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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水下·120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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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潛淵症夜海適應型」】

【類型:賜福詛咒】

【進度:感染初期】

【來源:無光之海(古稱夜海、烏落海)】

【——描述——】

【由諸海所誕生的‘亞種潛淵症’之一】

【感染後將獲得‘夜行性’,更傾向於在昏暗行動的同時】

【若處於無光的昏暗環境之中,則視黑暗的濃度,一切與‘陰影’相關的能力,均獲得大幅度提升】

【受‘夜海’的特殊環境影響,該‘亞種潛淵症’在病情逐漸加深至‘中期’之後,似乎對感染者的影子也展現出了不同程度上的活化作用】

【根據不一定可靠的古籍記載】

【如果出現這種現象的話,那就代表感染者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不需要病情發展到末期,活化過來的影魔,便會依從夜之母刻在它們血脈之中的教誨,迫不及待殺死本體,奪取身軀——而據說這也是它們補完自身、晉升‘夜魔’的重要儀式之一】

……

【理智負荷+20】

【您的精神狀態已處於‘囈語’階段】

【請儘快補充理智,穩定精神狀態,如若‘負荷’超過‘載荷’三倍,達到‘瘋狂’階段,諸界心樞將判定您為已死亡,自動收回拾遺者身份,您亦將永久滯留於這段遺落的故事之中……】

看著驟然浮現於眼前的深黃色文字。

祁連的臉色看起來似乎更黑了。

他腦袋很清醒。

就算在感染了真正的‘潛淵症’之後,得益於身體素質上的增強,來自於深海的壓力,顯而易見的暫時減輕了許多,但這時候突然理智驟降的代價,卻是嚴重縮短了他在水下的‘可活動時間’,以及給接下來行動大大增加了某種難以預測的不確定性!

他帶下來的‘咒釘’隻有三根。

而如果按原計劃進行的話,那接下來,他就應該等待摩呂號上的歌利亞與船醫兩人給他創造的機會,然後抓住這頭魔物無心分神的空隙,將咒釘釘在斯庫拉姆的本體之上,給船上的‘捕鯨炮’定位。

但這個計劃最大的問題是。

在機會到來前,他卻並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兩人才能給他創造出這個接近斯庫拉姆本體的機會,因此便隻能在水底下被動的慢慢等待——等待生或者死,也等待瘋狂和絕望哪一個先一步到來。

然而。

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

歌利亞的心固然從某種程度上算是好的,哪怕他真的是普通人也好,依靠特製潛水服的緊急接管功能也依然有一線的生機。

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如果祁連不想精神狀況達到‘瘋狂階段’的話,那他便必須要爭分奪秒的趕在腦子裡的‘炸彈’爆開之前,提前完成任務,以保證還有充足的理智用來‘上浮’!

“但還好,不是完全沒有生路﹍﹍”

祁連並沒有放棄思考,下意識的摸向了背上的‘咒釘’,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說給誰聽一般,喃喃道:“隻要能夠在不驚動那玩意的前提下,繞開那些‘水草’,順利將這幾根東西插進去的話……”

【大人您似乎需要我的幫助?】

看著潛水服麵罩上,驟然浮現的文字。

祁連嘴角向上揚了揚,卻沒有立刻在心裡回應,而是低下頭,看著更深的黑暗處,一尾奇形怪狀的遊魚闖入進了那無數的‘水草’之中,隨即,幽影搖曳,一蓬宛如墨汁般的血液,便瞬時在海水之中散開……

他在心中呼喊了一聲。

“我需要你開啟深海潛航模式。”

隨著潛水服麵罩上的字跡再度變動,‘白須’立刻答了一聲【好的】。

緊接著,幾秒後,透過‘亞種潛淵症’帶來的陰影感知能力,祁連便清楚的感覺到,周圍海水的性質似乎在無形之間,發生了本質上的變化,變得更加‘濃鬱’,也變得更加‘沉重’。

下一刻。

隻見這漆黑如墨的流體覆蓋祁連全身。

悄無聲息間,原本呈流線型的緊身潛水服,因為‘深海潛航模式’的開啟,便已鍍上了一層類似金屬的光澤。

而整體的形象也大幅度改變,更接近於一件修長而硬質的‘幽色輕鎧’,僅保留了金屬麵罩上向後延伸至背部的多條管狀裝置,似乎用來突出這身裝束的‘恐怖’和‘威懾’屬性!

“唰——”

同一時間,妖異的紅光驟然從眼部位置亮起。

薄紗般的陰影如墨暈散,自黑甲上籠罩至祁連周身三米的每一寸空間。

而置身於這越發漆黑的環境之中,他更是感覺到亞種潛淵症帶來的身體素質加成,竟是也隨之提升了一個檔次,使得他身上受到的深海壓力跟著進一步削弱。

“這貌似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祁連扯了扯嘴角,隨即,依托著這‘深海潛航模式’帶來的‘幽影場域’,向著斯庫拉姆本體所在的方向,他便開始了再一次的下潛,漸漸向著黑暗深處接近。

……

【水下120米】

僅僅是比先前多下潛了20米的距離。

似乎因為斯庫拉姆的潛意識的影響,這裡的環境便已經逐漸出現了‘類深海化’的現象。

而在漆黑的海水之中,隨著潛水表上壓力指數的進一步增高,祁連的耳膜開始了鼓脹,精神狀態也進一步惡化,仿佛有冰冷的觸手在顱腔內攪動腦漿般。

他感覺到,在自己的眼前。

腰間潛水燈所發出的幽藍色光芒好似也開始變得扭曲,如同被無形的手揉搓著般,不規則的分裂成了一條條無序的絮狀飄帶,同時,也將自己那已然漸漸失去人形輪廓的影子,投射在下方的觸須叢中。

而到了這個距離。

那些搖曳的‘水草’近在咫尺。

將視線循著它們向幽暗的更深處轉移。

祁連此刻才終於看清,在那變得粘稠如膠質的海水中,‘斯庫拉姆’的本體,原來從頭到尾都在那裡沒有移動過,它就是那團蠕動不定的‘黑暗’本身——與其說是,他印象中的‘海怪’,其實倒不如說是一頭處於倒懸狀態的、大到不可思議的‘水母’!

“滋滋——”

似曾相識的電流竄動聲中。

祁連的眼前再一次出現了幻覺,看到血肉化的潛水服進一步包裹住了自己,也看到了幾根纏著繃帶的半透明觸手,正在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溝壑間浸滿‘黑水’的大腦,似乎想要努力的傳達出什麼信息。

它在乾什麼?

還沒來得及等祁連細想。

下一刻,蠕動著的扭曲字符,便再一次在他的眼前,在潛水服的麵罩上偽裝成了一行規整的字跡。

【您的精神波動似乎極不穩定,是又看到您先前說的‘幻覺’了嗎,需要我為您注入一針‘理智合劑’麼?】

“那就﹍﹍”祁連的‘來一針’三個字幾乎都要快說出口,但他潛意識裡卻隱約意識到了哪裡不對,說到一半,便突然搖了搖頭,改口道:“不,不急,還是先按原計劃行動吧,隻要把那東西殺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遵從您的意誌】

‘白須’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妥協了道。

【根據歌利亞大人留給我的指令,我將在您達到目標位置之後,輔助您使用‘咒釘’,完成對這頭海怪的鎖定,在此,我需要您對我進行再次授權,允許我開啟‘智能行動模式’】

它又給出了一個看上去相當合理的理由。

而這一次,似乎因為是祁連自己提出‘儘快按原計劃行動’的緣故,在某種無形力量的乾涉下,他的潛意識也終於沒再抗拒,當即便毫不猶豫的語氣輕快道:

“好啊,我已經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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