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秦於深先接過秦歲寧,以防舒蕙抱的吃力。
單手抱著女兒,另一手去拉妻子,舒蕙掌心一片通紅。
他眉頭皺緊,嗓音也冷下來:“誰打的?”
秦於澤:“……”
他發誓沒動大嫂一根汗毛。
指指點點的人群,因著秦於深進來後,消停很多。
仍有以長輩自居的人,開口說‘公道話’。
“於深啊,挨打的可是耀耀,我親眼目睹倆小朋友玩耍,好好的你老婆衝上來就打耀耀,下手可重。”
……
“你覺得勒脖子是在玩耍?”
“你說的才不對!”
舒蕙和秦歲寧一前一後緊著反駁。
說話的中年男人臉臊的微紅,粗聲找補:“我、反正我看到的是這樣。”
“可你說的就不對,你們都要聽我說才對。”
秦歲寧被抱在懷裡還叉小腰,很是要大說一通的架勢。
周圍漸漸靜下來,舒蕙也停下聲音,給秦歲寧表述的空間。
這麼多人看著,秦歲寧並不怯場,稚嫩的嗓音清晰,把事實經過原原本本講出來。
“在裡麵跪老、老、老爺爺奶奶們的時候,這個小朋友就欺負我,他說我醜…怪,大胖子,還說我是小啞巴……”
秦於深盯向秦於澤的視線,隨著話音越來越冷。
秦於澤不敢對視,依舊往後縮,自家兒子什麼德行,他一清二楚。
自家大哥什麼脾性,他也一清二楚。
養不教,父之過,這點他不想認。
坑爹兒子他也不想認了。
“他還推我,第一次沒推動,第二次我躲開了…我告訴他再欺負我、我、我會讓媽媽揍扁他。
他自己不聽……出來了還追著打我…是個大壞蛋!”
秦歲寧話落。
靜默片刻的人群又嘩然,窸窣聲交頭接耳。
原本離開的人也收到消息,掉頭走回來。
吵吵嚷嚷一圈人,圈內氣溫仿佛都直線升高。
“這……?”
“這麼小的孩子,口齒表達很清楚哎。”
“姐們,這是重點嗎?誰知道是不是撒謊,彆以為小孩就不會撒謊。”
秦歲寧受沒受欺負他們沒看到,耀耀痛的大哭,他們可都看到了,眼見為實。
討論聲不斷,秦於澤無語到想撞牆,誰需要他們幫忙聲討了。
他就覺得以他兒子的尿性,秦歲寧肯定沒撒謊。
“大哥大嫂…我信…我信…”
“她沒撒謊!”
側邊奮力擠進來的小朋友,彎著腰蓄力,嗓音大到蓋過全場竊竊私語。
“妹妹沒撒謊!”
“我跪在他們旁邊全都知道,真的是耀耀先欺負人,我告訴過他不許這樣,沒想到耀耀出來還是欺負妹妹!”
“……”
全場寂靜。
秦於澤抬手衝兒子腦門一彈,怒斥:“你怎麼能欺負寧寧妹妹,你找打是不是!秦嘉熠!”
“嗚嗚嗚啊!”秦嘉熠捂著額頭猛哭。
目光看向秦歲寧,又觸及到大伯父的眼神,哭聲立即變弱:“嗚嗚嗚……”
大伯父好恐怖,媽媽說過不聽話的小孩,會被大伯父抓去教訓。
大胖子怎麼不早說,她爸是大伯父!
“趕緊給寧寧妹妹道歉。”秦於澤又彈他腦瓜崩。
秦嘉熠捂著泛紅的額頭,眼淚啪嗒啪嗒掉,不知道是怕了、還是知錯了。
“對不起…妹妹對不起。”
圍觀的風向瞬間一改,從竊竊私語到高談闊論,生怕舒蕙一行聽不到。
“我就說寧寧這麼乖巧的孩子,怎麼可能撒謊。”
“對對!兩三歲就能把事情經過,表達的如此清楚,我們秦家又出一個可造之材。”
“可愛又伶俐,不愧是族長的孩子。”
縮進人群裡的堂嬸,再次嚷的最大聲。
“下次耀耀要再敢欺負人,一定得狠狠揍,連他老爸一起揍,族長夫人力氣小,揍的太輕!”
循聲找過去的秦於澤:“……?”
我同你有仇嗎,堂嬸。
“大哥,我回去一定嚴厲教訓這臭小子。”
秦於澤慫慫瞄一眼秦於深,轉而眼神堅定看向舒蕙。
“大嫂,我保證不會再讓此類事情發生,回去我把秦嘉熠吊起來抽。”
說完,他抱著兒子就想要先離場,再不走腿都要軟。
“秦於澤,教不好送托管。”秦於深倏然涼涼一句。
秦於澤背影狠狠滯住,這句話比前麵大嫂打一百次都狠。
軍事化托管學校,可不是鬨著玩的。
這麼小送進去,能否成才猶未可知,但吃苦受累,絕對板上釘釘。
秦於澤緊了緊皮,僵硬扭回頭:“好、好的大哥,我以後必定認真管教秦嘉熠。”
先前的話,還帶了點打馬虎眼想跑的意思,這會倒真應的誠懇。
秦於澤走了,舒蕙一行也往前走回了竹樓。
圍觀人群陸續散開。
最後頭拄拐的秦於浩,終於擠進來,空空如也,啥也沒有。
“發生什麼了啊?剛我大哥二哥不是都在這,他們跑哪去了?”
秦於浩逮著人就問。
那人不想回答,秦家族長和二少的糾紛,看看沒問題,事後還編排就是腦子不靈光。
“你去問彆人,我也剛來。”
“哎!你告訴我,你站這麼近肯定知道!”秦於浩扯住他,不讓走。
男人被問的煩了,張嘴就胡編。
“剛才祖宗顯靈,說是後代子孫不可貪圖享樂,過於肥胖的、兩百斤以上的送屠宰場。”
“族長和二少剛商量的就是這事,滿意了沒,我走了。”男人揮揮手,走的灑脫。
秦於浩:“???”
兩百斤以上送哪去?
與此同時,深水灣,連家彆墅。
安保亭前,男侍從高舉泡沫板控訴,白底黑字,字字泣血。
[連樟害我,害我家人,血債血償!]
來的不止有他們,還有扛長槍短炮,見縫插針的媒體記者。
男侍從在一眾‘護送’下,擁擠到了大門前,手持大喇叭嘶吼。
“連樟威逼害我,逼我傷害舒小姐,連樟心惡歹毒,算計陷害舒小姐!
還害的我丟掉工作,使我那住在icu的父親,患病無錢可治,被下達病危通知書!”
“時過多日,連家包庇縱容連樟,漠視事情發展,漠視官司控告。
始終不曾給出一個交代,對舒小姐、對我的交代!”
男侍從用儘力氣吼出最後一句,嗓音衝破鏡頭,神情悔恨痛苦。
“連樟害我!害我家人!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