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一邊,村長他們也沒有意見。丁時是下意識跟著走,他腦海正聯係自己觀察所得,嘗試再次理解真相一。
張三道:“我的觀點很簡單。我們想離開副本,要麼死亡,要麼在第八天上午八點乘坐中巴。假設沒有危險,我們可以完成主任務,也能開開心心的離開副本。假設有危險,村民們都跑了,誰來墊背呢?鬼東西不是直接找上我們了嗎?”
孫七一聽,甚覺有理,她畢竟是見過鬼的人,道:“有道理。”看向丁時,希望丁時能說兩句。
丁時看張三:“你是不是猜到海棠因為什麼事破壞了祭祀?”
張三一轉頭:“你不要胡說,我不知道。”
丁時道:“一開始,我知道你們有苟且的可能,因此我始終沒有去想其他的可能。但是村長說的規則出乎我意料之外,他說你們即使睡覺,也沒有破壞祭祀的規則。我仔細思考後發現,我把海棠當作了缺乏玩家感情的nc。”
“海棠是黃花大閨女,她和你一見鐘情,且年紀不大,並且是這個時代的農村女性。”丁時道:“我不知道海棠的性格怎樣,我也不知道你口才如何,但是以我接觸過類似的女生來看。在六天時間之內,你最多上一個二壘。昨天上午我來過三娘廟,見了海棠一麵,她很正常,今天她不太正常。”
張三道:“王五,彆自作聰明,我們現在是遇見問題,要團結解決問題。”
丁時看張三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強了她,她原諒了你,並且接受了你。”
孫七震驚的看張三,張三幾次張口又止,最終化成一句話:“你胡說。”
丁時繼續道:“對於自己替身海棠的遭遇。三娘是恨其不爭,還是哀其不幸,亦或者怒其不為,我猜不到。但三娘怨念就是來源於此。”
孫七回過神來,怒道:“你們男人一個個的,不能管好自己下半身嗎?趙六的前車之鑒還曆曆在目。”
張三急道:“你小聲點。”看了一眼村長他們。
小圈子安靜下來,張三道:“我是真的愛她。”
丁時險些吐了,道:“彆,彆和我們解釋,她既然原諒和接受你,就與旁人無關。”如果海棠向丁時求助,丁時肯定會伸出援手,相信大部分人都會幫助她,即使隻是幫她報個警。
張三道:“這樣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讓海棠在三娘廟懺悔。說不定三娘能原諒海棠呢?不管怎麼說,我們都不能同意村民們離開村莊。”
對於這點,丁時考慮後表示讚成。
孫七點頭同意,死道友不死貧道這樣的基本道理她當然懂。
張三領著兩人返回,采納了三名玩家的意見後,村長和白雲道長決定,祭祀照常進行。
張三主動提出:“既然道長算出此事和海棠可能有關,不如就讓海棠留在三娘廟中懺悔。”
丁時和孫七對視一眼,都沒吭聲。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和還不知道怎麼惹毛三娘的海棠說清楚情況,海棠能針對性的進行懺悔,說不定能安撫三娘的魂魄。
張三拉了海棠到一邊,低低說了好久的話,海棠乖巧的點頭。
在很多人理解中,懺悔是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丁時認為的懺悔,就是無條件的接受自己的錯誤。比如上班遲到,不少人會向主管解釋堵車等等原因,有一些人會承認錯誤,表示下不為例。對於主管來說,顯然更容易接受後者的說辭。
作為主管的三娘魂魄,她應該更想聽海棠剖析自己的錯誤,而不是聽海棠給自己找理由。作為一位受害者,本來沒錯,但原諒甚至接受施暴者,錯誤就出現了。
丁時用屁股想都知道,海棠肯定會說,因為張三深愛她,所以才會不受控製做出一些事情來。又因為自己深愛張三,所以願意原諒和接受他。
話說,三娘也是多管閒事。
……
第六天中午,吃過午飯之後,霧氣愈濃。丁時走到了村口處,隻見濃霧已經遮蓋了公路,坐在等車亭內的趙瞎子道:“現在誰都走不了。”
丁時嚇了一跳,回頭看趙瞎子:“吃飯時間,你在這裡乾什麼?”
趙瞎子歎氣,站起來,走到丁時身邊,看著幾米外的濃霧,回答:“沒人煮飯。”
丁時笑問:“趙叔,是沒人煮飯更悲慘,還是這濃霧更悲慘?”
趙瞎子道:“你還笑的出來?你知道祭祀失敗會放出什麼嗎?”
丁時問:“三娘的魂魄?”
趙瞎子道:“不,是惡鬼,是地縛靈。它以魂魄之身可以穿門入戶。當它要殺人時,它會恢複本體,給目標致命一擊。”
丁時道:“我聽說惡鬼受到天道的限製。”
趙瞎子:“沒錯,它殺人是有前置條件,大部分惡鬼隻有一項殺人條件,少數有兩項殺人條件。比如視覺,看見你,它就可以殺死你。比如聲音,你發出某種聲音,或者聲音較大,它就可以殺死你。惡鬼三娘不太一樣,她的活動範圍是整個村子。活動範圍越廣,殺人的前置條件就越多。”
丁時問:“以趙叔你的經驗,三娘有幾種殺人前置條件?”
趙瞎子:“三種。”
丁時問:“哪三種?”
趙瞎子:“我隻知道一條,不要和它對視。”
丁時不理解:“它是魂魄,我們看不見它,無法對視。既然無法對視,就無法觸發前置條件,三娘就無法化成實體殺人。”
趙瞎子有些苦惱,道:“我也不太理解,但這一條是我爺爺傳下來的。”
丁時問:“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呢?”
趙瞎子道:“這隻是一條民俗禁忌。據說晚上說鬼,附近的鬼會被吸引而來。如同吃飯敲碗,會有叫花子上門一樣。”
丁時給趙瞎子遞過去一根煙,道:“趙叔,你似乎一點都不緊張。”是有什麼脫身方法嗎?不如告訴我,我們一起脫身豈不美哉?
趙瞎子不答反問:“聽你的意思,你很確信祭祀會失敗。”
丁時笑道:“怎麼可能,哈哈。”我知道祭祀失敗,還同意繼續祭祀,不用等三娘出馬,回頭自己就和李嗣一個下場:被村民打死埋了。
趙瞎子往回走,丁時陪著,趙瞎子看著村子,歎氣道:“好好的一個村子,為什麼要遭此橫禍呢?”
為什麼?因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