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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8 最好的戰前動員——騎主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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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士們放平長槍,踩著鼓點合圍參與炸營的新兵。

無論這幫人此時是憤怒咒罵、大聲訴冤,還是跪地求饒。

路徑之上,一概捅殺~

有甲對無甲,有組織對無組織,比殺豬都輕鬆。畢竟殺豬還要考慮屍體完整,留個好賣相~

老兵教官們也抽出佩刀,協助追殺。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

把參與叛亂的這幾百人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

第1派遣軍在長期融合新兵的過程中,琢磨出了一套成熟經驗。

比如訓練時,

營內必須得保證一隊人馬甲胄在身,武器在側。

隨時出動,隨時鎮壓。

新兵訓練後期,也會下發武器。

如果新兵們足夠忍耐,拿到了武器甚至披甲訓練時才造反~

那也沒關係。

附近的軍法隊會拉著輕型火炮進場,降維打擊。

霰彈之下,沒有冤魂。

……

訓練場上,斑斑血跡。

新兵們默默列隊,接受更瘋狂的辱罵和操練。

“軍法大於天。”

“老子讓你們向前,你們就必須向前,老子讓你們殺人,你們就得殺人。都聽清楚了嗎?”

俘虜們有氣無力:

“聽清楚了。”

“大點聲,老子滿意了,你們才有飯吃。”

如此反複,

新兵們真的放棄了一切抵抗,接受了這群凶神騎在自己腦袋上的事實。

……

很多人都說暴力解決不了問題,但“斯德哥爾摩”是客觀存在的。

吃晚飯時,

派遣軍的軍官們還大聲宣揚:

“咱派遣軍是大吳精銳,陛下很看重我們,曆來逢戰必先,酒肉女子那都是敞開供應。你們進入了光榮的派遣軍,就要好好表現,一仗打下來,咱就是自己人。”

新兵們心裡咒罵,

逢戰必先?這踏馬的好熟悉。

在那邊,叫先登死士。

在這邊,叫光榮派遣軍?

……

軍功赫赫的老資格營官張老三也意識到這個說辭有點站不住腳,忽悠不了這幫兵痞。

於是,

他站上一輛輜重車,咧開大黃牙,指著遠處的廣州城。

“廣州滿城,弟兄們都聽說過伐?”

眾人:

“……”

張老三:

“你們這些狗曰的奴才,就不想殺進去騎一下主子?”

眾人沉默半秒,全場沸騰。

降兵士氣瞬間上漲個點,炸營風險降低個點。

以卑賤的前綠營兵身份到滿城開無雙,這種“僭越感”簡直太刺激了。

而且大家對打進滿城很有信心~

因為新主子很能打,跟著這樣的新主子,肯定能碾壓舊主子。

……

軍營裡,

徹夜的激烈討論~

已經有見多識廣的老哥開始講述“旗女10大特征了”。

見狀,

張老三矜持的咳嗽聲,右手按刀柄,左手按槍柄,一步三搖的回到軍官營帳。

他每次出帳,都是全副武裝。

大哥二哥的戲謔又浮現在腦海當中:

咱家老三現在越來越謹慎了。

張老三閉眼深吸一口氣,

他知道打廣州,派遣軍至少減員成,可能7成。

……

食物、軍令、殺戮,

第1派遣軍這個養蠱爐子默默融合各路人渣,新的魔鬼即將浴血誕生。

數日後,

第軍團正式發起攻擊。

欲破廣州,先取越秀山。

越秀山之於廣州,好似紫金山之於江寧。

位於城北的越秀山海拔僅僅70餘米,山頂的炮台威脅很大。

第軍團攻城時,至少有一半的戰寬位於炮火覆蓋範圍內。

……

苗有林放下千裡鏡,右手斜切。

“按照既定計劃,進攻!”

“遵命。”

正如絕大部分戰爭那樣,沒有花哨,沒有謀略,就是硬碰硬。

吳軍火槍兵順著山道仰攻,

清軍居高臨下,開炮開槍。

從一開始,戰鬥就血腥無比。

吳軍沒有出動火炮,因為仰角不夠。

越秀山頂的四方炮台從順治年間開修,後來每隔數十年就翻修加固,安放了0門各式口徑火炮。

……

炮台守備是廣州城守營狠人閻九。

此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參與了本地多次著名的江湖惡仗。

曾隻帶4名老兵怒挑本府幫派分子100餘人,從狀元坊一路砍到天字碼頭。

己方無一死亡,無一重傷。

成功索回了自己在賭坊輸掉的300兩,一戰成名。

當時有上萬百姓圍觀此事,嘖嘖稱奇。

從此,

他被全廣東所有賭坊拒之門外~

……

總督伊爾杭召見他,賞賜一桌酒宴、白銀000兩,承諾打退吳賊後給他官升3級,還把廣州城梨園行最火的濤二姐賞賜給他。

閻九欣然領命,

在他看來,無非就是賭命。

隻要籌碼夠大,他什麼都敢賭。

男人嘛,奮鬥為了什麼?不就是做大官、納美妾。

……

想到這裡,閻九就充滿鬥誌。

他透過垛口盯著烏泱泱衝上來的敵人,第一眼覺得那紅黑軍服挺好看,確實比自己身上灰撲撲的麵口袋好看。

清軍的子母炮,一發發炸響。

狹窄的山道,衝鋒的吳軍在彈幕下血肉橫飛。

閻九哈哈大笑,覺得此情此景甚為刺激。

旁邊的兵丁恭維道:

“九爺,有您坐鎮,四方炮台固若金湯。”

對付仰攻吳軍,炮台的紅衣大炮不適用,反而是那些幾百斤的子母炮特好用。

……

“總指揮,四方炮台不好啃。”

苗有林點點頭,他在千裡鏡中看的很清楚並不感覺意外。

“再攻一次,不走現成的山道,改鑽林子四麵圍攻。”

“是。”

進攻的那個營已經撤下來了,傷亡太大。

接替的是一個滿編營00人。

越秀山上有個觀音閣,

而巡撫趙士生本人是個虔誠的信徒。

在他的關照下,此地成為了禁地,尋常人不敢靠近。上山拜觀音也成為了廣州城富貴階層的專享。

所以,

越秀山草木茂盛,平時無人敢砍伐柴禾。

……

戰場的槍聲變的稀疏起來。

吳軍鑽了林子,清軍也就找不到集群目標開炮。

閻九無所謂,

四方炮台周圍0丈的草木,都已被他砍伐一空。

空曠地麵灑滿鐵蒺藜,布置了拒馬,還硬生生挖出了一條壕溝。

且,

四方炮台底部由大塊花崗岩修築,上半部分是糯米灰漿砌的磚石,堅固程度超出想象。

刻鐘後,

槍聲驟密,吳軍陸續鑽出林子進入空曠地帶和清軍對射。

清軍躲在磚石垛口後以抬槍還擊,優勢很大。

佐以子母炮的覆蓋式轟擊~

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吳軍的傷亡率居高不下,沒能啃下這個烏龜殼。

……

而在此時,

廣州城西,礦工們重拾老手藝,掘進爆破。

挖掘坑道是個經驗活兒,尋常人做不來。

太近,容易被清軍發現。

太遠,工程量太大,而且無故增加坍塌風險。

不遠不近,

在距離正西門130丈左右開始掘進~

借助城西大片民居的掩護,轉運土方時也好遮掩視線。

進攻越秀山和掘進坑道,這兩者並不矛盾,都是破城的必做之事。

第軍團的火炮無法轟塌城牆。

所以,爆破就成了唯一選擇。

……

坑道口,

不斷有泥土碎磚被轉運出來,就地倒入一條小河。

礦工們不著寸絲在坑道裡默默掘進,好似黑色鼴鼠。

每1個時辰換1次班。

每掘進3丈,就加固一次坑道,用拆下來的民房木樁頂住坑道防止坍塌。

隔多遠立一根樁沒有固定程式,要取決於泥土的含水量,周圍的地質情況。

這些都得靠經驗。

而經驗又來源於大量的實踐和無數次猝不及防的事故。

“娘的,坑道開始出水了。”

“不會吧,我們隻往下挖了1丈,至多1丈.”

“珠江、西江。地下水位太高。”

“怎麼辦?”

“組織人手排水,掘進不能停。速速稟告總指揮,原先的預計時間可能要增加~4到6天。”

……

苗有林有些惱火,

從南昌一口氣殺到韶州府就沒遇到多少激烈抵抗,

啃慣了大塊肉,猛然間換成了帶骨肉,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心裡多少有些惱火。

“總指揮,要不要增兵?”

“增個p,先撤下來。老子的兵個個都金貴。”

這麼一番話,

倒是無形中增加了威信。

周圍的軍官心中有些暖意,覺得遇上了一位好上司。

苗有林拉開千裡鏡,

觀察了許久,隨即召來了一名參加了進攻的軍官。

開口就問道:

“準尉,火攻有可能嗎?”

準尉一愣,隨即遲疑的搖搖頭。

“下官進攻時,發現林中草木含水量很高,怕是燒不著。”

一名軍官低聲說道:

“總指揮,弟兄們的引火藥倒入燧發槍藥池,最多半個時辰就失效打不著火。太潮了。”

……

苗有林伸出手掌,在空氣中虛抓了一把。

咒罵道:

“這什麼鬼天氣?黃梅天嗎?”

“總指揮,這是回南天。”

熟悉本地情況的客家向導解釋了一下,粵西的回南天一般是出現在初春,一般是一年一次。

偶爾會有兩次三次,反反複複。

主要現象是地麵潮濕、牆壁滴水、到處發黴。

他拋下一句話:

“試試火攻。”

……

四方炮台,

清軍瞅著一隊吳軍接近山腳,對著樹林攢射火箭。

不出意外,

冒了點煙就熄了。

清軍笑的很開心~

閻九沒有笑,表情有些凝重。

他知道回南天潮濕,山上草木燒不著。

但是,

如果時間流逝,半個月後回南天逐漸消退,太陽烘乾了越秀山草木的潮氣呢?

那時候,

吳軍再行放火,四方炮台就有大麻煩了。

“快,將這封軍報入城呈送總督大人。”

“嗻。”

……

伊爾杭看了有些鬱悶,感慨道:

“這些北方佬真缺德,鬼主意一個接著一個。”

巡撫趙士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裡的北方佬是指的是吳軍。

廣東以北,都算北方。

製台把“江南人”喚作“北方佬”,好像邏輯上也沒毛病。

趙士生想了想,

建議道:

“要不,咱們先組織人手砍伐草木?”

廣州將軍富敏不滿的瞅了他一眼。

心想,

要不是你平日裡罩著觀音閣,越秀山能像現在這般草木茂盛?廣州周邊幾十萬老百姓早把山薅禿了。

咱大清朝,哪座山草木蒼翠?

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光禿禿的。

……

人和資源的矛盾越來越尖銳,

柴禾價格越來越高,老百姓為了節約柴禾,10頓當中有6頓是夾生飯。

富敏甚至見過廣州滿城有一小撮窮困旗人的窘境,添柴禾時恨不得一根根的往爐膛裡扔。

伊爾杭心知肚明,

低聲說道:

“組織兵丁出城砍伐,若遇吳軍襲擾就撤回。城牆和炮台注意點配合,想來問題不大,時間夠用。”

“嗻。”

出了正北門,就是越秀山。

所以,

四方炮台的彈藥、食物、淡水、人員補給基本暢通。

……

而南邊,

廣州城牆就緊挨著珠江,水麵寬闊,大型戰船來回自由。

南澳鎮水師,

按清廷規製應屬於福建水師提督管轄。

後奉聖諭,被劃撥兩廣總督伊爾杭麾下,保衛廣東。

南澳鎮水師吸納了大嶼山海潰敗疍民組成的一支新的水軍,控製珠江。

不像在韶州段,

清軍戰船航行時可能被岸上吳軍火炮轟擊,有去無回。

南澳鎮總兵叫囂:

“陸上,李逆說了算。水上,老子說了算。”

每天都有船靠上廣州碼頭,卸下各類物資、糧食。

所以說,

廣州城壓根不怕圍困,哪怕第軍團在陸上圍困年,城內也不會斷糧。

除非,

吳軍能夠取得珠江的製水權。

但吳軍水師在江西過不來,南嶺阻斷了贛江水係和北江兩大水係。

若是從海麵大迂回,除了海浪風險之外,還有可能遭遇福建水師出兵攔截~

……

福建,同安縣。

嘉禾嶼(明朝稱呼,清朝還稱廈門,後麵統稱廈門島。)

水師提督衙門,氣氛凝重。

世襲靖海侯兼福寧鎮總兵施令洋,低聲問道:

“海澄公,朝廷真的要調福建水師北上,改駐登州?”

“是。”

“會不會?”

“不會。”

世襲海澄公,現任水師提督,年過旬的黃仕簡輕輕將廷寄和書信推過桌子中線:

“信使扮作老百姓,一路跋山涉水,穿過敵控江西翻越武夷山入閩。”

施令洋冷靜的看完,判斷聖旨是真的,乾隆的親筆書信也是真的。

書信裡特意提及了一樁小事,當年施令洋隨其父進京時,賜宴時的君臣奏對。

帝問:

“為何沿海水師將官,十有其六出自同安。”

父答曰:

“同安人的血脈裡就有3分海水,不畏大海,熱衷冒險。”

帝感慨:

“世上的事細究起來都是有根源的,地理塑造民風。悍哉同安。”

……

施令洋放下書信,用餘光不經意的瞅了下站在黃仕簡身後的陌生衛士。

見其人容貌不揚,站如山石,脖粗若無,腰懸銅鐧,布袍無甚褶皺,八成內罩甲胄。

心中驚懼,

連忙拱手道:

“臣,靖海侯謹奉聖旨。3日之內,施家全部登船北上。”

“施大人,3日準備是否太過倉促?”

“臣,隻恨不能插上翅膀快快進駐登州,扈衛京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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