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你要嫁人?
馮相府。
馮牧歸的發妻田氏聽說兒子已經回京,早早的就已經等候在門口了。
守在門外的丫鬟跑進門,說道:“夫人,回來了!”
“回來了?”田氏趕緊走出大門,見兒子和馮牧歸一同下了馬車,多日不見兒子的田氏趕緊走了過去,拉著馮勇的胳膊上下打量著道:“哎喲虎兒啊!你可算是回來了!快讓娘看看受傷了沒有?”
“我沒事兒的娘!看看,沒事兒吧?”馮勇轉著圈讓自己的母親看,又吹噓道:“那幫賊寇不過是群烏合之眾而已,您兒子我怎麼可能受傷呢?”
田氏這才放心道:“沒受傷就好,沒受傷就好!”又嗔怪的說道:“你說說你這個孩子,好好的在家裡待著不好嗎?你一個武散官非要逞什麼能,剿什麼匪啊?”
“我這不也是。。。食君之祿,分君之憂嗎?嘿嘿!”馮勇扯謊,想起了剿匪前一天的夜裡:
馮相府,馮勇臥房。
“嗖!”一支羽箭直接穿透馮勇臥房的窗戶,釘在屋裡的柱子上。
“誰?”正在睡覺的馮勇聽到聲音,呼的一下起身,跳下床便向外走去,看了一眼柱子上的箭,沒理會,而是開門小心的向外張望,但外麵黑漆漆的一片,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馮勇看了半天也沒看見人影,隻能小心的退了回來,將門關好後,拔出柱子上釘著的羽箭,羽箭上麵綁著一封信。
馮勇打開那封信,看了一段,自言自語的嘟囔道:“都去北境軍營好幾年了,竟然還特意派個人來跟我玩這麼幼稚的遊戲!無聊!陛下封了我六品的雲騎尉怎麼了?在北境軍營待了幾年就瞧不起人了?”馮勇繼續看信,自言自語道:“嘿!莫宸玨你個臭小子!行!五千就五千,這回我非得讓你好好看看,陛下封我的這個六品雲騎尉到底值不值!”
馮勇見信紙下麵還有一張圖,仔細看了看,是明州水匪分布圖,下麵還特意寫了一行小字:這是我派人混進水匪中畫的圖,你若不敢去,就等我回朝親自去吧!
“臭小子!我用得著看你畫的圖啊?哼!”馮勇翻了個白眼兒,將圖和信紙扔在一邊,重新躺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琢磨著要怎麼樣才能去明州剿除水匪。
。。。。。。
忍了一路的馮牧歸終於發作,在一旁氣哄哄的說道:“那你可真是長能耐了啊!哼!”
“嗯?”田氏一聽不對勁兒,趕緊詢問馮牧歸道:“老爺,怎麼了?虎兒才剛回來,這是。。。又做錯了什麼事了嗎?”
“做錯了什麼事?”馮牧歸更來氣了,點指著馮勇,對田氏也沒好氣的說道:“他才剛剛剿匪回來就把蕩寇將軍給參倒了,還順帶著得罪了寧王!”
“啊?”田氏一聽,有些慌了,抓著兒子的手臂問道:“哎呀,你這個孩子真是的,你怎麼剛回來就得罪了寧王啊?”
馮勇說道:“娘!我又不是故意得罪寧王的,我也不知道會牽扯到他呀!”馮勇兒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便說道:“哎呀好了娘,我一時半會兒的也跟您解釋不清楚,我先去看看我姐,吃飯的時候我再跟您細說哈!”說完就向馮雁兒的院子跑去。
“哼!”馮牧歸在一旁朝馮勇的背影白了一眼。
“唉你。。。”田氏見兒子跑開了,歎了口氣,隻好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丈夫馮牧歸,說道:“老爺,虎兒今天得罪了寧王,您看這事兒。。。”
馮牧歸想了想,歎了口氣,說道:“罷了!還是等過些日子,看看寧王的態度再說吧!寧王若是真的因為此事記恨虎兒,倒也不是沒有辦法應付,夫人不必擔心,有為夫在,不會讓虎兒出事的。”
田氏抓著馮牧歸的胳膊,說道:“那老爺你可得看緊了虎兒啊!”
馮牧歸拍了拍田氏的手,道:“放心吧夫人,我馮家就虎兒這麼一個男丁,為夫會看好他的!”
田氏見馮牧歸這麼說,這才點了點頭,心裡也算有了底,兩人一起向另一邊走去。
馮勇才跑進馮雁兒的院子,便大聲嚷嚷道:“姐!姐?我回來了!”
馮雁兒聽見馮勇在喊,拿著書走到書房門口,頭也沒抬的說道:“彆喊了,在這呢!”說完就又向回走去。
“姐!嘿嘿!”馮勇看見姐姐沒什麼事兒,高興的不得了,這些日子不在家,就怕姐姐出什麼事,如今看見姐姐安然無恙,好像麵色比走的時候還紅潤了幾分,總算是放下心來,笑嘻嘻的跑進書房說道:“姐!我都想你了!你猜我給你帶什麼了!”
馮雁兒依舊沒有抬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書,隨意的問道:“什麼?”
“你看!”馮勇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一臉得意的打開後,裡麵竟然是九顆鴿子蛋一樣大的粉紅色珍珠!
“嗯?”馮雁兒隨意看了一眼,這才放下手裡的書,驚喜的盯著盒子裡的珍珠,好奇問道:“這是。。。珍珠?好漂亮的珍珠啊!這珍珠什麼名堂?怎麼是粉色的?你從哪兒弄來的?”
“這個珍珠啊叫孩兒麵,是我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個小鎮子碰巧看見有人在賣,就買回來了。這一顆,就要了我一百兩銀子呢!”馮勇不敢說是賊寇的贓物,便扯了個謊,回想著:
明州,賊寇山寨。
校尉梁猛帶著馮勇來到一個由另外兩個校尉親自看守的門前,指著不起眼的門對馮勇說道:“將軍,賊寇這些年搜刮來的金銀珠寶都在這裡了。”
馮勇說道:“走吧,一起進去看看。”
馮勇推開門,當先一步走了進去。
很大的一間屋子裡,三四十個大大小小的箱子,不是裝滿金銀,就是裝滿翡翠珠寶,還有不少首飾就那麼隨意的堆在地上,一堆一堆的金銀珠寶璀璨生輝,讓幾人著實震驚。
跟著進來的校尉梁猛震驚的看著這麼多的金銀珠寶,震驚的說道:“這也。。。太多了吧?這麼多東西要是全都換成白銀的話,恐怕得有。。。上百萬兩了吧?”
校尉王鵬也震驚的說道:“是啊!這也。。。太多了!”
馮勇也很震驚,看著眼前一屋子的金銀珠寶,隨手拿起一塊翡翠玉佩看了看,說道:“恐怕不止啊!光這一塊翡翠的玉佩,價值就要上千兩了。這些全部加在一起的話,恐怕要超過四五百萬兩白銀呐!”
“啊?值那麼多?”三個校尉沒想到這些東西竟然值那麼多錢,更是震驚。
最後進來的校尉霍紀凱恨恨的說道:“哼!這些個該死的王八蛋,竟然搜刮了這麼多錢財,這得是搶了多少明州的無辜百姓啊?”
馮勇感歎道:“是啊,雖然明州還算富庶之地,但這麼多錢財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了!”不經意間看到一個打開的小盒子裡擺著的九顆粉紅色珍珠,便拿在了手裡,想了想,說道:“這珍珠不錯,我想留著送給我姐。你們幾個有沒有懂行的,過來看看,這九顆珍珠值多少銀子,我買了。”
校尉梁猛說道:“哎喲將軍,您還買什麼呀?將軍若是喜歡,拿走便是了,我們幾個又不會說出去。”
校尉王鵬也說道:“是啊將軍,您直接拿走就是了,反正都是這些賊寇的贓物,隻要我們幾個不說,又沒人會知道!”
馮勇說道:“那怎麼行?一碼歸一碼。”略微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嗯。。。那這樣吧,這幾顆珍珠就先放在我這兒,等回京路過城鎮的時候,我再找個懂行的人問問,該多少銀子我補進去就是,你們幾個覺得如何?”
幾個校尉互相看了看,一起說道:“屬下都聽將軍的。”
馮勇說道:“好,那就這麼定了!”又看了看麵前的金銀珠寶,對三人說道:“你們幾個誰去飛鴿傳信問問陛下,這些金銀珠寶到底該如何處理,再問問陛下,要不要把明州刺史一並押解回京。”
校尉霍紀凱應道:“是!屬下這就去辦。”說完,轉身出去了。
。。。。。。
馮雁兒沒搭理他,玉蔥般的手指掐起一顆珍珠,走到門口,放在陽光下仔細的欣賞了一番,又走回來坐下仔細的欣賞一番,說道:“嗯。。。確實是極品珍珠,圓潤光滑,顏色更是稀缺,正好可以鑲在我的鳳冠上!”
馮勇得意的說道:“是吧?真是極品!鑲嵌在。。。。”馮勇突然反應過來,問道:“姐,你剛剛說。。。鑲嵌在什麼東西上?”
馮雁兒美滋滋的看著手中的孩兒麵珍珠,隨口答道:“我的鳳冠啊!”
“鳳冠?”馮勇不敢相信,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要。。。嫁人了?”
“是啊!”馮雁兒把珍珠放回盒子裡,繼續拿起書,邊看邊說道:“陛下給我辦的招親,我答應了。”
馮勇問道:“我記得我去明州之前你不是不願意嗎?怎麼後來又答應了?”
“想通了自然就答應了唄!”馮雁兒其實隻是礙於皇帝的麵子才答應,本想著最後全都黜落出局也就是了。但馮雁兒此時確實想通了,一臉輕鬆的拿起桌上的書晃了晃,說道:“武試都結束了,我這不正準備文試的考題呢嗎?”
馮勇還是不相信,小心的伸出手摸上馮雁兒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問道:“姐?你沒事兒吧?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
馮雁兒說道:“把你的臭嘴閉上,我沒病!我就是想通了而已。”
“真的?”馮勇還是不信,雖然馮勇也希望姐姐能想的開,可是她真的能想開嗎?那麼多年深厚的感情,哪裡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馮雁兒不耐煩的說道:“行了,你還是少操心我的事兒,趕緊去洗澡換衣服吧,一會兒就要吃午飯了,你穿這身過去,小心爹又要罵你!”
“哦,好吧!”馮勇見馮雁兒確實跟之前不一樣了,還是有些擔心的坐在那裡磨蹭著不肯動。
馮雁兒見馮勇沒動,想了想,抬起頭說道:“哦對了!爹也給你安排了親事。”
“真的?”馮勇一聽來了興致,趴著書桌另一邊問道:“哪家千金?長得怎麼樣?有你這麼漂亮嗎?文武雙全還是精通琴棋書畫?”
“不知道。”馮雁兒翻看著手裡的書,搖了搖頭,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聽翠翠說,好像有兩家,說是等你回來自己定呢!”
“我就說爹不可能不管我吧?哈哈哈!”馮勇一拍桌子,興奮的不得了,開始憧憬起來,自言自語道:“嗯。。。要是她們倆比姐你差點兒吧,我倒是也能湊合,但是不能差得太多。我還是覺得漂亮的好,什麼大家閨秀啊,琴棋書畫啊,會不會的也就那麼回事兒,沒什麼所謂,最好是懂點兒武功的,然後。。。”
馮雁兒看不慣馮勇這副樣子,潑冷水道:“我聽人說那兩位小姐長得好像都挺醜的。”
正在張嘴傻樂的馮勇戛然而止,拔腿就跑,看樣子應該是去找馮牧歸了。
“嗬嗬嗬!”馮雁兒看著馮勇狼狽的樣子,捂著嘴笑出聲。
馮雁兒想了想,再次從懷裡掏出了同樣帶有小人印跡的第二封信,一覺醒來,它就那麼憑空出現在自己房間的桌上了。馮雁兒幸福的好像回到了少女時候,心裡不由自主的想著:是彆人送來的,還是他親自來過了?要是他親自來的,他不會趁我睡著偷偷親我了吧?
想到這的馮雁兒自己都覺得害羞,把信封蓋在臉上幸福的傻笑起來。
馮勇剛跑出小院門口就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自言自語的歎氣道:“看來姐姐是真的想通了,隻是可惜了,新郎不是六哥,哎!”馮勇搖了搖頭,無奈的走向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