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四家的船就是一艘小漁船。
大概三米多長,船尾綁著一根船槳。
村裡頭大都是這種小船,比較便宜。
但這種小船出海無疑很危險,根本經不起風浪,因此出事的人也多。
但張揚明白,如今這條件,這艘小船已經算不錯的了。
不過,眼下那小船底部已經被撞爛,想要用的話,還需要大修一番才行。
要是花錢去請木匠,又是一大筆開支,思來想去,張揚還是決定自己動手。
現在他手裡剩下的錢,根本不夠修補這艘船的。
再者,他也想要給這艘小船改造一下。
張揚很快便回到家裡,門口堆著一捆剛砍回來的柴火。
丫頭如今十來歲,雖然是個姑娘,但平日裡經常上山砍柴,送去鎮上,也能換些零散錢。
張揚走進屋裡,柳銀娘正摟著丫頭瑟瑟發抖。
“你們這是怎麼了?”
張揚心中好奇,開口詢問一句。
看見張揚回來,柳銀娘朝他身後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相公,你買的船呢?”
“嗬,那大家夥難不成我還能搬回來嗎?”張揚輕笑一聲,走到水缸邊,舀了一口水喝,隨即繼續道。
“船還在岸邊,徐老四家的,那船爛得不成樣子了,我得修補一下!”
說罷,張揚拿起門邊的柴刀轉身離開。
見此一幕,柳銀娘心裡的疑慮也逐漸打消。
看上去,張揚似乎真的買了船。
……
來到後山,張揚找了幾根看起來不錯的木頭砍倒。
“隻是如此,似乎還不太夠!”
張揚思索著,他打算給那小船弄個船帆。
村裡頭的小漁船都是劃槳的,但在海上,這種小船槳基本等同於燒火棍。
他想要靠著打魚生活下來,肯定不能再走村裡那些漁民的老路子。
因此,這船帆便是必須的。
隻不過,正常的船帆用的帆布,這年頭那東西的價錢不比絲綢低,張揚這家庭自然置辦不起那等物件。
不過,他倒是想到一個替代品。
草帆!
隻要將雜草編織成草席,鋪展開也可借風力航行,這種草帆在古代也很常見。
一些江上擺渡的客船,便是用的草帆,這東西不需要什麼成本。
想到這裡,張揚當即將目光投向遠處。
那裡長著幾棵棕樹。
編草席需要繩索,棕樹外衣剛好可以用來編織棕繩。
既然要做草帆出海,肯定需要足夠結實才行。
棕繩的強度更加合適。
而且粽葉還可以用來編草帆,可謂一舉兩得。
張揚扛起木頭回到家,便再度上山,不多時,他便收集了一大捆棕樹衣。
棕樹外衣,也是古代用來做蓑衣的材料。
這玩意還能用來放水,到時候鋪在草帆外頭,能加固草帆的實用性。
柳銀娘看著門口堆積在一起的各種棕樹葉,一時間也不知道張揚究竟要做什麼。
張揚將自己的計劃跟柳銀娘講述了一遍,隻聽得柳銀娘雲裡霧裡。
她自幼生活在海邊,翻船倒也見過不少,不過都是隔著很遠,看那些船從海上經過而已。
但在她的印象裡,翻船的帆布都是白色的大旗,她從未聽說過草席也能做帆布的。
但好在身為農家婦人,編草席、編棕繩這些活兒,她倒是拿得來。
雖然不知道張揚的計劃是否可行,但柳銀娘還是聽從吩咐,跟丫頭二人將那些棕樹外衣收拾起來,坐在門口開始編織棕繩。
而張揚則扛著木頭來到海邊,開始修補漁船。
他畢竟不是個專業的木匠,手藝有限,一直忙碌到深夜,也隻是將幾塊木板準備好。
收拾完一切,張揚便回了家,美美地睡了一覺之後,次日一早便繼續開始擺弄起來。
如今徐慧蘭有了錢,昨日又去鎮上給徐老四抓了些藥,吃過藥之後,徐老四的精神看上去倒是好了許多。
隻是那臉色依舊蒼白,走一步都要咳許久。
他杵著拐杖,來到海邊,看見張揚正在修補漁船,他倒也好心地在一旁指導著。
終於在徐老四的指導下,漁船倒也修補得差不多了,至少不會漏水,這便足以出海。
回到家裡,柳銀娘母女已經開始忙著編草席了。
這些雜草都是丫頭在山上砍的,用細棕繩將雜草編在一起,外頭裹上整片棕樹外衣,一張平整的草席便完成了。
按照張揚的設計,草席大概與普通草席差不多,兩米長,一米來寬。
不過這東西比草席要重得多,差不多幾十斤,為了保證這草帆足夠結實,張揚可是下足了力氣。
扛著草席回到岸邊,原本的那條破船已經變了模樣。
船中間豎著一根碗口粗的樹乾,當做桅杆,上麵還橫著幾根細一些的木根,用來支撐草帆。
張揚將草帆綁了上去,整個草帆卷成一捆,隻要拉動繩索,便可以展開。
如果遇到風浪的時候,放下草帆,能夠避免被風吹翻。
柳銀娘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帆船,一時間不禁看得好奇。
小船尾部,還有兩根胳膊粗細的木頭延伸出來,一左一右。
這個是張揚準備的拖網。
村裡頭漁民出海,都是撒網捕魚。
那樣能不能捕到魚全看天意,畢竟海域遼闊,一網一網地捕魚,很可能空手而歸。
如今張揚準備了帆船,自然想著直接拖網捕撈。
海上轉一圈回來,怎麼著都能有不少收成。
為此,他還專門收購了幾張漁網,修修補補連成一張大網。
弄完這一切,張揚並沒有急著出海,而是在觀察天氣。
身為漁民,大都有些經驗能夠判斷什麼時候有風浪。
而張揚則是在判斷風向。
如此等了幾天之後,張揚終於等到了機會。
清晨,張揚吃過些東西,便早早地出了門。
柳銀娘母女倆跟在他身後,嘴裡不斷叮囑著。
這些天,張揚的表現柳銀娘都看在眼裡,她也知道自己這個相公,如今真的變了。
她現在隻希望相公能夠安然無恙。
看著張揚駕船遠去,母女倆依舊站在海邊,眺望著遠方,心中則不斷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