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隊的鬼子工兵還是想的太天真了。
拿一百多門大炮轟你們算個屁啊。
隨著炮聲響起,沿淮河北岸包抄過來的新東北軍坦克團,已經向小蚌埠發起了衝鋒。
戰鬥來的快,結束的也快。
一頓飯的功夫,新二團已經乘坐那幾艘炮艇和渡輪渡過淮河,在小蚌埠登陸。
明亮和常勝等人渡河,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
在小蚌埠火車站停靠了兩列從徐州向南京輸送物資的軍列,鐵路橋沒通,這些軍列需要乘坐鐵路道軌渡輪,一節節的運送到對岸,再掛上車頭沿鐵路線運送。
現在好了,小鬼子做夢都沒想到固若金湯的蚌埠會一夜之間失守,這兩列軍列成了徐州鬼子送給新東北軍的見麵禮。
常勝喜笑顏開的帶人打開車廂清點物資,這時,明亮接到令狐恥給他打來的電話,電話很短:“你到我房間來一下。”
明亮急忙應了一聲,跟常勝交代了幾句,惡狠狠的瞪著小草說道:“我有急事要下線,不許再捉弄我了,不然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草俏皮的向明亮嘻嘻一笑,剛想說話,明亮已經把角色交給AI,退出了遊戲。
雖說現在還是清晨,但是明亮的家人們大多都已經起來了,有人在餐廳享受早餐,有人跑去甲板看日出。
浩盛這小子在影院看了通宵的電影,此時正被二嫂揪著耳朵教訓。
明亮笑嗬嗬的跟家人們打著招呼,走到令狐恥居住的房間外,伸手敲了敲門。
房門打開,林小琳恭敬的稱呼了一聲董事長,讓開房門。
明亮走進房間,走到在客廳甲板上看日出的令狐恥身後。
直到紅日完全從海麵上躍出,映紅了一路朝霞,令狐恥才轉過輪椅,看向明亮,說道:“坐吧。”
明亮應了聲是,坐到甲板小桌旁的椅子上。
令狐恥看向一旁的林小琳:“你也坐。”
林小琳應了聲是,在明亮和令狐恥側麵坐下來。
令狐恥看著林小琳說道:“你向他彙報吧,他是嫡孫,老魏家的事兒,他說了算。”
林小琳應了聲是,轉向明亮。
明亮已經猜出,林小琳要彙報的事情,必定是與爺爺奶奶以及父母遺骸的事情有關,他神色鄭重的看向林小琳。
明亮算是看出來了,他這個姑姑,是一板一眼都要講規矩的人。
這也就難怪,盛世集團的股權,會按照這樣的一個比例進行分配。
她認定了,盛世集團是利用爺爺奶奶那些年寄給她的那些錢發展起來的,沒有那筆錢,就沒有盛世集團。
‘一直到,那個女人也走了’
明亮對令狐恥這句話記憶猶新。
他隱隱猜測,令狐恥恐怕早就已經知道爺爺去世的事情。
而那些年,她一直默默接受著素未謀麵的奶奶給她寄來的錢,心情一定是非常複雜的。
一個出身不好,乾著大隊裡最臟最累的活,拿著最少的工分,還要拖著一個孩子的女人,寧願孩子餓得哇哇哭,依舊堅持每個月,在固定的時間,給她寄錢。
哪怕是,隻有兩毛一分錢。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執念?
老魏家的人,都他娘的挺倔的。
爺爺,為了中國抗戰,保護好那些來自德國的機器,堅持到了江城淪陷的最後一刻。
令狐恥的生母,那位自己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奶奶,明明有撤退到大後方的機會,卻依舊堅持留下來陪著爺爺。
令狐恥,在歲得知了那段往事之後,毅然給自己改了這樣一個令人難以理解的名字。
自己的親生奶奶,無論生活陷入什麼樣的困境,都在堅持給丈夫的女兒寄錢,或許,她隻是為了給丈夫留下來的骨血,點燃一絲活下去的希望。
唉~
都是倔種。
明亮輕輕歎了口氣,向林小琳點了點頭。
林小琳打開手中一直拿著的文件夾,轉過來雙手遞給明亮,彙報道:“經過我們和第三方醫療機構,對具遺骸比對的結果,從中找出具與您有血緣關係的遺骸,根據骨齡和DNA排序,已經確定了具遺骸的身份。”
林小琳頓了一下,看著麵無表情的明亮接著彙報:“我們準備以申報成立公墓的方式,在南嶴島龍岩山申請一塊墓地,安置董事長長輩的遺骸。”
南嶴島是山島縣,島上大小山頭林立,明亮不知道這座龍岩山在什麼地方,但是他相信林小琳團隊尋找到的地方,必定會是一塊山清水秀的風水寶地。
明亮點了點頭,抬頭看著林小琳問道:“那另外具遺骸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林小琳沒想到明亮會問這個問題,思想上沒有準備,愣了一下,看著明亮說道:“我們暫時沒做處理,請董事長吩咐。”
明亮沉思片刻,呼了口氣說道:“再多申請一座公墓吧,把這些遺骸安置到公墓裡,做好編號,保存下他們已經被提取的DNA,方便他們的後人尋找。這個費用,我個人來出。”
為了尋找自己的親人,驚擾到這麼多亡靈,明亮良心不安。
林小琳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建議這座公墓就叫做尋親公墓吧。”
明亮嗯了一聲,看向令狐恥,問道:“姑姑,您看這樣處理可以麼?”
令狐恥說道:“你們老魏家的事我不管,等安置好了,跟我說一聲,我到他們墳上去看看。”
說罷,令狐恥已經催動輪椅返回了客艙。
從了解到當年的真相後,令狐恥對生父魏漢生早就已經沒有了恨,她甚至懊惱歲那年衝動之下作出的改名舉動。
但是,錯了就是錯了。
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能會改變。
隻能彌補。
這個小兔崽子。
當時我問他,我是不是該恨我父親的時候。
他跟我說,我沒有資格恨他。
結果還真被他說中了。
我確實沒有資格恨他。
令狐恥回房間去了。
林小琳見明亮沒有其他吩咐,也默默起身走了出去。
陽台甲板上隻剩下了明亮一個人。
明亮見小桌上留有半包煙,他默默無聲的從中抽出一支點上,凝視著海麵上冉冉升起的紅日。
新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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