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寧王大喜
寧親王府,書房。
天色擦黑,常友泰帶著喜色,急匆匆的小跑了進來,喊道:“殿下!寧王殿下!”
寧王正在思量著如何接近祁公子,見常友泰如此,有些煩躁的輕聲訓斥道:“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殿下恕罪!是屬下失態了!”常友泰施禮賠罪,但卻掩蓋不住麵上的喜色,繼續說道:“殿下,大喜啊!”
“哦?”寧王一聽是喜事,趕緊問道:“什麼喜事?快說!”
常友泰說道:“宮裡剛剛傳來消息,刑部尚書法正親奏陛下,禁軍統領李懷德借著皇後之名,勾結吏部尚書蔣之恒,買官賣官,為了製造空缺,李懷德和蔣之恒兩個人聯合汙蔑陷害,坑殺地方縣令人命一十三條,證據確鑿,二人均已認罪!陛下震怒,下旨將二人奪職下獄,秋後處斬,家產抄沒,女眷沒官,子侄流放!”
“哦?”寧王驚喜。
常友泰繼續說道:“不光如此,此案涉及賄賂頂替的地方官員全部免職,發配邊疆,與披甲人為奴,空缺之位由曆年來還未外放的進士補足。被陷害致死的一十三名縣令追封忠烈,令厚葬,戶部負責安撫其家屬。李懷德之子李明哲強搶民女,入獄三年,流放三千裡,遇赦不赦!陛下明日便會將這些事情明旨昭告天下!”常友泰一口氣將喜訊說完。
寧王高興的說道:“這還真是大大的喜事啊!本王都還未聽說,父皇的判罰就已經下來了,這個法正,可真稱得上是雷霆手段呐!啊?哈哈哈!”
常友泰說道:“殿下說的是啊,這法正心思縝密,行事也果決。昨日晚間,李懷德之子李明哲強搶民女,才被京都府抓個正著,口無遮攔的李明哲根本沒想到法正當時就在京都府,竟將李懷德的事情當堂嚷嚷了出來,法正聽到李明哲的話,當場就將其帶回了刑部,連夜審問之下,又從李明哲口中問出了吏部尚書。今日剛一散朝,法正便向陛下請旨搜查了禁軍統領府和吏部尚書府,在李懷德的書房密室中,找到了他與吏部尚書蔣之恒的來往書信和分贓的賬目清單,蔣之恒府裡也搜出了一些相應的證據。之後,法正再次入宮請旨,一刻不耽誤的手持聖旨親自前往東宮,當著太子的麵羈押了求助於太子的李懷德,回到刑部後還沒一個時辰,便讓吏部尚書蔣之恒認了罪。法正這般摧枯拉朽,確實稱得上是雷霆手段啊!”
寧王說道:“李懷德本就是個酒囊飯袋,他倒不倒台的本王倒不在意,隻是本王沒想到是,吏部竟然也被他牽扯了出來,這吏部可是條大魚啊!本王還真是要好好感謝一下那個什麼李明哲啊,要不是他,本王還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搬倒蔣之恒呢?啊?哈哈哈!”
常友泰也笑道:“殿下說的是!李懷德這個廢物兒子,確實幫了咱們大忙,哈哈哈!”
“哈哈哈!”寧王笑罷,想了想說道:“法正確實是個人才,深受父皇器重,隻可惜。。。本王一直無法將他收入麾下,這次法正算是徹底得罪了太子,於本王也算得上是個機會,你替本王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將法正拉攏到本王這邊來?”
常友泰一聽寧王有這個想法,心中犯難,說道:“這。。。殿下,法正的性格過於剛直,且從來不參與黨爭。屬下覺得,若是真的將他拉攏過來,恐怕也。。。未必是件好事。”
寧王雖然有此想法,但見常友泰如此犯難,也知道他對法正毫無辦法,看來隻能在收服祁公子之後,再去問祁公子了。於是笑道:“嗯。。。你說的也有道理,沒關係,本王不過就是隨口一說而已,常先生不必為難。哈哈哈!”
常友泰又眉開眼笑道:“殿下,雖然我們沒法拉攏法正,但如今東宮那邊一下子就失去了兩個支柱,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寧王也很開心的笑道:“先生說的沒錯,有此喜事,當浮一大白!”又向門外喊道:“來人,府內設宴!”又轉頭看向常友泰道:“常先生陪本王喝一杯如何?”
常友泰喜出望外,施禮笑道:“多謝殿下盛情!屬下榮幸之至!殿下請!”
寧王笑道:“請!”說完,邁步向外走去。
常友泰跟在寧王身後。
37、胡家父女
豫親王府側院。
夜已三更,老三還躺在房頂,嘴裡叼著根野草假寐,聽見有腳步聲,坐起身看了看下麵走來的三人,又重新躺下。
秋茗站在門口對祁公子說道:“公子,胡家父女到了。”
“請他們進來吧!”祁公子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是!”秋茗推開房門,先一步邁進,轉身對胡家父女說道:“二位請進吧!”
“公子!”老漢胡安和女兒胡美玉進入祁公子屋內,見到祁公子的一瞬間便眼泛淚光,胡安納頭便拜:“多謝公子為我兒國勝報仇雪恨!老漢一家永感公子大恩!”
胡美玉也趕緊叩首:“多謝公子大恩!”
“兩位不必如此,快起來吧!”祁公子趕緊起身將叩頭的父女二人扶起來,微微歎息的說道:“你兒胡國勝乃忠義之人,被李懷德和蔣之恒冤枉致死,我既與國勝為友,理應儘微薄之力,還他清白。況且,你父女二人這兩年來也為我做了不少事情,我們也算是各取所需,所以你們不必謝我!”
胡安不知道祁公子的真實身份,隻當祁公子是謙虛,堅持說道:“不!公子!要不是公子出手,老漢一家恐怕就是到死,也無法洗清我兒國勝的冤屈,更彆提報仇了,所以我父女二人這輩子都感激公子的大恩!公子日後但凡有什麼吩咐,就算是要父女的二人性命,我父女二人也無有不從!”
胡美玉也說道:“我爹說的沒錯!像他們這樣的達官貴人、皇親國戚,我父女這樣的賤民一輩子都無法撼動。要不是公子相助,我哥哥的冤屈根本無法昭雪,隻能含恨九泉!我父女二人永感公子大恩!”
胡安也說道:“沒錯!我父女二人永感公子大恩!請公子受我父女二人一拜!”
胡安說完,父女二人又要跪下。
祁公子趕緊攔下胡家父女,說道:“好了,你們父女的心意我知道了,咱們不說這些了。”又換個話頭繼續說道:“如今你們的事情已了,為免日後被人發現端倪,你們父女二人必須遠走他鄉,隱姓埋名。若是將來有其它事需要你們父女幫忙,我會派人前去聯係你們的。”祁公子說完,又看向秋茗說道:“秋茗,將東西拿來。”
“是!”秋茗會意,從身後的架子上取下一個小盒子,遞到祁公子手中。
祁公子打開盒子,將銀票遞給胡安說道:“這是一萬兩的銀票,足夠你父女二人做點其它生意維持生計,就不要再賣茶了,以免被有心之人認出來。”
胡安趕忙推辭道:“公子不可!老漢一家受公子如此大恩,本就無以為報,怎麼還能要公子的銀錢?這萬萬不可!不可啊!”
胡美玉也說道:“是啊公子!我爹說的沒錯,我們不能要公子的錢!”
祁公子說道:“你們日後要改頭換麵,重新尋找生計,總得需要銀子,就不要推辭了!”祁公子將胡安推回來的銀票又塞到胡安手中,拍了拍他的手,繼續說道:“馬車已經在城外等著了,趁著夜深人靜,我讓人送你們出城,你們父女二人快走吧!”
“這。。。”胡安見祁公子如此說,與胡美玉對視一眼,也不再推脫,接下銀票,道:“好吧,老漢聽從公子安排,公子保重!”
父女二人對著祁公子鞠了一躬後,轉身走了出去。
老三已飛身下來,對胡家父女說道:“二位,公子讓我護送你們出城,你們跟我來吧。”
胡安施禮說道:“好,勞煩這位小哥了!”
父女二人跟著老三走了。
秋茗見祁公子看著門外發呆,於是說道:“公子放心吧,奴婢已經安排了胡家父女去青州,褚家在青州的掌櫃會照應一二的。”說完,將門關上了。
祁公子默默的歎了口氣,說道:“胡家父女不知我的身份,還以為受我大恩,真是讓我。。。羞愧難當啊!古人雲:虎兕出於柙。胡國勝和那些縣令的死,追根溯源也都是皇室之錯,我身為皇子,又豈能與我毫無關係啊!”
“公子言重了。”秋茗給祁公子倒了一杯茶,繼續說道:“公子雖然是皇子之身,但是這麼多年來都沒在朝中,這些事情都跟公子您扯不上關係,公子您就不要自責了。”
祁公子感慨的說道:“哎!罷了!我如今回來,本就是要擔負這些,再怎麼自責羞愧也於事無補,事情總要一件一件的去做。隻希望事成之後,我大楚的天下。。。能夠少一些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秋茗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於是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公子,馮小姐那邊您可有安排了嗎?”
“哦。”祁公子這才想起來,從袖子中拿出一封信,信封上什麼都沒寫,又拿出一張馮相府的地圖,遞給秋茗說道:“你幫我把這封信送過去吧,不要被人發現了。這是馮相府的地圖,我已經在地圖上標記好了雁兒房間的位置。”
秋茗看著手上的信和地圖說道:“公子真是厲害,這麼快就有對策了!”
祁公子有些無奈的說道:“時間倉促,我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而且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出岔子,所以隻能先拖延一段時日,委屈一下雁兒了。”
秋茗點了點頭,問道:“那。。。奴婢送信過去,需要露麵嗎?”
祁公子說道:“不必露麵了,你將信送到了即可,她看到信後自然會明白的。”頓了頓,又囑咐了一句道:“雁兒會武功,雖然不如你,但你還是要注意一下,最好不要被她發現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送信。”秋茗欠身施禮後推門而出,飛身上了房,轉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