後,下車繞到後座打開門,恭敬道:“秦總,到了。”

“嗯,辛苦了。”

秦樾睜開眼,先是揉了揉眉心,然後才下車。

雖然喝了不少,但是他的意識還算清醒,用不著攙扶,自己就穩穩當當進了屋。

這個時間點家裡人都睡了,他沒打算驚擾,借著月光去了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隻是剛喝了兩口,就被不遠處傳來的聲響給打斷了。

秦樾倏然皺起眉頭,身體比遲鈍的大腦轉得快,順手抄起一旁的擀麵杖就衝了過去,他的動作又快又謹慎,沒發出任何動靜,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了聲源。

他舉起擀麵杖,可等看清屋內的情形後,他動作一僵,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又是雜物間。

眼前的地方十分熟悉,隻不過不同於上次的昏暗無光,這次燈光大亮,將屋內各個角落都照得十分清楚,當然,也包括那個站在熨衣板前的女人。

她穿著淺粉色的睡衣,長發隨意綁著,柔順地垂在身後,頰邊散著幾縷碎發,貼著白皙尖細的下巴,越發襯得她膚色賽雪。

由於側著身,她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依舊在細致地熨燙著衣物,但或許是鐵製的熨鬥有些重,她拿著有些費勁,又要時不時去爐子上熱一熱,時間久了,便會換另一隻手,整個過程耐心且溫順。

秦樾望著這一幕,喉結莫名滾了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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