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孝陽與謝寧衣衫微皺,卻神態自若地重新落座,仿佛方才的消失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插曲。丁姑娘秀眉輕蹙,目光帶著幾分探究,“你們去哪了,怎麼這麼久啊?”龍孝陽端起酒杯,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沒什麼,就是出去看熱鬨了。”話音未落,薑占鷹匆匆步入院子,強裝鎮定的麵容下難掩一絲慌亂,“今日大家一定要喝好啊!”
薑月珍眸光一閃,不著痕跡地湊近父親,壓低聲音提醒道:“父親,你衣服上沾上血了。”薑占鷹麵色驟變,低頭看到衣襟上那片刺目的血跡,慌忙將衣服向後掀去,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諸位,慢慢吃,我去後院片刻就回來…”
待眾人酒足飯飽,各自散去。龍孝陽剛要踏入房間,謝寧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師兄快跟我來…”龍孝陽轉身,隻見謝寧神色緊張,朝著院外飛奔而去。雖滿心疑惑,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夜色漸濃,月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兩人一路狂奔至院外的樹林邊,謝寧猛地拉住龍孝陽的胳膊,兩人迅速蹲下身子。順著謝寧顫抖的手指望去,隻見薑月珍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確認無人後,腳步匆匆地朝著一塊巨大石頭旁的密集小樹叢走去。她身形一閃,鑽進了樹叢之中。
“走!”謝寧低聲催促,拉著龍孝陽緊隨其後。撥開層層枝葉,一個隱蔽的山洞出現在眼前。山洞空間逼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洞頂堪堪能讓人站直,若是身形稍胖些,怕是難以進入。兩人屏息躲在洞口,小心翼翼地聽著洞內的動靜。
洞內,薑月珍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慮,“師父,我這幾天練過了排雲功之後身體不舒服,好像體內有兩股真氣在打架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啊?”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帶著些許驚訝與不滿,“什麼,排雲功?你怎麼會學到這內功的!”薑月珍聲音裡滿是愧疚,“其實是我父親通過一點不太光彩的方式偷學了很多武林人士的各種武功的。”
那女子聲音沉默片刻,語氣嚴肅起來,“怪不得了,你學的排雲功一定有問題。你要知道,禦龍訣和排雲功號稱天下兩大內功心法,威力大的無法想象,豈是那麼輕易學會的,即便是有名師指導又有幾個人能學會啊,更何況真正的排雲功早就失傳了,現在霧影閣的人隻是會一些排雲功的基礎心法,你們偷學的更是隻知道表麵的一些,不知道排雲功的精髓所在,聽為師的不要去學,否則可能會走火入魔的。”薑月珍連連點頭,“知道了師父,我還以為是我練的其他內功與排雲功犯衝呢,原來是沒有人指導根本就學不會啊!”
就在這時,謝寧突然感覺頭頂一陣寒意,抬頭一看,一條小蛇正吐著信子,蛇身纏繞在樹枝上,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她。她下意識地“啊!”了一聲。龍孝陽臉色驟變,一把拉住謝寧就往外跑。洞內傳來薑月珍師父警惕的怒喝:“誰…”緊接著,劍刃出鞘的聲音劃破寂靜,薑月珍手持長劍,如離弦之箭般衝出洞口,寒光直指謝寧後背。
千鈞一發之際,龍孝陽猛地回頭,兩根手指如閃電般夾住劍刃。薑月珍使出渾身力氣抽劍,卻紋絲不動。當看清來人是龍孝陽和謝寧時,她臉上滿是震驚,“你們,怎麼是你們啊!”龍孝陽鬆開手指,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哦,我們就是隨便走走,聽到樹枝裡有動靜就看看,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啊”薑月珍強作鎮定,笑容卻有些僵硬,“哦,我來采藥,這後山有很多草藥的”她眼神下意識地瞥向樹叢,見師父並未現身,連忙說道,“我們去裡麵走走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我們這裡”
龍孝陽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好,你走吧!”三人朝著樹林另一方向走去,薑月珍卻頻頻回頭,眼神中滿是擔憂,生怕龍孝陽和謝寧發現洞內的秘密。謝寧突然開口,目光如炬,“薑姑娘你的武功看著五花八門的,你師父不是你父親嗎?”薑月珍身形微僵,隨即強笑道:“哦,我拜過幾個師父,不光學父親的武功,你們也知道的,紫炎派的武功很一般的”
就在這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從樹林深處傳來。薑月珍臉色一變,停下腳步,“你們聽好像有很多人”龍孝陽和謝寧也瞬間警惕起來,屏息凝神。隻見遠處人影晃動,三十多個手持長劍的武林人士逐漸顯露身形,為首的正是身材瘦高、濃眉大眼的雪山派掌門白雲湖,身上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俠客氣質。
薑月珍臉色煞白,忍不住低呼:“白雲湖!”龍孝陽神色凝重,看向薑月珍,“他就是雪山派掌門白雲湖?白向天的父親?”薑月珍點點頭,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他怎麼會來這裡啊?”
白雲湖大手一揮,沉聲道:“都累了,原地休息一下吧!”眾人聞聲紛紛坐下。兩名弟子恭敬地遞上水袋,白雲湖喝了兩口,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慮,“你們消息準確嗎,可彆白跑一趟啊!畢竟這是紫炎派的地盤,儘量不要驚動他們”一名弟子連忙回應:“放心吧師父,消息絕對準確,獨孤月就在這裡…”
薑月珍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微微顫抖。龍孝陽眉頭緊皺,疑惑地看向她,“怎麼了?他們是來找獨孤月的,你慌什麼?”薑月珍強撐著擠出一絲笑容,“龍公子,謝公子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陪你們了啊!”謝寧心領神會,拽了拽龍孝陽的衣角,“好,師兄那我們走吧!”
兩人裝作離開,實則繞了一圈,悄悄躲在一棵大樹後。隻見薑月珍四下張望,確認無人後,腳步匆匆地朝著那個隱蔽的山洞走去。謝寧壓低聲音,眼神中滿是篤定,“看來她師父應該就是獨孤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