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姍姍猛地止聲,憤怒上頭,先前一連罵好幾句,見秦於澤沒拿她如何,便忘了形。
“不是老公,我不是那個意思…”
“姚姍姍我也告訴你,我秦於澤就算再花心,再不是人,也不會把主意打到,自家嫂嫂弟妹身上!
你要覺得受不了,過不下去,我們離……”
“爸爸媽媽彆吵架…耀耀錯了再也不會欺負妹妹了,你們彆吵架嗚嗚嗚……”
秦嘉熠哭的直抽嗓子。
秦於澤的話被打斷,掃了眼耀耀和姚姍姍挺起的肚子。
找回理智,咬牙按下那句話,大步離開。
姚姍姍眼淚撲簌而落,以前秦於澤甜言蜜語哄著她的時候。
不會覺得她不知理,更不會將她處處與彆人比。
想到明天……姚姍姍一抹眼淚,有什麼好哭的。
等到了明天,她揭短舒蕙,人儘皆知秀圓醜聞。
到時候所有人會皆知,她姚姍姍不比舒蕙差。
夜深,竹樓。
舒蕙親了又親女兒,柔聲表揚:“寧寧今天做的很棒,媽媽最愛的寶貝真勇敢,能夠保護自己呢。”
“媽媽不哭了哦,媽媽也很棒,我好愛媽媽…愛媽媽…”
秦歲寧嗓音減弱,沉墜的眼皮蓋下來。
小胖妞今天起得早,這會又累又困,洗了澡沾床就睡,連睡前故事都不需要。
舒蕙守在床邊,滿眼珍愛看著她,找來棉簽沾藥酒,輕輕替她擦拭脖子處。
淺淺一條紅痕,秦歲寧皮膚白嫩,一點痕跡便明顯。
擦著擦著、舒蕙泛紅的眼眶又模糊,淚水混進藥酒液。
她又忍不住設想前世,沒有她在場的今天,寧寧必被欺負的更狠。
見風使舵的那群人,在秦於深和那個小男孩出現之前,怕是全向著秦嘉熠。
三言兩語將此事混為小孩玩鬨,忽略寧寧受到的傷害。
秦於深會出手懲治,會保護寧寧,卻不會安慰和哄人。
與今生敢揪爸爸胡茬的寧寧不同,前世的寧寧一直害怕秦於深,想親近卻害怕。
前世,舒蕙宛如失魂,渾渾噩噩度過的兩年,她的寧寧得吃多少苦頭。
沒有明目張膽的偏愛和撐腰,由豪門循規蹈矩,養出端方有禮的秦家小小姐。
後麵舒蕙再見女兒,小小年紀便自持內斂。
失去孩子心性和該有的任性小脾氣,不再撲進她懷裡撒嬌訴苦。
活生生一個翻版的秦於深,令她見之揪心。
後麵三年,她堪堪將寧寧的活潑養回來一點,就發生了車禍事件。
舒蕙不敢再往下深想。
眼角大顆淚珠滾落,她收了藥酒,扯過紙巾擦拭。
主臥門被輕輕推開,秦於深對上妻子那雙不加掩飾的紅眼睛。
他呼吸輕窒,垂眸蓋住情緒,走來過時,嗓音溫和含笑。
“不是說絕不再哭了,怕明天眼睛腫了不好看?怎麼撒謊呢?”
從祠堂回來,舒蕙路上聯想到前世就掉了眼淚。
把秦歲寧都嚇著了,一個勁從爸爸懷裡越出來,要給媽媽呼呼。
秦於深另一隻手牽著舒蕙,以為她是擔心寧寧傷勢,溫聲安慰了好幾句不見效。
回竹樓就通知了,家庭醫生過來。
秦歲寧脖子上的都算不上傷,不用管明天就能消失。
覺察到秦總與夫人的緊張,劉醫生保證了傷勢無妨後,仍留下小瓶藥酒。
這會,舒蕙替女兒擦藥,沒忍住又掉下眼淚,被秦於深撞了個正著。
舒蕙掉淚,不想讓竹樓傭人或其他人看見,對於秦於深到無所謂。
愛看看吧,狗男人不是照樣在她麵前哭過,誰也彆笑誰。
秦於深手上拿了兩顆水煮蛋,他自己去小廚房裡煮的。
敲開蛋殼,他看向舒蕙認真道:“我們等會去湖邊洋樓,把秦嘉熠捆起來抽一頓。”
不是安慰的空話,舒蕙現在還傷心,秦於深隻能想到她是心疼寧寧。
那秦嘉熠就脫不了乾係。
竹條子他都備好了,送過去一根,竹樓還有一根。
不用白不用。
“……”
一本正經的話語,把舒蕙逗笑,翻了個白眼:“你這大伯父當的跟閻王爺似的。”
她傷心是因為回想前世,情緒莫名受悲傷感染,眼淚才控製不住。
與秦嘉熠沒多大關係,揍都揍過的熊孩子,乾嘛還計較生氣。
秦嘉熠才四歲,正是給屎都吃的年紀。
平日裡潛移默化受影響的性格,怎麼可能一朝抽幾次就能改變。
他父母教不好,舒蕙才懶得管。
熊孩子經過這一次吃足了教訓,諒他以後也不敢,再欺負到寧寧頭上來。
“你餓了?”
舒蕙瞥眼去看床頭那堆雞蛋殼,默默等著男人吃雞蛋。
這樣就有理由揍他。
她說過不許在床上吃東西!
秦於深將兩個雞蛋都剝開,輕聲:“給你揉眼睛,不是怕明天眼睛紅腫不好看?”
舒蕙愛美,這點秦於深深知。
宴會凍的慘兮兮也隻要風度,每晚護膚流程堪比做實驗,深奧難懂且費時費力。
如果明天一早舒蕙起床眼腫,心情必然煩悶,她還得外出赴家宴,煩上加燥的那刻。
受遷怒遭殃的會是誰?
他這是防患於未然。
舒蕙躺到枕頭上,從容閉眼享受‘技師·秦’的服務。
“說實話,你這方法有點土,我有眼周美容導熱儀,效果肯定比這好。”
“……”
待到舒蕙安穩入睡,秦於深停下動作,俯身輕親她的眼角。
虔誠動心。
次日,太陽暖意洋洋,微風清爽宜人。
莊園上下動身,大部分傭人集中去了待客樓幫忙,待客樓又稱餐樓。
在圓湖對麵,靠近莊園大門的最外側。
秦家舉辦喜事宴請,一年一度的合家歡都在此。
舒蕙起得晚,收拾一番後牽著秦歲寧去餐樓,已經過了午時。
餐樓裡一片熱鬨和氣,大家族所有人聚在一起,閒聊搓麻,遊戲玩牌。
三三兩兩做什麼的都有。
沙發一角遊戲開黑的年輕人,屬秦於浩叫得最歡。
祭祖過後的家宴,秦家要的就是熱鬨開心。
在今天,隻要不把莊園燒了,秦於浩吵嚷得再歡。
秦老爺子也會樂嗬誇一句,好小子有朝氣。
中心茶桌上,隨便一指都是在外各界有頭臉的人物,卻在秦家使儘渾身解數,博秦老爺子賞識一笑。
秦於深一直留心大門處,最先瞥眼見到舒蕙來,他放下茶盞就要起身。
舒蕙不動聲色掃過去製止他,過來乾什麼,她還需要他陪著玩不成。
這男人現在總這樣,兩三步就湊到跟前,愈發看不懂。
茶桌,秦老爺子看懂了身邊的長孫,低聲:“坐好,你媳婦跑不了。”
秦於深:“……我沒打算走。”
“哼、”秦老爺子輕嗤,慢悠悠啜一口茶。
生日宴那事他也有聽說,沒想到行事雷霆的長孫,在家裡竟也是個軟耳根。
長孫與長子不同,讓他想罵一句‘沒出息’,都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嚨。
今天晚宴,秦老爺子便會告知舒蕙遷籍一事,邀請親家母來港城過年。
省得那些人外人膽大包天,連秦家長孫媳都敢設計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