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副本背景,以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很明白了。”
看清楚視網膜光幕上的一切之後,祁連同時也明白了自己來到這裡的‘任務’。
雖然‘諸界心樞’的這些任務之後,都沒有明確標明‘懲罰’,而唯一一個‘必要任務’的要求,也隻是要求‘抵達新大陸’而已。
按照‘日誌’裡的說法,看上去甚至隻要完成了船長發布的捕撈任務,就能順利申請在新大陸下船——條件不可不謂之‘寬容’。
但自從得到‘命運的贈禮’之後,祁連便不可避免的養成了異常悲觀的思維,總是習慣性的往壞處去想。
如果完成任務的條件是‘抵達新大陸’的話,那麼冥冥中的命運,在給了他‘時之環’這份見麵禮之後,往往便一定會在他‘抵達新大陸’路上,給他設置好必須要用到這個天賦才能解決的障礙!
而在這上麵。
已經倒了不知道多少次黴的祁連,現在也算是總結出了經驗:
“總之,逃是不可能逃的掉的,麵對‘命運’惡意的最好辦法,那就是在那惡意到來之前,主動去抓住‘命運’的後頸皮,將這頭鍵帽的哈氣行為給扼殺在搖籃的階段。”
同時,也因為‘日誌’和‘任務’中都隱約提到的‘摩呂號上的秘密’。
祁連現在嚴重懷疑,光是‘抵達新大陸’這個完成任務的必要條件,裡麵就藏著不知道多少陷阱。
哪怕那位船長真的信守承諾,放他們在新大陸下船,且也沒有拿他們煉成什麼奇怪的東西,在最終完成任務之前,他也一定會遇到什麼幺蛾子!
不過,說了這麼多……
“好在我有掛啊!”
他思考著,很快心裡便已經有了計劃,決定還是先從‘同伴’這個看起來最簡單的額外任務入手,看看自己這個副本的隊友到底是個什麼成色。
順便也驗證一下他們得到的身份、信息、任務,是否與自己有著不同。
而如果任務內容相悖的話……祁連搖了搖頭,花了三秒鐘的時間將這個念頭從自己腦海中驅逐,隨即才將目光移到了‘諸界手冊’上的‘通信’那一欄上。
“按照正常的思路來講,這裡麵應該就是我在這個副本裡麵的‘隊友’了吧?”
他喃喃著,點開‘通信’後便看見裡麵已經有了五個‘聯絡人’,頭像都是統一的‘魚頭’,而名字則似乎是他們在船上的‘身份’。
至於為什麼要用‘似乎’這種不確定的詞?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祁連發現,這五個人之中,有的人名字非常簡單,就隻是‘機修工’三個字而已,而有的則不僅是‘廚師呂謬’,而且前麵還能跟個‘很會做人的’的異色前綴,仿佛直接就說明了自己的不同。
不過嘛。
祁連看了看自己的‘環之侍者’。
發現他在這方麵,好像也沒有資格說這個‘很會做人的廚師呂謬’。
因此在詢問過諸界手冊是否可以改名後,得到‘需保留基礎身份特征’答案的祁連,便果斷將默認的前綴,和後麵的名字刪去了,隻留下了一個幾乎沒有任何指向性的‘侍者’。
而和他同樣做法的。
除了先前提到過的‘機修工’外,同樣還有‘領航員’和‘電報員’。
再加上那個有著‘很會做人’前綴的廚師呂謬,以及最後一個身份同樣特彆的‘騎士a’,至此,《致新大陸》這個副本內的所有拾遺者的名單就出來了。
而這之後。
祁連首先考慮的,當然是從誰那裡更容易獲取信息的問題。
但事實上,還沒等他做出選擇,這幾個人中便正好有人更先發來了‘私聊請求’,而‘通信’的界麵上,則是也顯示出來了這位先生的名字——‘騎士a’。
“喂,你好?”
祁連不假思索的便接通了通話。
並且沒有客套,他接下來的第一句話,便是乾脆直接的開門見山:“我的任務裡有一條是與你們‘碰麵’,既然你正好已經找上來了,那不如等會找機會碰個麵,有什麼事情見麵聊?”
“……”
通信對麵的‘騎士a’似乎也是被他這副反客為主的樣子給整無語了,沉默了一下後,才從那邊傳來了沒有什麼情感起伏的女性嗓音作為答複:
“見麵聊可以,但是恐怕得你過來到我這裡,我的情況有些特殊,開局就被困在某一層的船艙中……”
“哦,那還是算了。”祁連毫不猶豫的就吃了自己先前說的話,隻是點到即止的套出了對方現在的情況之後,便迅速轉移了話題,自然而然道:
“我應該不是你第一個聯係的吧,對於其他那幾個家夥,你怎麼看?”
“‘電報員’和‘領航員’都沒同意我的通話請求,而那個呂謬我則正好認識。”
‘騎士a’意簡言賅,但依舊還是透露出了不少的信息,不過,她似乎也並沒有這麼樂於分享的高尚情操,接著她便語速不變的反問了回來:
“作為主動找過來的見麵禮,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那接下來也該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了吧?”
“隨意,你問吧。”祁連當然同意了這個根本沒有任何約束力的交易,畢竟對於他來說這本就是無本生意,而對麵則顯然是已經經曆過至少幾次的‘老玩家’了,怎麼說都不會是他這個光腳的吃虧。
“那好,請簡單描述一下你那邊的環境。”
‘騎士a’問的問題頗為奇怪,但祁連很快卻明白了她的意思,認真掃視了一下自己所在的這個船艙後,才點了點頭回答道:
“這是一個略顯封閉的船艙,沒有窗戶,空間異常狹窄,隻允許勉強站立,且充斥著濃鬱的魚腥味,唯有一扇矮門通往外界,但卻不能從這一側打開,下麵本來有扇送食的小門,也被徹底焊了起來。”
而說完這些,他頓了頓,則故意道:
“怎麼,猜出我現在在哪裡了嗎?”
“嗯……”對麵的‘騎士a’顯然沒有理會他的意思,隻是沉吟且思索,試圖在腦海裡依照描述構建出‘侍者’所在船艙的樣子,直到好一會後,才頗有強烈不確定意味的說道:
“你給我的信息確實和我記憶中的一些東西對上了。”
“根據﹍嗯,根據我以前在某個本世界相關副本中得到的資料來看,‘摩呂號’的前身確實是一艘‘運奴船’,用來運載某些貨物,送給舊大陸的貴族享樂。”
她的聲音頓了頓:
“但在新大陸被發現之後不久,就有人將這艘船買了下來,改造成了遠洋漁船,借著遠洋捕撈作為掩護,實則﹍﹍”
“實則卻是從運過來變成了運過去是吧。”
祁連貼心的替她說出了沒有說出口的話,想到一個可能,抬了抬眉頭,接著便追問道:
“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下這艘漁船,在後麵肯定還是要發生什麼事情的,所以,你問我這個問題,真正想要印證的是,這艘‘摩呂號’到底是你記憶中哪個時期的‘摩呂號’?”
“……”
此話一出,‘騎士a’在對麵沉默了好一會,才終於一改先前的情緒毫無起伏,明顯露出了感慨的意味,果斷開口道:
“我就知道瞞不住聰明人,那麼信息交換就到此結束吧,感謝侍者先生你無私的情報分享,而看在我們獲得的信息實際上並不對等的份上,我便再額外送你兩句忠告——”
“一是不要相信從‘呂謬’這個女人口中說出的任何一句話。”
“二則是請務必要遠離這艘船上可能出現的,某個自稱是‘畫家’的危險人物,如果他真的就這麼巧和我們同一趟的話。”
話音落下,她頓了頓,故意給祁連留足了思考的時間,才接著道:“這個副本的主題終究是偏向探索的‘燈’,而非互相殘殺死鬥的‘刃’,如果到時候你還活著的話,希望接下來我們還有合作的餘地。”
“好吧,你的忠告我收下了……”
祁連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剛想再找個話題繼續攀談,再套出點話來,結果,這位騎士a小姐就像是警惕起來了一樣,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便單方麵掛斷了通信。
“嘖,本來隻是想詐她一下的,沒想到還是打草驚蛇了啊。”
看到眼前光幕上已顯示結束的通話,祁連歎息一聲,也隻好接受了這個結果,並隨即將‘日誌’往前麵翻了翻,看著那行最開始的介紹,開始琢磨起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這個‘騎士a’口中務必要遠離的危險人物,彆搞不好就是我自己吧?
看著‘日誌’上寫的明明白白‘一個窮困潦倒的畫家’,祁連一時間陷入了沉思,畢竟﹍相較於初來乍到、一無所知的自己,‘騎士a’顯然是掌握著這個副本的一部分‘未來劇情’的。
如果在她的視角中,自己這個‘畫家’身上的標簽是‘危險’和‘必須遠離’的話。
那麼反過來推理,假設真的存在‘原有劇情’這種東西的話,‘傷疤畫家’接下來又該做了什麼事情,才讓熟知‘劇情’的騎士a,給他打上‘危險’和‘必須遠離’的標簽呢?
祁連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思考,也嘗試將自己代入到‘環之侍者’的邏輯之中。
隨即摸了摸下巴,便從諸界手冊的‘背包’之中,將那本身份所自帶的《清寶天尊秘訓集》給摸了出來,看著麵板上顯示出來的信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