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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下山的神仙和上山的凡人之間,還是有差距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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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李鬱立馬囑咐底下人照辦,儘量的增產硝石。

硝田麵積要增加,各個府都要上馬硝田項目,儘量選擇郊區荒地。

雖然說,硝石有南洋外購計劃,還有川蜀湖廣走私計劃,而且已經在執行當中了,但這些都是有風險的。

不可控因素太多!

比如清廷嚴控幾個產硝礦,比如南洋殖民者和自己交惡。

總之,全火器化的李家軍需要考慮的長遠一些,穩妥一些。

還有訓練4個冷兵器營編入各個軍團,填補缺陷。

募兵渠道全部展開,皖北、江南、浙江山區、甚至還有雲南廣西。

前兩地是自己人執行的,後麵三地皆是假借商人之手。

江南商人從浙南山區募人,馬幫商人黃生幫著從雲南募人,潮州府的太公們幫著從廣西募人。

……

江心洲(江寧)分艦隊,韋子龍簡單視察了麾下的4艘主力戰艦還有6艘輕型戰艦。

同時還接收了一個外援,尼德蘭水手韋森。

李鬱如此安排,是希望他熟悉自己的水師,然後提出一些建議。中西合璧,取長補短,想必會提高水師的戰鬥力。

作為船上自由人的韋森,目不轉睛的看著硬帆的操控過程,隻覺十分新奇。

他熟悉的是軟帆。

毫不誇張的講,他這是第一次在戰艦上見到其他風帆。

不過僅僅半天,他就對於原理大體有數了。

隱隱覺得這種硬帆,若是加以簡單改進或許也能跨越大海,並不遜色。

身為尼德蘭人,生意經是刻在骨子裡的。

他在史密斯麾下時,每月拿10枚銀幣,大約相當於15兩。

慷慨的吳王陛下給他每月30兩,還有一套做工不錯的軍官製服以及佩劍。

同時,還暗示可以考慮將女翻譯張筱妹許配給他。

張筱妹在南洋的前任丈夫也是尼德蘭人,倆人想必會有許多的共同語言,隔閡不會太深。

……

韋森站在船頭遠望江寧城時,癡癡的想。

那個溫柔大方、熟練掌握幾門外語的東方女子,會不會也站在城牆上,深情的眺望著自己。

哎!

飽漢不知餓漢饑的吳地親王殿下,在那次翻譯結束之後,就讓那個女人走了,沒有給自己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他有很多滾燙真誠的想法,迫切需要見麵分享。

心中之遺憾好似這奔流不息的江水。

不過,

殿下是頂級貴族,高高在上,不了解俗人很正常。自己不會怨恨他,畢竟貴族和平民是兩個世界的人。

能夠得到一位頂級貴族親賜的佩劍,已經是無限殊榮了。

實際上他誤解了李鬱。

李鬱啥都懂,純純故意的,拿女翻譯打個窩而已。

鉤都不放,餌料也不想放。

把水桶放岸邊,等魚兒自己跳上岸。硬釣!

韋森若是拿不出足夠的貢獻,以及悍不畏死的忠誠,張筱妹就永遠是他夢裡的遺憾。

……

張筱妹一身軍服,穿的嚴嚴實實,這大夏天的想必很熱。

站在李鬱麵前,距離半丈,好似白楊一般挺。

“你這段時間還適應吧?”

“謝王爺關心,奴家一切都很好。”

“既然都穿上軍裝了,以後就彆自稱奴家了,可以自稱屬下。”李鬱又說道,“對於終身大事,有什麼個人想法嗎?”

“屬下但憑王爺安排。”

李鬱很滿意的點點頭,這個態度就很好。

“日後,本王會給你安排一位有上進心的洋青年才俊。所以你要有耐心,好飯不怕晚,良人不怕等。”

張筱妹自然是非常認可的。

誰是艦長無所謂,我隻要做艦長夫人。

洋人青年才俊更合適。倒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自己的勾欄出身,本土才俊怕不是要殺了自己。

李鬱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壓根不會給她指個漢人屬下。

否則屬下會當做是一種羞辱,搞不好要叛變的。

……

李鬱還是有些不放心,又追問道:

“你可明白,本王所說的上進心是什麼意思?”

張筱妹思索了一會,回答道:

“屬下愚鈍,猜測這個上進心應該是指的一種結果吧?”

“對嘍。是結果,而非過程。”

瞬間,張筱妹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沒有誤解就好。

既然談話結束,就應該主動告退。

她從臂彎取下軍帽,戴好。隨即兩靴並攏,抬起左手平放月匈前,行了一個標準的扶槍禮,這是李家軍的標準通行禮。

噠噠噠的腳步聲遠去。

李鬱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自己改裝了軍靴。

似乎是在靴子底腳跟部釘了鐵片之類的,走路好似高跟鞋的動靜。

待地盤再穩固些,就抽空設計一套更適合女人的軍服,想必會更賞心悅目。

未來可以有一支火槍女兵隊,用於內宮的戍衛。

……

“王爺,史大官人求見。”

“誰?”

“史密斯,他到處自稱史大官人。”李小五忍不住笑了,“幸虧他不叫西門斯。”

沒一會,史密斯帶著10個隨從進來了,恭敬的彎腰行禮。

“尊敬的吳地親王殿下,我等是來向您辭行的。”

“回程的貨物都采購了嗎?”

“回殿下,絲綢茶葉裝滿了兩船。想必一定會大賺一筆。”

李鬱笑道:

“本王給你一個建議。到了馬尼拉之後,茶葉全部出清,絲綢出一半留下一半。”

“請王爺明示。”

“因為本王看漲絲綢,而且是大漲。”

史密斯的眼睛亮了,不過他沒有說話,商業機密不宜打聽。

“不妨告訴你,本王也在斥重金囤積絲綢。這是一盤大棋,棋盤上的籌碼至少有2000萬兩,或許更多。”

“謝謝殿下。”

史密斯恭敬的單膝跪地,獻上忠誠:

“這是南洋海域的海圖以及航海黃銅六分儀,獻給尊敬的親王殿下。”

李小五接過羊皮地圖,瞬間聞到了濃厚的海腥味,純正的很。

……

臨彆前,李鬱又再三叮囑史密斯:

“一旦有撒克遜帝國的訪清使團的行蹤,立即駕船帶上所有人來見我。屆時,本王會分享給諸位一樁潑天的富貴。”

翻譯安偉基說的有些遲疑。

潑天的富貴聽的諸人眼睛發紅,手掌發癢。

離開金山衛碼頭後,

一群人迫不及待的詢問史密斯:

“那位親王殿下所說的潑天富貴會是真的嗎?”

史密斯抓了抓亂糟糟的紅頭發,點頭道:

“我相信他,就好像水手相信海神的存在。”

海風突然加強,軟帆鼓起,船速在肉眼可見的提高。

眾人回頭望去,地平線已經模糊不清。再回來時,想必會擁抱一座金山。

站在船頭的史密斯突然豪情萬丈,低吼一聲:

“fock。”

“船到馬尼拉,一起分享城裡最好的姑娘、最好的酒。一應花銷,我付!”

“耶。”水手們瘋狂的嚎叫著,有人對天鳴槍,還有瘋狂跳起踢噠舞。

快樂,就要立即表達出來。

對於航海人而言,還有比這更好的娛樂方式嗎?老板富有且慷慨的名聲,一定會傳遍馬尼拉。

水手長安偉基,大約是遺傳了祖先們內斂的基因。

微笑著大吼道:

“調整尾帆,收緊帆纜,目標:馬尼拉。”

……

浙江金華府、台州府、溫州府,山區連綿。

俗稱七山兩水一分田,百姓的生活可想而知。

大清朝野都說江浙富庶,實際上並不準確。僅僅是江蘇南部、浙江北部平原富庶而已。

而溫、台、金三府田少人多,糧食長期是無法自給的。

百姓們靠那點薄田無法生存,要麼上山打獵,要麼下海捕魚,要麼偷偷做礦工。

礦主自然是士紳老爺們。

最近甌江上來了許多江南口音的商人。

船上掛著醒目的幌子:募工。

15歲以上,25歲以下。打魚的也要,打獵的也要,礦工也要,月銀1兩半,包三餐和衣服。

但是,一走就起碼兩年。

為表示誠意可以先給5兩定金,還有1石大米留給家人。

現場畫押,現場付銀子,現場登船。

……

一些確實沒有活路的山區漢子,毫不猶豫的上了船。

他們並不害怕被拐賣,畢竟這年頭活人不值錢。

一個大姑娘或許還有點價值,一個壯漢子實在沒什麼欺詐的必要。無非是從一個私礦到另外一個私礦罷了。

倒是當地的官府起了疑心抓捕了幾名商人。

但是很快卻接到了巡撫王亶望的口頭命令:

流民多了,容易滋事,不如讓他們出去自生自滅。放人!

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巡撫大人失城了,但是隻要朝廷沒下令斬立決,就不能小覷。

咱大清的事,說不清楚。

斬監候、流放的封疆大吏也許一兩年後就突然起複,而且重回封疆。

流放和流放之間的差距,比巡檢和巡撫的差距都大。

乾隆爺聖心難測,底下當差的最好謹慎點。

王亶望這個上司心思深沉,貪婪而且狠辣。得罪了他,一旦他騰出手來,定然要睚眥必報。

台州知府說了一句實話:

“下山的神仙和上山的凡人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

2000多號浙南山區的漢子被運到了崇明。

等待他們的是一群凶狠的教官們,手握短棍,腰挎佩劍,吼聲如雷。一天的軍規背誦,十天的隊列訓練,三天的裝填訓練,後麵就是射擊了。

部分水性不錯的人在這個階段後就編入了水師。

一部分控帆,一部分開始學艦載炮。

台州的漁民素質不錯,會判斷洋流,會看風向。

劉武之前嘗試過從炮營挑選了一批人登船,結果暈船環節遲遲克服不了,最快的也花了3個月。

總不能一邊嘔吐,一邊開炮吧?

這才僅僅是長江行船!

而長江和大海比起來就是個澡盆子,這樣比喻一點都不過分。

出過海的人都知道,

一旦落水,就是九死一生。

一個浪頭過來,頭都冒不出海麵,人會直沉海底。

又或者是被正在航行的船所產生的吸力,直接拉到船底碾壓死,或者撞暈溺死。

……

那遊泳的意義何在?

碼頭區域落水,可以自己爬上岸。

深海區域落水,巧遇海麵風平浪靜,自己又在船尾處落水,落水後同伴立刻施救,並扔下漂浮物續命。並且立即停船救助,如此有6成生還概率。

所以,

對於水兵而言,與其苦練遊泳,不如爭取擊沉敵人。

李氏水師需要掌握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劉武甚至特意提拔了一個秀才,記錄下水師的各種經驗,他想編纂出一本教材。

步兵有專門學校,宣傳署也有專門學校,水師為何不能有自己的學校?

他和李鬱提出過,李鬱表示水師學校很特殊,必須先有教材後有學校。

東山島有不少空地,也有現成的碼頭,你把教材拿出來,我就給你建一座水兵士官學校。

當校長是會上癮的。

李鬱,命中注定是要手握十八所學校校長印章的。

目前可以預見的是步兵士官學校、水兵士官學校、炮兵士官學校、以及院,其他的暫時未知。

不過有一所臨時起意的學校卻插隊,突然開工了。

它就是:東山青年文官學校。

……

經濟大臣範京新組建的工程營,負責建校區。

工程量不算大,也就十幾間瓦房外加一圈圍牆。

不過工人們都很認真。

主要是被門口的牌子上的“文官”二字唬住了,這裡可是未來的老爺們讀書的地方。那不就相當於國子監翰林院?

不得了,必須上心。

屋頂一定要結實,牆壁上的石灰水一定多刷兩層,桌椅板凳一定要結實。

泥瓦匠、木匠都拿出了最好的手藝,精雕細琢。

地麵認真除草,摻入石灰粉後再鋪設水泥地麵。

排水溝挖的似棋盤,上麵覆蓋石板。

見操場有些空蕩,還移植了一排大樹過來,給未來的老爺們遮陰。

校門口還添了兩座石獅子。

這種殷勤的態度,惹的一位路過的東山院的進修生大為惱火,上來理論。

“伱們給我們建造的學校,就那旱廁,一下雨汙水橫流,臭不可聞。為什麼給他們修的茅房卻這麼精致?”

……

這茅房修的雕龍畫鳳,還特意加長了雨簷,前後左右各栽了一排小樹苗,遮擋視線。

木匠還打造了類似官帽椅的坐具,中間開了個圓洞。

如廁往上一坐,四平八穩,就差喊“升堂”了。

饞得這位院的進修生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他們的旱廁啥也沒有,人往那一蹲,斯文掃地。

一不小心滑掉進去,那可是百年醜聞。

而他湊近才發現,踏馬的這官帽椅居然連毛刺都打磨掉了,還刷了清漆。

“都是王爺麾下的學校,為何厚此薄彼?”

工程營的曹姓負責人聞訊趕來,遞給他兩個野果子,嘿嘿笑道:

“不能這麼比的,這所學校的學生以後都是文官,是老爺。文官和,雖然一字之差,可差距~挺大的。”

進修生拒絕了野果子的腐蝕,反問道:

“那士官學校呢?他們雖然沒有官帽椅,至少腳下有塊厚木板可以蹲著。”

老曹很鄙夷:

“士官,那也是帶官字的。你們有嗎?”

“後生,莫要好高騖遠,自抬身價。你當自己搞很高貴?我告訴你,窮鬼才搞。”

進修生瞠目結舌,一時間懵了。

……

隻聽得老曹振振有詞:

“一支禿筆,一張草紙,就可以搞創作了。天底下還有比這個門檻更低的職業嗎?做窯姐兒起碼還要模樣周正,衣裳鮮亮,胭脂水粉加銅鏡吧!”

“莫欺少年窮!”

“耶~你還不服?我告訴你,光我們工程營就有5位同仁搞過,都站起來!”

5個長得歪瓜裂棗,耳朵彆著鉛筆的貨,站起身朝著進修生嘿嘿傻笑。

滿身泥水木屑飄,三分呆滯四分好笑。

一瞬間,他就淚奔了~

老曹啃了一口野果子,指著他離開時的落魄背影:

“他哪怕搞點不正規的藝術,老曹我都承認他兜裡有幾錠銀子。”

“?我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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