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吃完早飯就出門,一出門,冷風襲來,她被凍的打了一個激靈,在門邊跺了一會兒腳,便出發了。
夏蟬哪也沒去,直奔大隊長家,“隊長叔,今天是不是要去交公啊?”
“對,肉已經準備好了,都放在拖拉機上了,今天你和副隊長一起去,我在隊裡監督殺豬分肉的事情,免得場麵太亂了。”大隊長說道,昨天晚上一直在忙著稱重、準備,都沒空去叫夏蟬。
不過他知道夏蟬清楚這些事情,都不用他說什麼。
夏蟬走到拖拉機後麵,將上麵鋪的草簾子掀開,沒有看到熊,冬獵隊回來的時候她明明看到了一頭大熊,不知道是大隊長為隊裡留下了,還是想要為隊裡換取更多的利益。
這麼冷的天,拖拉機裡麵的柴油早就凍住了,夏蟬隻好用熱水的方式,將拖拉機發動,從大隊長家的院子裡開出來,等裹得像個熊一樣的副隊長過來了,夏蟬讓他坐在自己旁邊,因為後麵車鬥上裝的全是獵物,根本就沒有給他留下坐的地方。
路上的積雪都被人走的上了凍,最新下的雪也凍住了,怕出事,一路上夏蟬開的非常慢,雖然穿戴整齊,可她還是覺得兔毛手套裡麵的雙手像是快要凍僵了似的。
生產隊裡對她多有照顧,她也不用像其他村民那麼累,她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退縮,吩咐到她頭上的事情,她一定會圓滿的完成的。
路況不好,用了比平時多了一倍的時間,才到達鎮子上,將肉上交了之後,夏蟬就帶副隊長去國營飯店吃了一碗熱騰騰的肉絲麵,主要是被風吹的太冷了,不吃點熱的,身體有點受不住。
吃飽喝足後,兩人便趕緊返程,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回到生產隊,一進入生產隊,就聽到歡呼聲,估計曬穀場那邊已經在處理獵物了。
夏蟬將拖拉機穩穩當當的停進大隊長家的院子裡,心想著反正也在外麵,那就去看看曬穀場上的盛況吧,跟副隊長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副隊長看著夏蟬離開的背影,他原本是不太讚同一個女孩子來學開拖拉機,當拖拉機手的,可是剛剛他真的對夏蟬佩服的不行。
人家牛車都會溜車,她竟然開的那麼穩當,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夏蟬來到曬穀場,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隻見大家都乖乖的站在那裡排隊,明明野豬都還沒有處理好,到晚上都未必能分肉,他們卻全都在這裡等著,好像一點兒都不著急似的。
夏蟬來到負責燒開水的嬸子那裡,蹲在她旁邊,笑嘻嘻的說道,“嬸子,我剛剛去交公了,凍的不行,我過來烤烤火。”
“行,那你當心一點,彆燙著自己了。”夏蟬的手套早被風吹的冷冰冰,並且也凍的邦邦硬,她便蹲在鍋口邊上,將手套舉到距離火苗很近的地方。
這樣既可以烤手套也可以烤手。
突然,一聲吼叫傳來,隨後就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夏蟬還以為是哪個孩子被燙豬毛的開水給燙了,趕緊站起來抬頭看過去,隻見不遠處,一堆人圍在一起。
夏蟬趕緊丟下手套,跑了過去,從擁擠的人群擠了進去,“大家快讓一讓,快讓一讓,留點新鮮空氣。”
待大家散開了,隻見一個小男孩靠在一位中年婦女的懷裡,看著好像沒有什麼生氣似的。
“出什麼事情了?”夏蟬困惑的問道。
“不知道,剛剛還跑著玩呢,突然就不動了。”
大家都困惑的搖頭。
“那前幾秒鐘有什麼症狀?你們給我說說,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夏蟬也焦急不已,這可是一條生命啊,若是就這麼沒有了,這將是整個家庭的悲劇。
“好像呼吸不過來。”
“臉色發紅。”
……
聽了大家七嘴八舌說出來的症狀,夏蟬的心裡已經有了簡單的判斷,她趕緊將孩子從中年婦女的懷裡奪了過來,先將他的領口打開,之後讓他趴在自己的腿上,讓他頭朝下,然後拍打他的背部。
周圍的人都不敢呼吸,就這麼緊緊的盯著夏蟬的操作,中年婦女眼淚掛在臉上,動也不敢動了,更不敢嚎了。
他們家就這麼一個孫子,寶貝的很,要是孫子在她手裡有什麼事情,她就成了全家的罪人了。
一秒!
兩秒!
三秒……
時間就這樣一秒一秒的過去了,沒有一個人敢打擾夏蟬,更沒有一個人敢陰陽怪氣夏蟬,全都緊緊的盯著夏蟬的手,就連夏蟬自己也很緊張,大氣都不敢出。
上大學的時候,每個人都學過幾個急救的手法,她也學過,隻不過後麵這麼多年都沒有用到過,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法行不行。
可是她清楚,現在不能焦急,必須得穩住,因為一條生命在她手裡,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大家會不會認定她是殺人凶手呢?
“哇哦……”喉嚨裡的東西被拍了出來,一直沒有動靜的小孩子,終於放聲大哭。
看著地上圓滾滾的花生米,大家還有什麼不懂的?
原來是這個孩子邊吃花生米邊和大家奔跑玩耍,這才導致被花生米卡了喉嚨,不能呼吸了。
見孩子被救了回來,大家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紛紛誇讚夏蟬。
“快送孩子去衛生所,讓大夫看看孩子有沒有其他什麼問題,再開點藥給孩子安安神,孩子肯定嚇著了。”夏蟬對中年婦女說道,也不知道是孩子的媽媽還是孩子的奶奶。
畢竟這個年頭很多人隻要沒有絕經,都還在生孩子呢!
四五十歲歲,生孩子的人都有。
中年婦女抱著孩子,連連彎腰向夏蟬道謝,還說改天一定登門道謝。
等中年婦女帶著孩子走了,夏蟬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忍不住哭了起來,她真的嚇死了,好怕一條性命就丟在她手裡了,此刻她全身都是顫抖的。
“人不是救回來了嗎?你哭什麼?”前麵傳來聲音,夏蟬詫異的抬起頭來,竟然是宋青書。
他剛剛過來的時候就站在一邊,看著夏蟬操作的手法,是他沒見過的,但卻能感覺到這個動作十分的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