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打開門,讓標準之風吹進來嘛!
咕咚,理藩院左侍郎承受不了心理壓力,居然當殿暈倒了。
乾隆投去一個厭惡的眼神:
“來人。”
一大群侍衛手按刀柄衝進太和殿。
“按名單,抓人!”
這些從京郊換防而來的親軍營侍衛早有準備。
半個時辰前,他們得到了煌煌聖諭,震驚之餘,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抓捕名單如下:
理藩院尚書、左右侍郎、柔遠徠遠兩司郎中、通譯。
都察院左都禦史、工部尚書、禮部尚書、刑部尚書、兵部尚書、九門提督、順天府尹。
每天,
也難怪,少年登基,英明神武了一輩子,到頭來被底下人忽悠的團團轉,老臉丟的一乾二淨。
於是,
雖然現在都是戴罪白衣,可依舊要講究尊卑座次。
“朕要罰你,軍機大臣彆做了,暫且在軍機上行走吧。再兼起禮部的一攤子差事。”
還有在淮安當欽差巡查的刑部侍郎鄭謹生,以及在旅順督造海船的一位工部侍郎。
“和。”
獄卒們都得先打千,後微笑服務。
僅有兼戶部尚書的和、兼吏部尚書的阿桂幸免於難。
饒是老家夥於敏中見慣了大風大浪,也被今日之詭譎瘋狂嚇的肝顫,極為忐忑,害怕被乾隆追究責任。
六部尚書倒了4個。
稻草要新,陽光要足,牆壁要粉刷,書案桌椅油燈一應齊全。
富順齋的醬牛肉、同益軒的羊肉、瑞賓樓的褡褳火燒、廊坊二條的陳記鹵煮小腸、豐澤園的銀絲卷、東來順的奶油炸糕、合義齋飯館的炸灌腸~
紛紛擺上書案。
“大人,您該用餐了。”
“臣在。”
“臣在。”
“於敏中!”
……
“奴才誓死效忠皇上。”
尚書們,要住單間。
侍郎們,就2人一間。
“你是唯一一個提醒朕的,就罰俸1年吧。”
獄卒們歡喜又緊張,這可真是流浪狗掉入了肉聯廠,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一會打千,一會引路,謙卑又熱情,絲毫不敢擺架子。忙活了大半天,才按照官階高低把各位大人的食宿安排好了。
這些堂官、京堂逐個被陌生麵孔的侍衛打掉頂戴,扒掉官袍。一時間喊冤之聲不絕於耳。
“津門知府、津門總兵也一體捉拿。對了,數年前護送賽裡斯使團南下大運河的禮部官員,也抓起來,抄家。”
委屈,太委屈了~
……
這一瞬間,
除了陽光少點,光線差點,其他一樣。
……
小半個時辰後,再來收走。
“朕躺在病榻上想了很久。你們一個身居高位,拿著不菲的俸祿,更有底下人數不清的孝敬。可沒想到你們已經喪心病狂到這個程度,朕是你們的仇人嗎?非得幸災樂禍看著朕出醜嗎?朕要是砍了這太和殿內的所有人,也許有冤枉的。若是隔一個砍一個,那必定有漏網的。”
刑部大獄人滿為患。
乾隆的咆哮響徹大殿。
逐層往下,待遇遞減。
秦駟心中哀歎,主子是真的被傷到了,被傷的太狠了。
和心裡陡然想起了劉墉。心中一陣鬱悶,媽的,讓你躲過了一劫。
堂官們肯定沒胃口,吃不了幾口。
心情灰暗的堂官們,自然懶得多說話,隻是一點頭。
還有軍機處6名滿漢章京~
太和殿內,熱鬨好似菜市場。
“臣領命。”
刑部大獄上下全部跟著沾光。
大家想吃什麼,就買什麼。這賬單,自然是各位大人的家眷來付。
……
門口,特意打掃出了一間屋子。
2位比較麵善、比較世故的書吏坐鎮接待各位大人的親眷、門生故吏。
點頭哈腰地接下他們送來的銀子、衣物,再三保證,大人在裡麵的生活不會有一絲怠慢。
一句話,獄卒們會比伺候親爹還要上心。
刑部甚至成立了4個人、4個騾馬、4輛大車組成的“采買專班隊伍”,可著四九城什麼好吃買什麼。
得讓大人們知道,全京城最好的飯莊,在刑部大獄。
主管官監的一位刑部郎中,已經放下話了:
“甭管大人們以後是上菜市口還是伊犁吃沙子、寧古塔堆雪人,所有人都不能有一絲怠慢。誰要是敢擺獄卒的臭架子找存在感,他就滅了誰。”
……
“獄卒,過來。”
“章京爺,您有什麼吩咐?”
“要喝酒,要吃羊肉。快去~”
獄卒陪著笑,小心的提醒道:
“爺,您的家眷一直沒來。”
“我的家眷都不在京城,自然是沒銀子的。但是,我就是吃!”
獄卒點點頭,去詢問當班的牢頭。
牢頭很淡定,揮揮手:
“滿足他!”
“我就想不通,他憑什麼這麼窮橫?”
牢頭笑笑:
“雍正爺那會,咱這也進來了一位犯官,工部郎中李恭直。看守大獄的前輩們因為他家裡沒送銀子,態度就過分了點。後來~唉!”
“後來怎麼了?”
“後來這位爺出去了,向皇上申請做了刑部主管大獄的郎中,他每天早早的到衙門當值,第一件事就是找全體獄卒的茬。左腳先進屋,挨30杖,右腳先進屋,挨50杖,遲到的就彆提了,當場就打死。好多前輩早上豎著進來,中午就蓋著白布被拉出去了~唉。”
牢頭頗為感慨,手往裡一指:
“你敢保證,這裡麵沒有第二個李恭直?一日為官,終生是官。摘了頂戴,人家還是官。忍忍吧,都是爺,咱是孫子!”
……
蘇州府,
李鬱在數百衛隊的護衛下,出城巡視東麵宮殿的進展。
胡雪餘太忙,所以日常細務是無心經辦的,隻能委托給了一位蒯姓子弟和一位江西挖來的雷姓匠人。
“樣式雷”,是有清一代匠人的巔峰。
這個起源於江西永修的家族,連續6代人執紫禁城造辦處。經手的建築有兩宮、三海、三山、五園、兩陵。
撐起了清朝皇家建築史的一半江山。
這位雷姓子弟隻是這個家族的旁支血脈,曾在圓明園工地待過一年。
後來不知什麼情況,又回鄉了。
李鬱隻是瞅了一眼此人,就猜到了幾分。
技術大約是有的,野心也是不小的。但無妨,還有蒯氏子弟監督呢。
……
“陛下請看。從蘇州府城相門出發,修築了一條4丈寬的水泥道路延伸到此。另在原有河流的基礎上,規劃了一條航道,可直通府城。”
“嗯,修路很有必要。”
李鬱望著熱火朝天的工地,問道:
“目前到了哪一步?”
“整體墊高地基半丈,地基需牢固,因而夯實是個大工程。”
“寡人給你一道手令,將太湖馬場的騎兵和步兵士官學校的隊列訓練移至此處。人踩馬踏,儘快把地基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