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浩浩蕩蕩一路走到芒碭山腳,從東煌國到芒碭山腳少說得有百十裡地,車隊一路過來用去了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後,劉芒已經跟天魄子已經稱兄道弟了,兩人簡直是相見恨晚。
車隊停了下來,劉芒從馬車上跳下環顧四周,見其餘四人也各自從馬車上跳下,隻是他們乘坐的馬車皆為雙轅單馬,遠遠不及劉芒乘坐的這輛來得豪華。
幾人下車後,馬隊掉頭往回走了,也不見有人交代事宜,五個人也不知道接下來該乾嘛,隻能等在原地。
此處是一塊開闊的平地,背靠山壁,前麵是成片的灌木叢,馬隊從灌木叢退出,轉了幾個彎不見了蹤影。
芒碭山!
劉芒抬頭看去,山高陡峭,山壁光禿禿的沒什麼草木,隻是隔老遠才冒那麼一叢出來。
這芒碭山從半山起就雲籠霧罩的,不知道高幾許,陡峭程度即便是山中老猿也難以攀爬而上;劉芒又往橫裡看去,也是連綿無涯,連一處缺口也沒有。
“嘿,大騙子,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爬上去?”一個聲音如同百靈鳥在劉芒耳邊傳來:“聽到沒有,我跟你說話呢!”
從下車直到現在,眾人都不曾言語,隻是各自打量著這傳奇的大山,現在終於是有人說話了,眾人也不再打量芒碭山,齊齊的看向說話之人。
說話的是蘇燕兒!
旁人不知,劉芒是知道的,他跟蘇燕兒說過話,記得她的聲音,隻是今天的蘇燕兒跟大選那天簡直不像同一個人,用脫胎換骨來形容也不為過。
蘇燕兒今天穿了件鵝黃色長裙,不穿男人著裝才顯出了她身形挺俏;她頭上紮了丸子頭,劉海齊眉。
劉芒看她瓊鼻皓目,眼神靈動又透著十足的純真,臉上略微的有些嬰兒肥,說話間嘴角略微上翹,更顯得天真可愛,劉芒覺得她就如同鄰居家的小妹妹一般,而且跟高玲有七八分相像。
秦鬆也在打量著場上眾人,三個女孩都美顏的不可方物,各有千秋,唯獨劉芒卻讓他越看越覺得不順眼,大選被他壓了一頭,連剛才的馬車都比他的要好,從小到大他秦鬆何時受過這等憋屈。
“想來這位就是蘇燕兒姑娘了!”秦鬆抱拳行禮道:“燕兒姑娘不必著急,想來宗門自有安排。”
“我又沒與你說話!”蘇燕兒卻是嘟起了嘴巴,說話間往劉芒身邊靠了兩步,女人都有天生的直覺,直覺告訴她,劉芒才是好人。
“是小生唐突了!”秦鬆吃癟仍然不忘抱拳施禮,又介紹起自己來:“家父東煌國禦林軍大都統秦良。”
“武將之後嘛,既然是粗人乾嘛這麼文縐縐的!”蘇燕兒說道:“我叫蘇燕兒,打記事起就在東煌國,我沒有父母!”
劉芒不由得多看了蘇燕兒一眼,怪不得她要打扮成男人模樣,還滿臉油汙。
“我叫肖碧珍,摩達國人,秦大哥,你以後可要多關照小妹哦。”肖碧珍介紹完自己稍微往秦鬆邊上靠了靠,稍有動作便是搖曳生姿,一舉一動都自帶有萬種風情。
劉芒不覺得暗暗好笑,生存不易這個道理劉芒自然知道;人生於世,世事無常,做什麼樣的選擇本沒有對錯,肖碧珍想多條後路也無可厚非,隻可惜她不知道的是,三年後下山需要抹掉這三年的記憶,她這條大腿顯然是抱錯了。
目前五人兩兩一起,隻有段流影站在那裡,也不跟人說話,臉上仿佛掛著萬年不化的冰川,直拒人於千裡之外。
“姐姐,你好漂亮啊!”蘇燕兒卻是一把拉了段流影過來。
“我叫段流影,盤陀國人氏,妹妹你也漂亮啊。”段流影說完,眼睛裡麵泛起漣漪。
段流影這輕微的眼神變化卻被劉芒捕捉到了,劉芒心道,這段流影看來也不容易,應該從小到大沒什麼朋友,蘇燕兒一個簡單的動作也能讓她感動了。
“咳,咳!”劉芒清清嗓子,正打算介紹自己,話頭卻被蘇燕兒搶了過去。
“這就是是馬萬裡,珍寶閣紫袍管事,東煌國出了名的大騙子大流氓。”蘇燕兒挽了牛芒的胳膊,牛芒也學著蘇燕兒行了個萬福。
秦鬆鄙夷的看了劉芒一眼,轉過頭去,仿佛多看劉芒一眼就會臟了他的眼睛。
眾人又等了一會,蘇燕兒突然叫道:“快看,那是什麼!”
劉芒循著蘇燕兒的目光抬頭望去,隻見雲層之上一道白影來回穿梭,盤旋而下,疾如流星。
那白影直奔眾人所在的地方而來,眾人頭頂隱隱有風雷之聲響起,白影已經離眾人頭上不遠;劉芒這才看清,原來是一人身著白衣,腳下踩了一柄長劍破空而來,人豐神俊逸目若朗星,劍通體如玉耀目生輝。
“傳說果然不假,原來世界上當真有能飛天遁地的人!”劉芒直看得目瞪口呆,隻覺得那個人有說不完的風采,道不儘的豪情!
其餘幾人也如劉芒一般,個個心神搖曳,打心底一股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幾人正思量間卻見那人禦劍直奔幾人而來,臨近了也去勢不減,口中大叫:“閃開,快閃開!”
眾人慌忙四散開來,隻聽“砰”的一聲,煙塵四起,煙塵裡那人趴在地上“哎喲咦喲”的叫個不停。
幾個人目瞪口呆,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蘇燕兒跑了過去,想把那人扶起,那人臉麵朝下平躺在地上,對著蘇燕兒擺了擺手。
又過了半晌,那人才從地上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頭頸,把倒往一邊的發髻扶正。
“我叫天青子,是你們的師兄!”天青子說道。
場麵極度尷尬,劉芒他們根本不知道此刻該該說什麼,不知道怎麼搭話。
天青子現在隻有懊惱,下山前準備的數套說辭全部爛到了肚子裡,媽的,禦劍飛行居然翻了車,這臉也算是丟大了。
“師兄,我們要怎麼上去,是坐飛劍嗎?”蘇燕兒眼睛瞪得溜圓,望著地上那柄劍隻差流口水。
“飛,我怎麼飛,下個山都把內力消耗得乾乾淨淨,險些把自己摔死了,上山再用飛劍,怎麼可能!”天青子腹誹不已,但這些話也隻能爛在肚子裡。
“我隻是打個前站,稍後自然有天車下來接引。”天青子把手指對著地上的飛劍一勾,飛劍從地上彈起,“哐啷”一聲落到了背後的劍鞘裡。
這一手又是帥得沒邊,隻可惜再怎麼帥,也掩蓋不住天青子剛才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