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湖邊洋樓。
“怎麼樣?她答應了嗎?”姚姍姍躺在軟椅裡,手上銀簽叉了截果切。
“按您的吩咐,昨晚在保姆樓裡,我單獨把她攔下講了,她同意了,說全憑二夫人您安排。”傭人俯在她身側低語。
“切、麻雀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也不看看配不配。”
姚姍姍丟開果切,很是不屑。
“等她按照我的計劃去做了,你就立馬跑去揭發,甕中捉鱉,算是我給舒蕙警個醒。”
能使手腕把秀圓送到大哥床上,可姚姍姍沒能力,讓秦於深在指定時間點回臥室。
姚姍姍也想好了,大哥進不進臥室都無所謂。
反正她也不希望秀圓真能成功,得到些什麼好處。
到時候她要直接去抓秀圓,揭露那些醜惡的歪心思。
祭祖家宴上那麼多人,舒蕙治下不嚴,讓員工搔首弄姿進了主臥,臉麵要丟光。
教訓了舒蕙,又能將秀圓這種招人厭的小三貨趕出去。
一箭雙雕,絕頂計策。
姚姍姍想想都覺得興奮舒坦。
果然隻要她想,憑她的智商,完全有將眾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實力。
舒蕙需得感謝她,幫忙發現蛀蟲。
夜幕深深,莊園各處陸續熄燈。
竹樓主臥,一家三口躺在軟床上,兩位相擁而眠,一位睡成大字;
湖邊外側是秦二的洋樓,也已熄燈入眠;
順著往裡走就到秦三的洋樓,隔音很好的建築,竟在夜半傳出重物墜地的悶響;
秦四住的靠左,主臥突然亮起燈……不到十五分鐘,燈熄了。
萬晴嫌棄怒嘖,卷起被子遠離自家男人。
真是煩躁透頂,本來就快,這下雙腿又跪傷,快的更加沒指望。
日子都不用過了,徹底沒盼頭……
主宅左側小道,路燈也灑不進去的昏暗。
王媽躲在樹後舉著手機通話。
“付小姐,您為什麼突然要撤手…”
通話裡的付黛不知回了什麼,王媽一下子急了,雙腳在地上踱步來回,嗓音也慌亂。
“您再信我一次,這次我絕對拿錢辦好事,求您再給我點時間,我保證做……”
“保證你媽,沒用的東西,能混成連敏芳的大傭人,不是你聰明而是連敏芳蠢,以後彆聯係。”
“付小姐、付小姐,我…我能辦好……”
嘟嘟嘟——付黛隨手摁斷電話。
她身處夜半清吧,周身氛圍迷離暗色,駐台歌手深情吟唱。
付黛不爽低咒一句,混著酒氣吐出煙圈。
身旁好友好奇笑問:“你這就收手了?不是才收買搭上王媽這條線?”
“收錢不辦事的蠢婦,我算是讓鷹啄了眼,高看她了。”
付黛夾著細支香煙,送到唇邊又吸一口,煙霧溢出模糊神色。
隻聽她緩緩道:“也低看了舒蕙。”
“大陸女有這麼難對付?”好友嗓音輕蔑,掃了眼付黛綁著繃帶,腫起滲血的手。
她還是第一次見付黛如此狼狽。
“高考市狀元,你覺得呢?”付黛斜瞪好友一眼。
貶低舒蕙,那三番兩次敗給舒蕙的她,又算什麼玩意。
付黛之前的確沒料到,舒蕙有此等手段,不僅心計深,還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踹碎屏風那刻,她就知道設的局算是毀了一半。
但也不是不能圓回來,她費儘口水長篇大論,眼瞧局麵有所轉圜。
誰他媽能想到,舒蕙又不按常理來。
不同她爭辯,直接讓那衰仔把連樟他們一通揍。
她的一大堆謊言成了笑話,秦於深還跟著魔似的,那般聽從舒蕙的話,她當場翻臉就走。
報應不爽,第二天就挨了板子。
三天板子加罰跪,付黛至少明白了一點,她現在遠遠沒能力對上舒蕙。
再不知難而退,王媽那蠢婦要是鬨出問題,給她也牽扯出來。
付榮強不會放過她。
想到付榮強,想到付家,付黛被煙熏眯起的眸,劃過恨意掙紮。
“可我看林文冉還想使小動作呢,連家這幾天烏煙瘴氣,也沒見她去看一眼,連樟不是為她出的頭嗎。”旁邊好友又道。
付黛翻了個白眼:“林文冉這三年變蠢不少,比她以前硬拗才女人設的模樣,更令人討厭。”
林文冉她都不稀得說,連對手都稱不上的豬,再怎麼鬨騰都是去給舒蕙送菜。
以前沒聽說過她喜歡秦於深,這會倒是愛的深沉了。
巴結連敏芳、混進港星秘書辦、在酒宴陷害不成反被潑酒。
做過的事一件比一件蠢。
為了嫁給秦於深,跑去巴結連敏芳,付黛每每想到這事都覺得招笑。
連敏芳這種豬打腦殼的人,還費心思去巴結。
若是她付黛聯姻進秦家門,第一件事就是奪權,奪連敏芳的管家權。
蠢婆婆的臉色她懶得看。
可聽說舒蕙還沒有這麼做……
付黛又陷入沉思,她現在比較參考舒蕙的行事作風。
聰明的人,哪怕是敵人,也值得學習不是嗎。
“喂、”好友衝她眼前揮手。
“我跟你說話呢,林文冉三年前在國外大病一場,跟她那個愛了好幾年,如膠似漆的外國男友都分手了。
回國後又是秦又是連的,她真當自己魅力無限。”
“狗屁魅力,也就連樟樂意當舔狗。”
好友被付黛這話逗得哈哈笑,抬手與她碰杯。
她與付黛乃多年好友。
付黛此人,比她強的她看不慣,比她弱的她瞧不起,壞的精明毒辣,卻又懂得審時度勢知進退。
她爸爸、奶奶的基因,付黛一人全占了。
好友有時心疼,有時又覺厭煩,但願付黛彆自作聰明玩脫了。
…
莊園小道,王媽聽到通話裡的忙音,一陣心涼。
沒了付小姐,一個月三萬五的工資,她把廚房那點油水全貪了都扣嗖嗖。
王媽愛錢如命,在付黛那嘗到過大好處,她怎麼可能舍得說沒就沒。
不行,她必須得乾件大事出來,向付小姐證明她的能力。
握著手機往回走,草叢中倏然細微的抖動,在寂靜的夜裡尤為明顯。
王媽屏氣凝神,雙眸緊緊盯過去。
草叢後的抖動逐漸輕微,那人嚇得壓根不敢出來。
“誰躲在那?不知道夜半不能離開保姆樓嗎,滾出來。”王媽來了士氣,喝問。
她是主宅工齡久的傭人,平常就頤指氣使慣了。
草叢後又開始抖動,那人想要逃。
王媽快步撲上去,一把摁住她,手勁穩力氣大,抓個女子輕輕鬆鬆。
“彆抓我!我我隻是路過,什、什麼也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