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爬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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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他再次想到了舒陽,童年時期的舒陽,那時候的舒陽似乎就是這個樣子的。

向遠同舒陽差了有五歲,少年時代的向遠,在彆人的眼中一直以智商出眾出名,是那一代出了名的“小天才”,沒有人關注到向遠私下多麼刻苦多麼努力,沒有人看到他為了實現跳級,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時間,人家隻是給他戴上“天才”的帽子。

舒陽則是另一個極端,舒陽的母親同向遠的父親是同一個單位的,但是舒陽家的條件要比向遠家的條件好得多,他們家房子所對應的小學是一所非常好的學校,但舒陽呆的極不適應,於是一家人為了給舒陽轉學,四下尋找學校不是那麼好的學區,巧的是,向遠家對門的鄰居當時要賣房,就這樣在向遠父親的介紹下,舒陽一家買了向遠家對門的房子。

向遠是通過父親向明哲才知道,原來還可以這樣操作的,在他的認知裡不是父母都要往高處走麼,怎麼舒陽一家還反向操作往低處流了?

在舒陽一家人搬過來的時候,向遠剛剛上了高一,他見證了舒陽父母對舒陽的包容和養育,超出了他前麵十幾年的認知,在他看來那純屬對孩子的縱容,然而舒陽一家生活得卻很融洽。

記憶中他後來有給舒陽補過課,彼此都很不開心。

舒陽那時候是二年級還是三年級來著,那時候兩家人住在兩對門,他給她當了一段時間的家教。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做著做著她就開始哭,然後說自己要跳樓,事情鬨得特彆大,驚動了對麵的張婉婷。

那時候的舒宇傑和張婉婷是怎麼對待舒陽的?

以向遠的角度看來,就是迷一樣的操作,哪怕是那種情況,以跳樓來做威脅,連向遠都可以看出來她是在做戲,但張婉婷並沒有責備她。

後麵也還是有繼續上過課的,印象中也並不是那麼美好,幾乎每次都不是這事就是那事,總有可鬨的。

然而,時間過去了那麼久,這一次再見到舒陽,發現她並沒有如自己最早想象中那樣變得跋扈,變得無理,而是變成了一個愛笑,看上去也很好溝通的人。

向遠雖然不懂這中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

向遠開始去回憶那時候舒陽的父母舒宇傑和張婉婷是怎麼對待舒陽的。

印象中,舒陽的戶外時間好像很多,他們從搬過來以後家裡連電視都沒有,舒陽那時候有些沒臉沒皮的樣子,常常趁向明哲在家的時候去蹭自己家的電視。

來到京海的這幾年,向遠也變了很多。

過去太難,後來太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人生的意義是什麼,隻一味地向前,一味地努力,看著彆人羨慕自己的眼光,看著自己所取得的成就。

幼時的他過得並不是很好,爺爺奶奶在世時,經濟沒問題,但缺彆的。

向明哲是臨時工,又有殘疾,母親張美娟耳朵不好,連助聽器都買不起,兩人感情說穿了就是沒有。

老人去世以後兩人離婚,隻有向遠靠著懂事,靠著讀書,居然還能給家裡帶來一定的利益。

大家總說向遠聰明,向遠並不這麼認為,哪怕可能智商比常人高點,但是他從來不避諱自己所付出的時間、精力是彆人的數倍。

直到他從國外回來,又在鵬城奮鬥到了一定的經濟地位,給母親裝了助聽器,買了房,有了車以後,結婚又有了向可心以後,向遠就發現其實自己對工作上的追求的欲望開始下降,更多地開始向往手術本身。

隻是因為始終無法協調好詹青青和張美娟,以及向可心之間的矛盾,向遠隻好也就繼續在自己的工作領域內努力,以期去平衡自己在家庭方麵無法介入而引起的不平衡。

張美娟的生病是一個契機,向遠為此離開了鵬城,下那個決定並不容易,儘管在彆人眼中很任性。

張美娟也跟著一道出來了,一路走一路說,“你彆總是說可心,有啥子問題嘛,要我說就是和你小時候一樣的,你小時候也是這麼沉悶沉悶的。”

向遠盯著前麵那個管自己走的姑娘,不知不覺回道,“是麼?”

“你小時候比可心還要不說話,成天就知道看書做作業,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的,要我說,有什麼問題嘛,沒什麼問題啊,小孩子可不就是這樣。”

沒問題嗎?

似乎是有一點的,比如現在,向可心一個人沉浸投入地在前麵東看西看,完全想不起來後麵的向遠和張美娟兩個人。

張美娟沒一會兒就跟不上了,連連說道,“可心很厲害,我爬不動了,你快些跟上去,可彆走丟了,我站下麵等你。”

向遠點頭,跟著向可心在後麵走著。

但向可心的熱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在走了半小時以後,她走不動了,就想著說要回去找奶奶,向遠沒同意,說要爬到頂,向可心不敢直接反抗向遠,就歪著腦袋瘸著腿走路來表示抗議。

她麵容下拉,嘴角往下,眼睛半睜不閉,走兩步看起來就踉蹌一步,時不時地撞一下樹再撞一下牆再摔一下地麵上。

向遠很無奈。

他沒有辦法以己度人,因為他的小時候和向可心的小時候,似乎完全不一樣。

他自己很小的時候就明白,自己需要做什麼,會得到最大的利益,會很清醒地知道邊上的人需要他怎麼做才會覺得很好。

可能是因為他成長得太過順利和懂事,所以現在完全不明白向可心為什麼會這樣,於是,他又想到了舒陽的小時候。

他很想去問一問舒陽,她當年不想做作業鬨著要跳樓的時候是帶著什麼樣的想法的?

正想著,忽然手機就響了,看了一下,是日常用的那個號碼,上麵顯示的是張婉婷,她自己有什麼事情?

他接起了電話。

……

周日到周一的一夜,舒陽幾乎沒睡,但人並不困,反而很亢奮。

她早早地就起床準備。

但其實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準備。

早上依然是禁食禁水的,隻等羅亦暖醒了就帶著她洗臉刷牙,就帶著她門裡門外地走來走去,以消磨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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