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 章 土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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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土豆苗一天天的長大。

餘令腦子裡的知識也在一天天的增長,現在的餘令迷上了《永樂大典》。

小老虎送來的是部分殘卷。

他說這是宮裡的那些文人以修書的名義把宮裡的書帶出了宮外,然後重新拓印複製。

因為可以賣錢,倭奴人喜歡買,所以翰林院總是失火。

餘令又看完了一本,看的頭昏腦脹,小老虎送來的這些書是陰陽、醫卜、僧道類的書。

這些書話題太高端了,都扯到宇宙了,都天人合一了,餘令咋能看的懂。

看不懂,餘令就抬起頭看土豆,如今的土豆長勢非常好,乾旱的天氣對它們的影響微乎其微。

為了照顧好這些土豆苗,餘令在邊上搭了一個棚子。

白天的時候餘令會在棚子裡讀書,晚上小肥和如意會在這裡守夜。

為了怕某些手欠的人忍不住扯下來一株看看是啥。

餘令又買了兩隻狗,一隻白的,一隻黑色的。

細狗!

血統純正的細狗。

彆看細狗很瘦,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這狗領地意識極強,奔跑起來速度極快。

不但可以攆那些手欠的人,還可以在夜裡抓那些讓人討厭的老鼠,刺蝟和兔子。

這狗是托茹讓專門從養狗人那裡買的。

養狗人是專門訓狗的,專門把狗訓好,供朱家和富貴人家子弟取樂的。

細狗自先秦開始就是皇家獵犬。

看土豆非常合適,數個呼吸他們就能繞著土豆跑一個來回。

餘令如今沒事的時候就在地裡看書。

茹慈在土豆種下之後又和餘家走動了起來,這兩個多月以來她幾乎天天來。

如今她正牽著悶悶在地裡看土豆葉子,在裡麵抓螞蚱。

和先前相比,餘令和茹慈的話也多了起來。

話題沒有什麼新鮮玩意,都是以悶悶為由頭,簡單的說幾句。

“令公子,悶悶說你種的這些不是花,是糧食?”

茹慈的聲音有點小。

說句內心話,他覺得的餘令和自己的哥哥不一樣。

自己的哥哥少年老成,餘令比自己的哥哥還老成。

她很放不開。

餘令聞言忍不住有些想笑。

自己在這塊地上大張旗鼓自然瞞不住那一雙雙好奇的眼睛,沒有人知道餘令在做什麼。

等到土豆苗越長越大,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他們認為餘家小郎君是一個愛花之人,托人不知道從哪裡買了花種子。

如今在家裡的地裡種花呢。

若是在彆處種花,大家倒是不會說什麼。

可在這裡種花,那就不免讓人說道了,這片土地可是不可多得的好田地,種什麼,就能收什麼。

這麼好的地不用來種糧食,用來種花實在敗家子行為。

茹慈以為餘令種的也是花,憋了好幾天,在今日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餘令放下手中的書,笑道:

“對,就是糧食,我準備八月底就收,到時候你來看看,我給你做一點烤土豆吃,你絕對會喜歡!”

茹慈聞言臉色頓時就紅了。

她還是有些不習慣餘令說話的方式,哪有男子主動給女子做吃的。

書上沒寫,這種事也前所未聞,他這是

這是喜歡自己?

餘令倒不覺得有啥,烤土豆本來就好吃。

“真的是糧食?”

“嗯,這一畝地真的是糧食,到時候你就會知道,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能收多少,但絕對比麥子多!”

茹慈低下頭偷偷的吐了吐舌頭,她覺得餘令在說大話。

如果這世上真有比麥子產量還好的糧食,長安城內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閒人了,叔父也就不用唉聲歎氣了。

自己家有地。

自己雖然不下地乾活,但每年產多少糧食還是知道的。

長安這邊的年景一年比一年差,去年下大雨。

今年又碰上了乾旱。

聽說延安府那邊鬨起了蝗災,遮天蔽日的,很多人都受不了,地都不要了,開始往外跑,找活路。

要真是有這個……

茹慈不說話了,心裡卻不由地期待了起來,她有些期待餘令給她烤土豆吃。

茹慈看了很多的書,也渴望自己遇到戲文裡那樣的公子。

算命的怎麼說哥哥沒告訴她,但從哥哥最近幾個月的表現。

茹慈覺得自己和餘令的八字一定很合。

想到這裡她不免又有些憂愁,哥哥這麼做,朱家那邊,叔父那邊

這些事怕是一下子會落到大哥的肩膀上。

這得多難。

茹慈難過的低下頭,她恨自己為什麼是個女孩子。

茹慈不說話了,餘令也低下頭,再次認真的看地圖。

茹慈是很好看,但餘令覺得自己還是不多看的好,免得像個變態一樣。

如今地圖上的點很多,這些都是趙不器和二伯的功勞。

可憐的兩個人從四月進山撿柴,到現在還在撿……

劉指揮僉事派來的人已經和自己接上頭了。

他的家丁餘令也看到了,武器裝備著實恐怖,的確比衛所的兵卒要強。

弩箭,短槍,長刀,三眼火銃,全部身著皮甲。

這些裝備倒是其次,這些人的身高才是餘令所驚歎的,統一的大高個。

這些人在餘令的眼裡大概就一米八左右的樣子。

但對比絕大數老百姓,這群人真算高的,能長這麼高,就已經表明了很多東西。

掐苗子掐出來的,吃的還好,絕對有肉食。

餘令望著南山,知道自己要不了幾日就要出發了。

餘令答應過劉州,如果打不過就放火燒山。

餘令騙了老爹,說剿匪是軍令,所以這次老爹也跟著餘令一起去。

他偷偷的買了快百斤的烏桕油,也就是做蠟燭的青油,以備不時之需。

餘令其實不想讓老爹去。

可,愛從來就不是選擇題,老爹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安安靜靜的用行動來反駁餘令對他的關愛,不然他不放心。

餘令沒有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任何人。

一旦把計劃告訴了劉州的人,他們就會為主導。

那這件事就算做好了,也和自己關係不大,餘令這次要的是全功。

所以,餘令一個人握著所有的計劃。

太陽慢慢落下,餘令收起書準備回家。

回到家的時候正好碰上了茹讓,茹讓一見餘令就笑著迎了上來,二話不說就讓餘令脫衣服,然後試他帶來的東西。

一副軟甲!

“嘖嘖,雖然大了點,但好像也大不了多少,你年齡雖然小,但身子卻是比同齡人要大,合適,真是合適!”

“令哥你這個子讓人羨慕,明明我比你大,你卻和我一般高,望著就像是一個大人,早知道我小時候也練武了!”

餘令看著自言自語的茹讓總覺得不對勁。

這些日子茹讓對自己好的有點過分。

他家吃個餃子還得派人送一碗過來,吃個豬腿也讓人送一瓦罐來。

好的忒過分。

“給我?”

“想什麼呢,這是我家老祖宗所留之物,當初在雲南,平交趾的時候我家祖宗就是穿著這軟甲才活下來的!”

“你穿啥?”

“彆管我,我有更好的!”

餘令聞言,心安理得了,甲胄這玩意才是體現一個家族底蘊最好的方式,家裡有多少仆役不重要。

重要的是家裡有沒有幾套甲胄。

若是有幾套完整的甲胄,真是遇到流民賊寇,衝上去就能亂殺。

就是一般的甲胄,普通的弓箭射不穿,刀啊矛啊也砍不進去。

若是一個成年的壯漢,披上了一套完整的甲胄,再配上長矛,對上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

那真是狼入羊群,赤裸裸的屠殺,對付他們簡直是易如反掌。

若是一群身著完整甲胄的出現在長安人,衙役,捕快,快手就慌了。

隻能去衛所找軍隊的人來平定。

因為他們根本打不過。

餘令很想給小肥,如意還有自己三人搞一套。

為了這個夢餘令還特意把《夢溪筆談》這本書看完。

看完了之後餘令就不敢想了。

沈括在書中講了宋朝盔甲的製造流程。

單單就普通騎兵穿的盔甲,就需要四十個工匠來做,並且要花費二百來天。

耗費的錢財更是一個讓餘令都哆嗦的數字。

大明官吏雖然很多都在混日子,但對甲胄的管理卻是很上心,嚴禁百姓私藏和鑄造甲胄。

說白了就是害怕有人鬨事,實際上是怕有人造反。

用餘令的話來說,甲胄就相當於是一件結實的‘防彈衣’。

擁有了他,掌握它,就等於掌握了生死大權,和可以越級挑戰的權利。

“準備什麼時候行動!”

餘令深吸了一口氣:“我找人算了日子,後日是個好日子,宜出行,宜搬家,宜納財!”

茹讓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是有些害怕,可怕又有什麼辦法,他還想當小旗呢。

有了這個身份,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再招十個護衛。

他家裡不缺這點吃的,有了這十個人,他就有了一份可以自保的權利。

茹讓知道確切的上山日子後就開始往家裡跑,他準備再去檢查一下裝備。

出行的日子確定,餘家也行動了起來。

張初堯默默的把晾曬好的竹片用絲線串起來,這是他自己做的護甲,他在後日也要上山。

望著家裡忙碌的眾人,張初堯咧嘴獰笑,低聲喃喃道:

“胡巴,記得把溝子洗乾淨,等著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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