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酒肆裡，楊謙坐在臨街的小桌上，麵前擺著一疊醬肉，一疊茴香豆，還有一壺老酒。
據說是老招牌，遠近馳名。
楊謙儲物袋裡的酒本不多，這一路上都喝光了。今日便在這酒肆裡坐下，嘗嘗當地的酒菜。
此地已經在齊良府內了，並且已經到了十元海的邊上。叫“鹽灘鎮”。
“哈哈哈！對對對！就是這個味兒！爽啊！爽！”
楊謙喝上兩口，神念探查到在監牢裡天魔陰霄正喝得大呼過癮。一壇子酒尋在半空一絲絲的往他嘴裡倒。
那是楊謙放進去的酒，按陰霄的說法這是一路上的酬勞。
這一路楊謙走了半個多月。一共在路上發現了十四處當年大戰留下來的模糊痕跡。隻不過時間太過久遠，楊謙是瞧不明白的。比如一些石碑，又或者是一些藏在傳說裡的沒道理的小故事等等。
這些全在陰霄的開解下顯出了真容。也讓楊謙收獲頗豐。
所以陰霄想要喝酒，楊謙直接就給了他十幾壇。要不然的話楊謙儲物袋裡的存貨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沒了。
“照你這麼說，天宮不是跟你們虛靈一族打而是內鬥咯？”
“那肯定的。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那些石碑全是傳記，有些還帶著一些墓誌銘的意思。這些都是戰死之後會乾的事情。上麵的內容雖然已經模糊了，但能勉強認出來的地名和人名全是天宮自己的人。
跟我們虛靈一族的取名規矩完全不同。
你還記得其中一塊石碑上提到的“伺察天機”嗎？那就是天宮專門處理自己內部麻煩時的力量，全是冷麵殺才。是天王直管的力量。
你想想看，伺察的人都要立墓誌銘了，還落在北玄界沒來得及帶走，這不但戰況激烈，而且必是內戰無疑。
特彆是裡麵提到了“西天王專橫”這幾個字，單單字麵意思你不會看不懂吧？
嘖嘖，奇了怪了。想那天帝常常把“寰宇和睦”掛在嘴邊，沒想到自己內部先殺了個血海滔天。活該呀！哈哈哈”
這一路上無疑應該是天魔陰霄被關起來之後最開心的日子了。不但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況，不再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看著死沉沉的監牢了，還能喝到酒。最關鍵的是發現自己的仇家居然內鬥起來了，還打得死去活來。
還能有什麼比看到仇家後院起火更讓人心情愉悅的呢？
“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導致天宮內鬥得如此慘烈？”楊謙不覺得陰霄的興高采烈有什麼不對。對於仙盟他都瞧不上眼，覺得跟街邊的混混幫派沒區彆，那對於天宮自然也談不上什麼好感。
天宮是好是壞跟他現在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繼續抽絲剝繭的把萬多年前的那場大戰給弄明白。對於這一點，陰霄也是讚同的。
畢竟楊謙想要登仙，就得首先搞清楚當初發生了什麼導致仙路斷掉。然後才能另尋他路。
“原因？哼，必然是章天帝出了事。不然有他壓著天宮不可能出現內亂，更不可能打到這種程度。
小娃娃你可能不知道北玄界這樣的下位世界在天宮裡屬於什麼樣的強度。
舉個例子。北玄界就好像咱們現在身處的這個鹽灘鎮，而天宮就屬於洪武朝。你覺得尋常的皇城內鬥會波及到這種小鎮子裡來嗎？不會！
隻有舉國上下的顛覆大戰才會讓這樣的小鎮跟著受到衝擊，甚至被摧毀。
所以你應該明白了吧？天宮必然是遭到了巨大的變故。章天帝都可能遇到了大麻煩。
這個麻煩嘛.應該和你之前所說的天命大劫有關係。
若是我能重新聚攏身軀，應該可以感應這邊域界的天機走向，那就好判斷了。可惜，小娃娃不讓呀。嘿。”
“天帝應該很強大吧？也抵擋不了天命大劫嗎？”楊謙比較好奇天宮裡的最強者麵對天命大劫的境況。但聽陰霄說起來似乎並不會多好。甚至就是直接引起天宮內亂的根源。
確實，若有一個強力人物能夠鎮住場麵的話，內部方方麵麵都不可能撕破臉不管不顧到大開殺戒的地步的。
“天命大劫一起那就不是下位世界或者上位世界的事情，而是會波及整個寰宇。所有身在其中的生靈沒有哪個逃得了。
並且命越強，受到的侵蝕也就越強。
就好像江海行舟，風掛在帆上，帆越大，受力自然就越大。帆越小自然受力就小。
以前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人物，在天命大劫麵前卻最是脆弱。這一點你應該是知道的。畢竟在北玄界裡天命大劫也是從通玄境開始往下收命，反倒是被視為螻蟻的普通人基本上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不過天命大劫應該還沒過去，還在間歇。”
“你怎麼知道？”楊謙之前並沒有給陰霄說過關於雙慶府毒靈氣的事情。沒想到對居然順著簡單的幾個線索就推導出了實情。
俗話說所謂的智慧其實就是見識多寡的反應，看起來的確有一定道理。
“很簡單。你能修到通玄境沒死，而天宮放著北玄界這麼一個地方不管不問，甚至繼續抽乾這裡的靈氣，這不是為了抵抗天命大劫還能為了什麼？
所以呀，你這小娃娃的時間很緊，天曉得什麼時候天命大劫又來了，你可就麻煩了。成了仙或許還能尋一些躲避之地。若困在這北玄界的話，除非如我這般被分成幾段封印起來。
不然可逃不過天命大劫的捕殺。”
“那你可有頭緒了？”
“有屁的個頭緒。天命大劫之下天機早就亂了。意味著一切脈絡都不可信。隻能重新去發掘。
等會兒吃了酒就去那十元海看看。那邊曾是十元山所在，是登仙的關鍵也是連通中、上位世界的通道。即便是碎了也應該比彆處有更多的線索存在下來。或許能找到成仙的新路子。”
楊謙聞言也點了點頭，吃著桌上的下酒菜，舉起杯子似乎跟監牢裡的陰霄碰杯了一下然後一飲而儘。
遠眺便是一片慢慢煙波浩渺，耳邊除了街麵的雜音更有極遠處的微微浪打聲。
以及那澎湃的靈氣隨著風都吹到了這座小鎮裡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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