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喬惜雲命人將葉蘭若好一番打扮,送進了翊坤宮偏殿——襄雲堂。
燭火搖曳,掛著紅羅帳的繡床上,身著一件玫紅色薄紗寢衣的葉蘭若,安靜地坐等皇帝到來。
三足鏤空銅香爐裡飄起雲煙嫋嫋,香氣馥鬱,更為此夜平添幾分旖旎。
吱呀!
房門被一名小太監推開。
一片明黃袍擺隨著男人穩健的步伐,颯颯浮動。
當房門再次關閉,葉蘭若感受到屋內空氣,似一下子變得稀薄,令她呼吸緊促。
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威勢,更是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她故作緊張地抓緊藕荷色羅裙。
“嗯?”男人不悅地發出一聲鼻音。
葉蘭若如受驚的小兔子般猛然抬頭,忽對上男人幽深內斂的眸子。
展臂等著被人伺候更衣的帝王祁傲,眸光驟然落在她眼角那顆紅痣上,眸色瞬間變暗。
葉蘭若麵對君王可怕的威壓,她沒有誠惶誠恐地下跪,而是就這般緊張羞澀地坐在床榻上,似是被嚇傻了。
祁傲看著這個緊張羞澀的女子,用驚慌失措的眸子看著他,他竟有種恍惚感:“玉姝?”
葉蘭若沒有回應他,而是在他一步步靠近床榻上,她雙手撐在被褥上,一點一點後退到床上。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忽然抓住她纖細白皙的玉足,她望著帝王在她瞳孔中放大的冷峻麵龐,心跳如鼓,又故作害怕地後退一點。
“誰讓你在眼角點紅痣的?”祁傲靠近這名女子,聞著她身上醉人的玫瑰香,狹長幽深的眸子泛著冷意。
葉蘭若從不認為論心機,她能玩得過這位靠實力奪得皇位的帝王。
所以,她選擇示弱:“奴婢、奴婢天生的。”
祁傲看著宛若受驚小兔子的她,他忽然抬手去揉搓她眼角的紅痣。
葉蘭若被揉得吃痛,膽大妄為的一把推開他的手,眼淚汪汪道:“疼……”
這嬌氣又倔強的小模樣,再次讓祁傲一陣恍惚。
兩張不同的臉,在這一刻忽然重疊。
“玉姝?”祁傲低沉的嗓音,溫柔繾綣地喚著一個名字。
葉蘭若感受到撫摸上她臉頰的大手變得溫柔憐惜。
她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帝王龍袍上的龍首,將人拽向她,青絲如瀑散落,她仰倒在柔軟馨香的榻上。
女子容貌姣好,麵若桃李,一雙桃花眸瀲灩多情,紅唇蜻蜓點水般吻在帝王的唇上。
一絲醉人的玫瑰香氣鑽入帝王鼻間口中,帶著一絲甜蜜,縈繞在唇舌間。
這個吻青澀笨拙到極點,卻如天雷勾地火般,勾起年輕帝王心底最濃烈的欲望。
輕薄的衫子滑落香肩,露出肩上一朵小巧的紅玫瑰,豔麗而妖冶。
祁傲吻上這朵紅玫瑰,大手扯掉她遮羞的鴛鴦肚兜,拉上紅羅帳,遮掩住這抹姝色媚態。
葉蘭若一句話沒有說,她用她的喘息和呻吟,拉著如同魔怔的帝王,沉淪於此夜。
旖旎的夜色下,喬惜雲徹夜難眠。
一夜春宵,皇帝要了五次水,直到天亮,襄雲堂裡的動靜才消停。
葉蘭若使儘渾身解數,故意引誘皇帝瘋狂一夜,就是為了等喬惜雲今早的怒火。
啪!
“賤蹄子,誰讓你如此狐媚勾引皇上的?”喬惜雲是在皇上離開去上朝後,她才敢來襄雲堂收拾這個賤人。
葉蘭若忍受著渾身的酸痛,拉被子遮住大半身子,才垂眸低首委屈道:“奴婢隻是一個婢女,您與皇上都是主子,您讓奴婢侍寢,奴婢就隻能侍寢。皇上要奴婢伺候,奴婢也隻能伺候。”
“賤人,你敢不知羞恥的說這些話!”喬惜雲果然被葉蘭若這番示弱委屈的話激怒:“來人!”
“娘娘息怒!”
喬惜雲身邊的心腹丫鬟白薇拉住她,看一眼渾身遍布曖昧痕跡的葉蘭若,她柔聲勸道:“娘娘,她說的也沒錯,皇上要如何臨幸一個女人,女人是無權說不的。”
喬惜雲怒瞪向白薇,連她也要幫著這個賤人?
白薇扶著她,繼續柔聲勸道:“娘娘要的隻是她侍寢,幫您鞏固恩寵。隻要她不能懷上龍種,哪怕她夜夜被寵幸,便宜的也隻會是翊坤宮。永壽宮那位……怕是會被氣死。”
喬惜雲被白薇安慰的,心裡的怒氣消散大半。
可當一看到葉蘭若身上曖昧的痕跡,她又氣得額角青筋暴起,黑沉著臉下令道:“端碗避子湯來,賞賜給蘭若姑姑。”
喬惜雲為讓葉蘭若為她鞍前馬後,便讓葉蘭若做了翊坤宮的掌事宮女。
如今,她顯然也不打算讓葉蘭若有恩寵,依然隻讓葉蘭若做她的奴婢。
葉蘭若一直柔順地低著頭,像個等著獵人捕捉宰殺的傻麅子一樣。
可她的眼底,卻是濃烈的恨意,陰冷的算計。
且等片刻,很快,喬惜雲就會再次暴跳如雷。
果然,伺候皇帝的首領太監趙世忠,去而複返。
喬惜雲一看到趙世忠這位首領太監,立即就換上一副笑模樣道:“趙公公怎麼回來了?可是皇上遺漏了什麼東西在襄雲堂?”
趙世忠向喬惜雲這位貴妃娘娘見了禮,便一甩拂塵,挺直腰杆宣旨道:“皇上有旨,冊封翊坤宮掌事宮女葉蘭若為貴人,欽此!”
喬惜雲聞言身子一晃,臉色煞白,腹部驟然傳來陣陣墜痛。
白薇扶住搖搖欲墜的貴妃娘娘,眼底也儘是驚訝。
宮女晉封,一般是從淑女、選侍,一級一級晉封。
可如今,皇上竟直接跳過淑女、選侍,越級冊封葉蘭若為貴人?
葉蘭若垂眸掩藏住眼底的譏諷,裹緊錦被,跪在床榻上,低頭領旨:“葉蘭若,謝主隆恩!”
“恭喜貴妃娘娘,宮中添了位貴人。”趙世忠是皇貴妃的人,自然樂見喬惜雲主仆爭寵的好戲。
“翠屏,送趙公公。”喬惜雲到底在宮中摸爬滾打多年,這斂氣的功夫還是到家的。
翠屏送趙世忠出門,給了一個荷包算是打賞。
趙世忠離開後,喬惜雲又要上前打葉蘭若。
葉蘭若卻是指著喬惜雲的裙擺驚叫道:“娘娘,你見血了!”
白薇扶著人,低頭一看,忙衝外頭的翠屏喊道:“快請太醫!”
翠屏忙跑出去請太醫。
喬惜雲臉色煞白,驚恐地看著自己裙子上的血。
葉蘭若忙起身穿上衣裳,披頭散發地走過去,扶住喬惜雲,對白薇道:“快扶娘娘到床上躺著,小心點!”
白薇也是嚇出一腦門子冷汗,下意識聽從葉蘭若的話將人扶到床上。
這床單一夜是換了好幾條,可再怎麼換,再怎麼有香熏著,人一躺上去,曖昧的氣息還是無孔不入。
喬惜雲更是看見枕頭旁染血的鴛鴦肚兜,氣得她更是臉色鐵青,腹部寒涼的陣陣墜痛。
葉蘭若看著自己手上染的血,不由又想起她被剖腹取子那一夜,她流的血可比喬惜雲多多了。
“啊!好痛!”喬惜雲開始慘叫,臉色白得像死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