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來電時,一家三口才從海城回到中環公寓,舒蕙想出來的躺平玩法,倆大人很是安逸,給秦歲寧累著了。
在海城郊區包了個溫泉農莊,3月的海城氣溫恰宜,微風清涼,他倆閒適癱在溫泉池,吃著秦歲寧現摘洗淨的水果。
中午飯桌上的燉雞、秦歲寧親手抓的;酸菜魚、秦歲寧親自去淺水魚塘裡撈的;鮮榨果汁、也是秦歲寧做出來的……
全程都有專人陪同,乾活大半天的秦歲寧又快樂又累啊。
她擔心如果她不去做,癱倒的爸爸媽媽就會沒飯吃,秦歲寧靠著這股勁全程跟進體驗。
躺平的爸媽,負重的閨女。
回程時,舒蕙和秦於深覺得這種遊玩很棒,約定下次再安排,秦歲寧沒答應。
“哎呀寧寧寶貝都累的睡著了。”陶衛紅放輕聲音,從秦於深懷裡接過睡迷糊的小胖妞,衝她臉頰親了又親,稀罕的跟好久不見似的。
秦於深雙手得空,轉身就接過舒蕙遞出的包包和紙袋,包包放進置包櫃,動作自然熟稔。
紙袋裡是兩瓶蔬果汁,秦歲寧榨的她說要打包提回來給姥姥喝。
叮鈴鈴的來電鈴響了有一會,舒蕙才空出手去接,接之前看了眼時間,哄著秦於深去洗漱。
“乖乖,快去洗漱,然後彆忘了藥水泡腳,八點半了,搞完馬上上床睡覺。”
“好…那你呢?”秦於深毫不掩飾自己的黏糊。
舒蕙縱著他,晃晃手機:“我接個電話就去陪你。”
……
“喂,阿柔…有什麼事嗎?”舒蕙順著往前走,躺去主客廳沙發。
“嫂嫂…”電話那頭小姑娘喚她一聲後,安靜了一會才道:“嫂嫂…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啊。”舒蕙欣然答應:“阿柔想問什麼呢?”
書桌前的施柔摳著鼠標鍵,還是羞於說出在她心頭拉扯的實情,隻衝桌麵上手機含糊著輕聲問。
“嫂嫂如果是你……自由和愛,你會如何選擇?”
在自由和愛之間做選擇?
這話讓舒蕙瞬間想到米蘭那張明信片,此類問題似乎永遠是令人樂道的經典。
在打這通電話之前,施柔用這個問題問了為數不多的好友,聊天框都還掛在電腦屏幕上。
熙熙說:愛如果是親情,選愛;愛如果是愛情,那就選自由。
其他人的回答也大差不差。
這讓施柔糾結的內心更甚,她想聽聽嫂嫂的決擇。
嫂嫂會有彆樣的回答嗎,施柔認真凝神等待回複。
舒蕙沒有因為是個籠統無聊的問題就答得繁衍,她想了想回答,將她理解的意思和心得闡述。
“愛的種類包含很多,親人戀人朋友……而每個人對自由限度的定義也不同,或許你覺得自由,彆人則認為憋悶。
不管你選擇哪種都是有得必有失,就像我愛寧寧選擇生下她,就必然會失去一些自由。”
“選擇就是一瞬間的念頭,最重要過後得有不後悔做出這種決心的勇氣和毅力。”
選擇生下寧寧,若她後麵因寧寧哭鬨難養就後悔,怨怪當初的選擇,對寧寧、對自己都是一種傷害。
沉默半晌,施柔才找回聲音:“對啊……對嗎?”
“對。”舒蕙啞聲。
掛斷電話良久,舒蕙抬眸望進電視屏幕中自己神情愣怔的倒影,才發覺兩行溫熱自她臉頰滑落,她想到秦於深了。
秦於深做出那個決定時,又得具備多大的決心和在乎…
用自己的性命去搏,孤注一擲的傻子,她明明沒有那麼愛他……她兩世都想過離婚,所以秦於深傻透了,打罵不走的傻子。
她擔不起這份愛重……她替秦於深後悔…舒蕙閉眼兩行清淚再次滾滾而下。
去一樓盥洗台洗了把臉,確認眼角無異舒蕙才上樓回主臥。
秦於深聽她話,洗澡出來後穿著睡衣在泡腳,硬白紙張搭在矮幾邊緣作畫。
見舒蕙過來,秦於深也不躲,大方展現出畫作,是一條項鏈。
光看鏈條周圍畫出的寶石圈圈,便足以預想實物會有多奢華亮眼。
“主石用藍寶,周圍穿插黃白鑽…”秦於深再一指鏈條上方:“這裡再接一根鑽鏈鑲嵌紅寶石怎麼樣?會很閃你戴就很漂亮。”
舒蕙:“……”
原來是亮瞎眼。
兩世他送的那些不知名大師設計的定製珠寶,這下也破案了,不知為何,舒蕙從前覺得醜,這會回想也怪順眼了好看。
“乖乖。”舒蕙扯了凳子坐他旁邊,拿過他手中的碳鉛筆修改。
“我覺得可以不用加那麼多種寶石顏色,單個首飾上隻要突出主寶石就好。”
“可是寶石不多不大…感覺不夠華貴閃亮,配不上你。”秦於深偏頭看她,回答的實誠。
舒蕙粲然一笑,傾身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一口又親一口。
“不用一味追求華貴,‘你親自設計’這五個字在我這就足夠閃亮。”
“乖乖,你之前送的、包括前世送的都很漂亮,我很喜歡非常喜歡。”
沒有猶疑地道出真相,毫不吝嗇地給予誇讚和肯定。
四下安靜,情話燙過耳尖,秦於深隻覺喉頭發緊,心臟的每一次搏動都震耳欲聾,碳鉛筆落空的指尖血管仿佛也隨著心跳突突。
他無法抵禦舒蕙的情話,他清楚知道,清醒淪陷。
他很早就栽了,甘之如飴。
舒蕙斜握碳鉛筆快速勾勒,簡單幾下一對立體的戒圈躍然紙上,經典款式永遠簡潔耐看。
敲了敲硬紙張,舒蕙笑道:“大致的設計,等我徹底完稿定製做出來,你親自給我戴上。”
“好。”
舒蕙繼續道:“寧寧5月生日,我9月過生,你記住了得準備禮物,我要驚喜!還有你的聖誕節生日,我也給你準備禮物。”
舒蕙如數家珍,一個接一個的日子報給他,這是她第二次跟秦於深強調了。
老道士說在未來的日子裡多給秦於深一些盼頭,或許能激起命魂的求存意誌……老道士說的自己都不信,但舒蕙信了,隻要是方法她都願意去做。
“好。”秦於深通通應下。
“不許食言。”舒蕙抿唇望他,伸出拉勾的小拇指。
秦於深頓了兩秒才回勾住,倆人勾的很緊,大拇指相碰。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