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拍岸!
壪口裡的海浪洶湧,看一眼便心驚肉跳。
這地方地下全都是暗流,一旦下去被卷走絕無生還的可能。
張揚坐在岸邊,盯著海裡思索著。
前世他也是個高材生,畢業後又因為軍旅情結,當過兩年義務兵。
雖然他對於趕海沒啥經驗,但生活常識到底還是還是比這些古人多些。
思索片刻,他便想到了辦法。
那壪口裡頭,有不少海水衝出來的洞穴,坐落在懸崖上。
洞穴都不深,但裡頭可有不少東西。
那些被衝進壪口的魚蝦回不到海裡,總得找地方休息,而懸崖上那些洞穴便成了他們最好的歸宿。
那地方肯定有大家夥!
想到這裡,張揚當即行動起來。
他跑去一旁的林子裡,砍了一捆藤蔓,坐在岸邊將藤蔓編織成繩。
想要從這兒下去,必須得用繩子。
但下麵就是壪口,浪急風高,一旦掉下去隻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繩子必須得足夠結實。
為此,張揚將繩子編的足足有胳膊粗細,這將近花費了他大半個時辰。
做完這些準備,他這才將藤蔓綁在遠處一棵樹上,確認都準備完畢。
他又用藤蔓在自己腰上係一個環,綁在粗繩子上,做成一個安全繩。
隨即,他才順著繩子,慢慢朝懸崖底下攀爬。
他每一步都顯得格外小心。
不多時,他便來到一處洞穴旁邊。
那洞穴的確不深,僅能容納一人而已。
但張揚卻已經看見,洞穴裡活蹦亂跳的大魚。
“鮁魚?”繼承了那個賭鬼漁民的記憶,張揚對於各種魚類倒也叫得上名字。
鮁魚在海裡頭也算得上大家夥了,最大的能長到三米長,幾百斤!
不過,眼前這條鮁魚也就三、四十公分的樣子。
但這等大小,對於張揚而言,已經足夠。
這一條魚至少夠他們一家吃一天的。
他趕忙鑽進洞裡頭,將那鮁魚裝進魚簍,好家夥還挺重。
洞裡頭還有些梭子蟹,蛤蜊之類的,張揚也沒有留著,統統裝進魚簍。
隨後,他便坐在洞裡恢複了一下體力。
接著,他又繼續往下。
懸崖上的洞穴不少,不多時,張揚的魚簍已經裝滿。
裡頭光是鮁魚,便有幾十斤,還有各種白鯧魚、金鯧魚之類的,可謂收獲滿滿。
張揚帶著這些,爬上懸崖,隨即,便將藤蔓收了起來。
這可是個好地方,往後還能繼續,他可不想讓旁人發現。
清理完一切痕跡,張揚倒也沒有耽誤。
他始終沒忘記,自己還欠著債呢。
他提著魚籠便直奔附近鎮上而去。
小漁村頗為偏僻,最近的鎮子距此也還有十幾裡路。
等張揚到了鎮上,已經是下午。
村裡頭的漁民平常有了收獲,都是賣給鎮子上客棧酒館之類的。
畢竟這年代,普通老百姓可錢買魚吃。
隻有那些下館子的,才會花錢買魚下酒。
這鎮子的客棧、酒館並不多,張揚很快便來到一家酒館後門。
平常,他們這些漁民都不會走正門。
常年跟魚打交道的他們,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子魚腥味,走正門,會招客人忌諱。
得罪了酒館老板,他這魚可就賣不出去了。
張揚雖然也算是初來乍到,但這點規矩還是懂的。
敲響後院的門,不多時便有一個夥計走了出來。
“喲?張揚?今兒正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來賣魚?”
“不會是你小子偷的吧?”
鎮子本就不大,張揚平日裡在鎮子上賭錢,輸了被人揍,在這兒他也算是熟臉兒了。
誰都知道張揚不務正業,是個爛賭鬼。
如今看見這小子提著魚,夥計第一時間便想到這肯定是張揚偷來的。
畢竟這小子已經多少年沒出過海了,他捕魚的手藝早就丟了。
“老許,我今兒可是來賣魚的,這都是新鮮貨,你要不要吧?”
張揚也知道自己的名聲已經爛了,解釋再多也沒啥用,他隻想趕緊換了錢,回去陪老婆孩子。
“嗬,算你小子運氣好,等著,我去叫掌櫃的!”
買魚這種活計,都是掌櫃的親自操辦,畢竟這年頭大部分都是文盲,眼前這夥計更是連算數都不明白。
他隻是酒館後院打下手的。
不多時,酒館的掌櫃走了出來。
“喲?鮁魚?這可是稀罕貨!”
掌櫃的壓根沒有看張揚,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張揚手裡的魚簍,趕忙走了上來。
“小哥,什麼價錢?”
掌櫃的一邊打量著魚,一邊開口詢問。
對於這裡的物價,張揚那是兩眼一抹黑。
過去的他從來沒賣過魚,自然也不知道價錢。
“掌櫃的,您看給多少?價錢合適,咱往後還給您送來!”
掌櫃的聞言,這才抬頭看了張揚一眼。
“嗯,這鮁魚價格還行,其他的勉勉強強!”
“我全收了,算你五百文如何?”
張揚低頭思索著,古代的物價他雖然不明白,但也知道五百文已經算是巨款。
要不是那幾條鮁魚足夠大,他今兒估摸著還弄不著這麼多錢。
沉思片刻,張揚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不過,他還是留下了一條半大的鮁魚,準備帶回去吃。
懷裡揣著四百多文銅錢,張揚隻覺得這錢沉甸甸的。
這些已經算是他現在全部的家當了。
走在街上,張揚也終於有了底氣,往後靠著這個應該能把自己欠的錢還清。
“糖葫蘆,冰糖葫蘆!”
忽然,耳邊傳來吆喝聲,吸引了張揚的注意。
想到家裡的丫頭,他趕忙走上前。
“老伯,糖葫蘆怎麼賣?”
“一文錢一串!”
張揚當即掏出兩文錢,買了兩串,準備帶回家去。
說起來,柳銀娘這輩子恐怕也沒吃過糖葫蘆呢,剛好給她們娘倆兒嘗嘗。
小心翼翼的將糖葫蘆包好,張揚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直到傍晚時分,他終於回到家裡。
剛推開家門,他便看見柳銀娘抱著丫頭,一臉警惕的盯著他。
“你又去鎮子上賭錢了?”
柳銀娘下午的時候,就聽村裡人說看見張揚去了鎮子上,她知道張揚去鎮上肯定是去賭錢了。
每一次張揚賭錢賭輸了,回來肯定要打人。
她緊緊的將丫頭護在身後,聲音顫抖著哀求道。
“你……你要打打我吧,不要打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