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意死了。”
“死在了自家的密室之中。”
韓非再度來到了紫蘭軒,毒蠍門的事情暫時還未告破,緊接著便是左司馬劉意被殺,讓他都有些頭疼了。
“你們似乎並不奇怪?”
房間之內,衛莊和紫女相對而坐,聽到韓非的話,兩人都沒有太多的驚訝。
“九公子,這件事兒我們已經聽說了。”
紫女給韓非倒上了一杯酒,此事他們兩人心裡已有猜測,或許到了晚上,他們就能知道那個答案,所以兩人看起來非常的淡定。
“不對,你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韓非心思敏銳,見衛莊和紫女如此淡定,心下便有了猜測。
衛莊並沒有理會當下這件事兒,他在陳修緣離開之後,便一直在沉思,對他來說,無論是劉意還是李開,都沒有那麼重要。
“他這是怎麼了??”
紫女目光忽閃了兩下,笑著說道:“中午的時候,聽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韓非看了衛莊一眼,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差不多已經了解這位鬼穀傳人的脾氣了,紫女所說的趣事,恐怕應該不是什麼小事兒。
“哦,比如說”
對於趣事,韓非自然也來者不拒。
紫女看了衛莊一眼,見對方沒有反對,她便笑著開口說道:“比如說韓國的那位前右司馬李開還活著,並且潛伏在新鄭多年。”
韓非神情一滯,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可不是一個趣事,而是一個關鍵的線索。
“這的確是一個趣事兒。”
“額還有嗎??”
就在這時,衛莊眉頭一皺,紫女眸光流轉,便知剩下的那些東西,衛莊並不想讓韓非知道了。
於是她就將話題引到了另一個方向。
“晚上我們應該就會知道那位右司馬李開大人的下落。”
聽到這話,韓非端起酒杯,笑著說道:“那還真的是一個好消息。”
隨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今天我也發現了一件趣事,你們不妨猜猜是什麼?”
紫女笑了笑。
韓非性情她早就見識過了,在之前與衛莊對視的時候,便讓在場的幾人忍俊不禁。
紫女眼簾微闔,心念一轉,韓非最近這段時間正在調查案子,除了毒蠍門就是劉意,毒蠍門那邊幾乎沒什麼可以稱之為趣事的東西,那剩下的應該就是另外的一件事兒了。
“是關於劉意的事情??”
韓非眉頭一挑。
“紫女姑娘當真聰明。”
紫女笑著搖了搖頭。
“公子謬讚了,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件趣事兒指的又是什麼?”
韓非晃了晃手裡的酒杯,杯中酒水在杯壁上來回蕩漾。
“我在劉意的夫人那邊發現了一件東西,而恰好我曾在紫蘭軒也見過一件一模一樣的。”
紫女目光微動,心裡有所猜測。
“哦,敢問公子是什麼東西?”
韓非眼睛一眯,語氣悠悠。
“火雨瑪瑙。”
聽到這四個字,紫女神色微動,這件事兒陳修緣之前已經跟他們提起過了,韓非如今的話恰好佐證了陳修緣並沒有說謊。
並且陳修緣還說過幾個人的名字,李開、劉意、胡夫人。綜合之前他們得到的情報,李開和胡夫人很可能是一對苦命鴛鴦,而弄玉就是他們的孩子。
至於劉意,這位姬無夜手底下的左司馬,恐怕是用一種卑劣的手段得到了胡夫人。
見到紫女的表情,韓非眉頭一皺,心裡泛起一絲古怪。
“紫女姑娘,難道這件事兒你們也知道了??”
紫女笑著點了點頭。
“不巧,這件事兒我們也知道了,隻是目前還不確定,公子此言,恰好佐證這個事實。”
韓非聞言,登時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有個人提前知道了這一切?我很好奇,這個人是誰??”
說到這裡,韓非的目光不由看向了衛莊。
似乎是覺察到了韓非的目光,衛莊抬頭看了過來。
“我覺得這個人,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韓非一愣,隨後他饒有興趣地問道:“衛莊兄,此言何解??”
衛莊輕輕歎了口氣。
“他的道與我們的道不同。”
說起來,他們兩個都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天才。一個師出鬼穀,學縱橫之術,一個師承儒家荀子,結合荀子的性本惡一說,完善了自己的法學之道。
對於韓國的局勢,兩人心裡其實都知道,但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選擇,就如同韓非,似乎隻能選擇韓國。
再就是衛莊,他的選擇也並不多。
韓國的這些公子之中,四公子韓宇心有算計,但目光卻隻局限在一國之內,這樣的人就算是登上了王位又如何?韓國最終也逃脫不了被覆滅的命運。
姬無夜、張開地更不用說,這些人的看到的隻有這座王朝,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根本不會想著去革新
最後才是這個韓國九公子——韓非,他能放眼整個天下,明曉韓國的劣勢,願意去嘗試改革,雖然這件事兒成功的幾率不大,但相較於其他人,已經算是鶴立雞群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韓非便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這樣的心思,恐怕兩人誰都不曾說過,但卻又都心知肚明。
“那位又是什麼樣的道?”
韓非眨了眨眼,繼續問道。
衛莊眼神有些複雜,對於那個少年,他並沒有完全看透。
一個性情極度淡然的少年,帶著道家的一份超脫,但其說出的話,卻又有指點江山的豪情,頗有農家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味道,其說出的那些方法,兼具法家的務實。
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天下就算是最終由韓國一統,那位少年也不會有多少驚訝。
“他告訴我,振興韓國的第一步是乾掉你的父王”
韓非聽到這話,嚇了一跳,連嘴裡的酒水都噴了出來,看著眼神陰沉不定的衛莊,他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
“衛莊兄,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衛莊嗬嗬一笑。
“你覺得我是一個傻子嗎??”
“權力的過渡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眼下的韓國已經經不起太大的波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