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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三菱會所。
東條信雄拿著一塊軟布擦拭著手中的武士刀,臉上的表情平靜如水。
但是,跪坐在他對麵的足下次郎知道,東條信雄越平靜,就表示他越憤怒。
尤其是,當東條信雄臉上露出微笑時,那就意味著,接下來的,恐怕就會是一場血流成河。
東條信雄放下抹布,雙手握著武士刀的刀柄,舉到眼前轉動著刀柄,欣賞著從刀刃上閃過的一道道寒光,漫不經心的說道:“足下,那個魏明亮已經成為我們黑龍會發展最大的絆腳石,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幫黑龍會搬開這塊絆腳石?”
足下次郎雙手按在膝上,不敢抬頭直視東條信雄,他沉聲說道:“我親自帶人到南嶴島,卑職一定會想辦法鏟除魏明亮。”
東條信雄看著足下次郎,手中武士刀唰的一刀自上而下,向足下次郎劈落。
足下次郎嚇得急忙向後仰身躲避,他可是知道東條信雄這把武士刀的鋒利。
刀鋒從足下次郎麵前尺許的地方落下,定格在空中,刀尖直指足下次郎腹部。
很明顯,東條信雄這一刀並不是真的要砍他。
足下次郎驚魂甫定,急忙向東條信雄垂頭說道:“卑職對東條大人忠心耿耿。”
東條信雄麵無表情地收回刀,拿起麵前幾案上的刀鞘,收刀入鞘。
這一刀他就已經看出來了,足下次郎的定力比信田一夫差遠去了。
當初他也向信田一夫劈過一刀,信田一夫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更沒有躲避。
足下次郎定力不如信田一夫,忠心恐怕也未必趕得上信田一夫。
信田一夫帶人去了南嶴島,連一顆水花都沒濺起來,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你帶人過去,恐怕還不如他。
就算你把整個強硬會都帶過去,估計也是一個肉包子打狗的結局。
東條信雄看著足下次郎說道:“現實中的魏明亮不用你管了,在遊戲裡,我給你安排了一千外圍成員,你帶領這些人從淞滬乘坐出雲號趕赴鮀城,配合粵東派遣軍壓製魏保國,利用玩家可以無限複活的優勢跟他打消耗戰,隻要能把他拖死在南嶴島,就是大功一件。”
足下次郎鬆了口氣,大聲應了一個嗨。
如果隻是在遊戲中拖住魏保國,那就太輕鬆了。
更何況,這一次連出雲號都出動了。
反正是在遊戲中,又不會死,也不會跟信田一夫他們一樣人間蒸發,隨便折騰唄。
東條信雄揮了揮手:“去吧,遊戲裡在大校場安排了運輸機送你們到淞滬。”
足下次郎匆匆退下,帶著人玩遊戲去了。
東條信雄獨自坐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沉聲喊道:“美代。”
一側的推拉門應聲而開,一個風情萬種的年輕女人從中走出來,跪坐到東條信雄麵前,頗為自信的直視著東條信雄。
這個女人相貌身材絲毫不輸於林小琳,眉眼間流露出來的風情,更是比林小琳多出了一種狐媚的味道,端的是那種回首一笑百媚生,令人不惜烽火戲諸侯的人間尤物。
東條信雄很是割肉的看著美代說道:“你挑選幾個人去趟鮀城,用你中國人的身份,設法接近那個魏明亮,等候我下一步指示。這件事做成之後,我會安排你進入金曜會理事會。”
美代眼中閃出一絲狂喜,口中卻是幽怨的向東條信雄說道:“我隻想跟你在一起。”
看來這個魏明亮果然是有些手段,東條信雄連我都舍得送出去了。
金曜會理事。
如果我能夠成為金曜會理事,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三浦家族匍匐在我腳下,顫栗。
三浦美代(趙鈺),日本人占領東三省期間,當時三浦家族家主,日軍關東駐屯軍三浦良一少將在東三省留下的孽根。
1945年,日本宣布終戰,三浦良一親自帶領一支部隊,連夜屠殺了鬆花江畔一個偏僻山村中所有的村民,隻為了把他們幾個高級軍官的家眷安置在這裡,隱姓埋名,逃過戰敗這一劫。
戰後,三浦良一被等人送去西伯利亞挖土豆,而他們的家眷卻改名換姓留在了中國,並且成功蒙混過關,變成了中國人。
之後三浦良一等被遣返回了日本,中日斷交幾十年,雙方失去了聯絡,三浦良一也在日本重新建立了家庭。
等到中日恢複建交的時候,三浦良一已經嗝屁了,他在日本的後人們,雖然知道三浦良一在中國還有這樣一支血脈,卻根本沒有人來尋找。
而三浦良一他們當初留在中國的家眷,經曆了在中國幾十年的生活,已經擁有了中國人的合法身份。
從表麵上看,他們就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但是,他們的骨子裡,卻依舊是徹頭徹尾的日本人。
甚至在中國的戶口本之外,他們依舊傳承著日本人的名字,連婚嫁,都是在他們這幾戶人家中進行,以保持他們日本人的血統和秘密。
在國內政治鬥爭最嚴峻的那些年,這群狗娘養的依舊偷偷過日本人的傳統節日。
後來曆經時代變遷,這些人也紛紛離開了那個小山村,混進了芸芸眾生之中,但是他們相互之間依舊保持著聯絡。
隨後幾十年,這群日本人後裔,有人輾轉到日本去尋根,並且成功被所在的家族接納,返回了日本。
而此時三浦良一在日本的後人已經發展成了一個大家族,在重機領域擁有了一席之地。
麵對前來尋根的三浦太郎(趙寶田)、三浦美代(趙鈺)父女,時任三浦家族族長的三浦義合對此嗤之以鼻,直接拒絕了三浦太郎(趙寶田)提出的進行dna比對要求,並且讓人把他們轟了出去。
想什麼呢,跟我擺族譜,說你是三浦良一的長門長子長孫,這話是幾個意思,你是跑來分家產的麼?
三浦家族的基業是我祖上一代代創建起來的,跟你這個所謂的長門長子長孫有一毛錢的關係麼?
連碗粥,我都不賞給你們喝。
不認。
三浦美代(趙鈺)麵對三浦家族對他們父女關閉上的大門,隻是冷冷一笑,就拉著連日本話都說得磕磕絆絆,卻依舊在門前大聲理論的父親三浦太郎(趙寶田)走了。
隨後的兩年,三浦美代(趙鈺)通過多方渠道搜集日本當今權貴消息,在兩個月前,創造了一次跟東條信雄巧遇並一見鐘情的機會,成功成為東條信雄的女人,開始尋找機會,實施她毀滅三浦家族的計劃。
而現在,將她視為禁臠的東條信雄,竟然安排她去南嶴島,去接近那個魏明亮,而且還許諾下這麼豐厚的回報,三浦美代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看到三浦美代起身,東條信雄又開始不舍,板著臉向三浦美代伸出了手,說道:“過來。”
“壓脈帶。”
“妖精。”
東條信雄一聲怒吼,跳起來把三浦美代撲倒在地。
房間裡很快傳出了鼓掌聲和三浦美代的叫喊聲:
“自由咿……壓脈帶……所裡挖那裡螞蟻……鋼巴得……達眉……達眉……自由咿……有嘎達……壓脈帶……壓脈帶……”
門外,兩個身穿日本武士服,腰插武士刀的家夥忍不住露出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