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在自己的親隨陳耀被抓走之後心裡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還有那黃遠,到底死沒死?
為何連黃遠的屍體都要壓在巡案司不出來?不下葬的嗎?
裡麵的蹊蹺本身就值得懷疑。
若黃遠沒有死,白淵當初看到的“屍體”隻是楊謙的把戲,那麼現在楊謙手裡就有黃遠加陳耀兩個人證,問出點事情來那就是板上釘釘的,就看楊謙準備抓哪一件事了。
在公廨房裡踱步好一會兒,白淵就開始整理公廨房裡的東西,該燒的燒掉,該送走的送走。同時還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兵衙給兵衙大將伍運通。
當天下午,白淵就被兵衙的紅牙兵給帶走了。給的罪名是延誤軍務,致使數百件軍械短缺。拿出來的證據就是白淵去年做主給兵衙那邊的軍械采購賬目,上麵短少了七百餘件。
這.
砰!
一把上好的茶盞重重的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茶水飛濺得到處都是。
劉川一臉暴怒的在公廨房裡走來走去,很少有如此情緒失控的時候。
“府主,楊謙來了,在外麵候著。”門外侍衛低著頭,聲音儘可能的柔和一些,生怕這個時候再惹到盛怒的劉川。
“先收拾一下,讓楊謙進來。”
侍衛連忙應是,飛快的進來將地上的茶水拖乾淨,有掃走了碎瓷片。
不多時楊謙報名進來,一抬頭就看到劉川臉上的餘怒,加之剛才進來前侍衛的暗示,心知劉川是才發過火。
不過楊謙並不意外,這種節骨眼上遇到這種事情,換他是劉川也一樣氣得跳起來。
“大人。”
“嗯,坐下說吧。消息你都聽說了吧?看看,這是剛才兵衙那邊送過來的照會條子。”
劉川語氣不善,將桌上的一份印著兵衙大印的條子扔給楊謙。
展開之後,裡麵內容簡單。歸納起來其實就一句話:白淵這人我們兵衙帶走了。
“大人,兵衙越權了吧?白淵乃是官衙左府衙,隸屬您麾下,任免更是在皇都吏部,不管哪一條線都跟兵衙沒關係,怎麼能因為區區一本賬目就越過吏部,越過您直接拿人?”
楊謙也明白白淵被帶走會橫生多少麻煩,但麵對氣頭上的劉川卻不能說得太硬。也希望想想辦法,看事情還能不能有所轉機。畢竟他對於兵衙這一係的了解很淺,深層的東西一概不曉。
劉川搖了搖頭,說:“你講得沒錯。的確存在越權的可能,但是軍械是特例,也是廟堂給軍伍開的口子,本意是杜絕地方用軍械來拿捏軍伍,以達到暗地裡軍政一手抓的目的。
是留口子讓官衙和兵衙之間相互製衡。
伍運通就是借這個口子拿人的。頂多就是事前沒有知會我們,有錯,但並非大錯。”
“大人,那白淵是不是就要不回來了?”
“要不回來了。”
很明顯,這根本就是白淵故意給留的把柄,關鍵時候抽身的退路!
這一招可謂是釜底抽薪一般,一下就把楊謙這邊費儘心思折騰這麼久才看到的那點曙光一下就蓋住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