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文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兩點,老娘見他起來了,就趕緊去廚房端飯:
“中午吃飯的時候見你睡得死就沒叫醒你,飯一直在鍋裡熱著呢。”
王子文正餓得厲害,坐在桌子邊狼吞虎咽地吃完,一抹嘴巴就朝外麵走。
“乾什麼去啊?”
老娘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她就怕兒子手裡有兩個錢就學壞,前兩天還聽老劉媳婦說,鎮上有人開了個賭場,不少年輕人都去耍。
“我和水花去躺鎮上,順便問問羅師傅船修得怎麼樣了。”
王子文隨口說了一句,騎上摩托車就出門去了。
“你慢著點兒。”
老娘衝著門口喊了一句,回答她的是“轟隆”一聲的馬達聲。
王子文騎著摩托車下了土坡,順著大路很快就到了水花家門口。
他先是把摩托車停在門口,然後進了院子,見水花的父親正坐在院子裡編跳跳魚籠。
水花,水花大嫂和水花娘三個女人正在曬魚乾。
見他進來,四人齊齊抬頭看過來。
水花稍微愣了一下,隨即俏臉一紅,偷偷看了爹娘一眼,就低下頭去了。
水花的爹娘看見王子文,稍微愣了一下。
“你來乾什麼?”
水花爹放下手裡的活兒,抬頭問了一句,語氣算不上有多熱情,但也沒有冷冰冰的。
“叔,我要去鎮上看看船修得怎麼樣了,順便過來問問水花要不要一塊兒去鎮上逛逛。”
王子文知道水花家裡人對自己有意見,說話的時候規規矩矩的。
水花爹聽他說問修船的事情,臉上的表情更加柔和了一些:
“聽說你今天淩晨去趕海了?”
“是,今天淩晨三點半從家裡出發的,也是運氣好,正好退了潮抽了個水坑。”
王子文摸不著未來老丈人問他這個是什麼意思。
“嗯,年紀輕輕的就得多乾點。”
水花爹點點頭,扭頭看了女兒一眼,點點頭叮囑了一句:
“想去就去吧,早點回來。”
水花聞言大喜,趕緊放下手裡的魚乾,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要跟著往外麵走。
“慢著。”
水花爹皺了皺眉頭,又叫住了女兒。
水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無措:
“爹……”
她怯生生地叫了一句,語氣裡是滿滿的哀求。
水花爹見自己女兒這副模樣,先是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才扭頭看向自己老伴:
“給她拿兩塊錢,兩個肩膀抬個嘴去,就想著吃人家的。”
水花娘臉上露出笑容來,趕緊進屋拿了兩塊錢遞給女兒。
“爹,娘,我走了。”
水花大喜,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眼眶都有點紅了。
王子文趕緊表態:
“叔,嬸子,你們放心,我肯定把水花安全送到家。”
水花爹不耐煩地擺擺手,一副“你再不走我馬上就後悔”的模樣。
王子文和水花相視一眼,兩顆心就跟吃了蜜一樣甜,趕緊出門去了。
水花娘在屋子裡聽到外麵摩托車的聲音遠了一些,這才笑吟吟地看向自己男人:
“孩他爹,子文這孩子這些天可是長進了不少。”
水花爹重新坐回小馬紮上,一邊編跳跳魚籠,一邊點頭說道:
“嗯,水花那樣子你也看到了,她一門心思全在那小子身上,我們當爹媽的總歸要多想著點孩子。”
水花娘聞言,又忍不住的歎了口氣,帶著幾分擔憂說道:
“希望他不是人來瘋的天?要不然水花這丫頭以後可怎麼辦。”
正當這時,水花大哥水生帶著大丫和二狗兩個孩子從外麵回來了:
“爹,娘,你們聽說了嗎,王子文今早趕海,弄了不少好貨,在老趙那兒賣了小五百塊錢呢。”
“啥?多少?”
水花娘瞬間瞪大了眼珠子。
她們家的日子在村子裡算是好的,爺們會編跳跳魚籠,他們編了自己用,也給彆人賣,還承包著一片果樹地。
就算這樣,一年滿打滿算能有個七百塊錢就頂天了。
“小五百呢,我給老趙點了一根煙,老趙才跟我吐了實話。”
水生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得意,不知道的還以為掙這錢的是他自己呢。
……
水花有點矜持,坐在摩托車後座,兩隻手向後死死抓住車架,兩人中間隔了好大個空。
摩托車出了村子,路上一個人也看不見,王子文放慢了速度:
“水花,你靠近我點,要不然摔下去了。”
“子文哥,不用了,我抓著後座沒事兒。”
水花小臉通紅,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太陽曬的。
“轟隆”一聲,摩托車猛地加油,“嗖”的一下就竄出去。
水花的身子跟著慣性瞬間貼在王子文背上。
這會兒已經是春天的尾巴了,天氣非常暖和。
水花就穿了一件薄薄的花布衫,這一貼王子文瞬間感覺後背軟綿綿的。
“哎呀,子文哥,你慢點。”
傻乎乎的水花壓根沒往其他方麵想。
“我這才剛剛學著騎,不熟練。”
王子文隨口應付一句,又是“轟隆”一聲,剛剛坐穩的水花再次貼在他後背上。
她皺了皺眉頭,胸前撞得有點疼!
“子文哥,你……我不坐了。”
水花不傻了,她反應過來了,又羞又惱。
“哈哈哈,我已經熟練了,咱們走吧。”
王子文大笑一聲,“轟隆”一聲,摩托車再次“嗖”地竄了出去。
有時候,男人的快樂很簡單。
等兩人到了鎮上,先去了老羅修船的鋪子。
“子文來了?”
老羅笑著給他遞了根煙,又朝水花點點頭。
王子文領著水花跟著老羅進了屋子:
“老羅,我來看看那船怎麼樣了。”
老羅領著兩人穿過後門,來到一個大院子,王子文的小木船正在院子中間呢。
破了大洞的那一側船板已經被卸下來了,兩個年輕人正拿著軟尺測量數據。
“舊船板洞破得太大了,粘肯定是粘不住,隻能重新換塊新的,完事還要保養刷桐油,怎麼著也得一個星期才能完事。”
老羅指了指地上拆下來的舊船板:
“到時候這塊舊船板我給你捎回去,家裡頭用得著。”
“嗯,那老羅你就多上心了,一個星期以後我再來。”
王子文點點頭,又和老羅閒話幾句,就帶著水花離開了。
“子文哥,鎮上又沒大集,我們去哪兒?”
水花的臉頰紅彤彤的,仿佛是燒紅的蝦子。
“去小賣部轉轉,給家裡買點日用的東西。”
這些日子,吃著老娘和大嫂做的飯,王子文頓頓想哭。
倒不是兩人手藝不好,主要是舍不得放調料,不管什麼菜,油花子看不見一點不說,連醬油魚露都舍不得放,隻能吃出一點鹹味來。
他一向比較重口,再加上天氣越來越熱,真是沒有一點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