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周元青沉吟了片刻,看著女孩子繼續問道,“你確定沒有遇到任何詭異的情況?”
要知道吊死鬼找替身的話,一般都有詭異的事情發生,比如放大你的憤怒仇恨執念,緊接著弄出幻覺,讓你不由自主的想要自殺,沒有絲毫的求生意念。
其次,如果上述的辦法沒用的話,吊死鬼會用強硬的手段逼死對方,給對方圈住繩子。
但這兩種辦法顯然都不適合麵前的女孩子,所以,周元青很詫異,這很不符合常理。
女孩子聞言低頭沉吟了下來,仔細想了想,然後道,“好像確實有些詭異的事情,有一天晚上我家的燈壞掉了,我找了個梯子去換燈,就在我換燈的時候,眼前忽然浮現了一個繩套,但下一刻繩套便不見了,我就以為是錯覺,便沒有放在心上。”
頓了頓,女孩子又仔細想了想道,“其他的就沒有詭異的地方了?”
“奇怪。太奇怪, 你這種情況很少見。”周元青搖搖頭,有些不理解,不過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任何詭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有點頭道,“等我有時間的話,幫你調查一下。”
女孩子點點頭,語氣平淡,“其實無所謂了,死都死了,隻是覺得很對不起父母,畢竟他們養我這麼大,我還沒有報答孝順他們,反而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嗚嗚嗚。”
說到最後竟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周元青歎了口氣也沒有安慰,而後抬眼又看向了一個中年吊死鬼,問道,“你為什麼要上吊自殺,你這個年齡應該是上有老下有少的。怎麼想不開的。”
中年人也不知道周元青為什麼要詢問他們這些吊死鬼的自殺原因,不過情緒到了這了,他也就說了,就當是發泄一些情緒了,緩緩道,“我叫陳貴,四十三歲,確實上有年邁的父母,下有剛上初中的兒子。家庭很幸福,也沒有自殺的緣故。”
“我之所以自殺,完全是跟我的工作有關係。”
“嗯?你的工作是什麼?”周元青追問道。
“我是火葬場的火化工。就是焚燒屍體的工作。”陳貴緩緩道,“我乾這行十幾年了,見過很多屍體,比如淹死的,吊死的,車禍撞死的,腐爛的,用針線串一起的等等我從一開始的恐怖驚懼,到隨後的習慣,淡定。”
“做這一行確實會遇見很多詭異的事情,比如屍體放入鍋爐的時候,屍體會忽然坐起來,並且還會用鉤子將腫大的肚子勾破,那股著腐臭有有些香味的味道彌漫,那種場景很恐怖。”
“比如,我推著小推車子準備將屍體送到鍋爐時,屍體忽然伸出長滿屍斑乾瘦的手掌抓住了我的手腕,屍體的力氣很大,攥的我生疼,冰寒刺骨,我隻是說了句,彆鬨了,以後就入土為安了。下一刻,屍體便鬆了手。隻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了青紅色的淤青。”
“比如,還有一個出了車禍但是腦袋被輪胎碾碎了,哪怕是最好的入殮師都沒有辦法將屍體完整,最後沒辦法隻能請陶瓷大師,用泥土捏一個,需要等待三天。那天,是我值夜班,我在值班間打瞌睡昏昏欲睡,就在接近十二點時,忽然聽到了一陣‘砰砰砰砰’的敲門聲。”
“當時我也是睡懵了,沒有立即開門,而是隨口問了一句‘誰啊’,可惜沒有人回答我,而後又是一陣‘砰砰砰砰’的聲音,我當時也火大了,聲音憤怒‘他媽的是誰啊,彆打擾老子睡覺’。”
“還是依然沒有人回答,就在我起身準備開門的時候,值班間的燈忽然忽明忽暗了起來,最後更是啪嗒一聲直接熄滅了。”
“這個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襲遍了全身,我兢兢戰戰的打開了門,然後我便看到了最恐怖的一幕,那個沒有頭顱的屍體就直愣愣的站在了我的麵前,屍臭味撲麵而來,這個屍體沒有腦袋但聲音明晃晃傳了出來,聲音幽幽,‘你看到了我的腦袋了嗎?我的腦袋去哪裡了?我要找我的腦袋?’”
陳貴緩緩道,“我當時差點嚇尿了,直接‘啪嗒’一聲將大門給關了起來,人死死的頂著門,一個勁的在心裡祈禱著這屍體趕緊離開。最終祈禱成功了,這屍體沒有為難我,慢慢的離開。而最終我也將這個無頭屍體送進了鍋爐燃燒,再後來就沒有再遇見這無頭屍體了。”
周元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這種情況他之前就說過了,沒有頭顱的鬼想要投胎就必須將腦袋找回來,哪怕是火化亦是如此。
一個吊死鬼催促道,“快點說,彆廢話,你說的這些跟你上吊自殺有什麼關係?”
“彆著急,等我慢慢說唄。”陳貴撇撇嘴歎了口氣道,“後來有一天火葬場又來了一個屍體,不出意外的是吊死的,舌頭伸的長長的,麵色青白色,淤青的厲害。哪怕是最頂級的入殮師,依然是顯得很猙獰。並且聽殯儀館的同事說,這個吊死鬼吊死的時候還穿著紅衣紅繡鞋,最詭異的是雙腳下還拴著秤砣。”
“當時我隻是當個閒聊聽聽而已,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而且也很順利的將這個吊死的人送去了火化,一切正常,並沒有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
說到此陳貴的語氣忽然變得恐懼了起來,緩緩道,“可有一天晚上,十二點左右的時候,我半夢半醒間隱約間聽到了有人喊我的名字,我疑惑的睜開了眼睛,便發現在窗外鍋爐的旁邊站著我死去的父親,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我一直都很思念他。”
“最終我尋著聲音跟了過去,最終我上吊自殺了。”
周元青點點頭道,“嗯,你這情況才是吊死鬼找替身的正常邏輯,而之前的女孩子不是,她的有詭異情況。”
緊接著周元青又詢問了其他的吊死鬼上吊自殺的情況,各有各的情況,各有各的苦衷與執念,反正聽到最後周元青的心早就麻木了,一點波瀾都沒有。
吊死鬼很多,密密麻麻,粗略估計也有數百,甚至更多,所以,周元青哪怕是聽上幾天幾夜也聽不完,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詢問,耐心聽講。
因為周元青想要需要這些吊死鬼的幫助,畢竟他處理鬼市裡的‘柱子’一個人很難,如果這些吊死鬼願意幫忙的話,一定會輕鬆很多。
這些吊死鬼個人的力量道行雖然不算厲害,但是數量多了,力量絕對恐怖。
而此時正是白天,不過鬼市裡卻一直都是昏暗的,一直處於陰陽相間的區域,陰氣一如既往的濃鬱,不過鬼市卻沒有開市,現在空蕩蕩的。
周元青打算這個時候將‘柱子’挖掘出來,從而將之處理掉,如果開市了,鬼物眾多的話,很不好處理,很棘手。
他看著這密密麻麻的吊死鬼,直接加大了聲音,沉聲道,“諸位,你們都有自己的執念和苦衷,導致不能投胎,現在眼下有個機會,我可以給你們超度,甚至是送你們去枉死城免罰或者少罰,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
這些吊死鬼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猙獰的麵龐上浮現一抹抹興奮與開心,它們這些吊死鬼,之前一直是做孤魂野鬼,經曆了無數的風吹雨打,遭受了無數的疼痛,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後來它們來到了鬼市,像是臘肉一般掛在了鬼市池塘兩旁的柳樹上,這麼一掛就是短者數年幾十年,甚至是數百年。
一個吊死鬼大著膽子問道,“不知道天師口中所說的機會是什麼?隻要我們能做到,肯定會抓住的。”
周元青沒有隱瞞,而是將事情事無巨細的說了出來。
“柱子?”
“‘式魔仔’”
“島國鬼子。”
“破壞龍脈國運?”
這些信息鏈接在一起,這些吊死鬼很快還原了事情的真相,一個個義憤填膺,原本猙獰的表情都變得扭曲了起來,它們雖然是橫死鬼,家裡都有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問題,但是在大的立場上,在麵臨國家生死存亡的時刻,還是會團結起來的。
“天師,彆說是為了投胎,即便是不能投胎,隻是為了國家,我們也願意幫忙,即便是魂飛魄散也算了,不然就跟臘肉一樣掛在這裡,真是生不如死。”
“是的。天師啊,我們都聽你的吩咐,你讓我打狗,我們絕對不抓雞,以你馬首是瞻。”
“乾死那些島國鬼子。”
“娘的,我後悔自殺了,早知道去將島國的靖、國、神廁給點了。”
“哼哼,我沒你那麼大的勇氣,我隻想弄幾個島國妹子,乾死他們。”
“女的交給你,男的交給我。”一個看起來彎彎的吊死鬼基情滿滿的說道。
周元青聞言滿頭黑線,這群吊死鬼也是口不擇言也瘋狂啊 ,都是極品,實際上,能自殺的人不缺乏勇氣,都是狠人,可能有人會說了,特麼的既然有勇氣,是狠人,為什麼沒勇氣活下去,連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嗎?
這話其實很欠揍,有點道德綁架的意思,人這輩子活著總要有個念想,總要有個目標,如果感覺不到愛或者被愛了,那活著真的沒意思了。
身邊有個朋友,孤兒一個,工資收入很高,可一次聊天時,他卻說,“我才二十五歲,卻已經等待死亡了。”
話鋒轉回來,周元青看著這些吊死鬼,保證道,“放心吧,我會給你們超度,送你們投胎的。”
說完後,他繼續道,“我這裡有個陣法,我需要你們進入陣法,將你們的力量給集中起來,使得你們的力量一加一大於二。”
“可是這麼短的時間,它們學得會嗎?”一旁的白鏡皺眉問道。
而李惠亦是如此問道,“玄門中的法陣都很繁瑣,一時半會估計夠嗆吧。”
周元青則是笑著搖頭道,“這陣法很簡單,隻需要會站位就行了,而且你們倆做箭頭,處於七殺位置。”
“那行吧,你來指導我們吧。”李惠和白鏡點點頭。
周元青也是點頭,然後從身上拿出一張黃紙和狼毫筆,這次可不是畫符咒了,而是在黃紙上連續的畫出一個陣法,邊畫邊說道,“這是白虎位,李惠你帶著一百個吊死鬼,這是七殺位,白鏡你帶二百人占據這個位置。”
說完後,又指著之前說話的陳貴道,“你過來占據天狼皇位。”
“好的,我儘力。”陳貴點頭道,他一臉的凝重,很嚴肅。
緊接著周元青又看向了那個女孩子,道,“你年輕,理解能力應該很強,你領著一百五十名吊死鬼處在血魂位。”
“”
很快周元青便將眾多的吊死鬼集中有序的排列了起來,一共七百多個吊死鬼,全部都貢獻了自己的力量,在他的指揮下,這些吊死鬼按照陣法的指揮下,力量順著陣法釋放了出來。
一股著可怕恐怖的怨氣衝天而起,扶搖直上,整個鬼市似乎都地震了,不停地搖晃,地麵甚至都開裂了。
而與此同時,鬼市的那些管理員終於是忍耐不住了,一個個紛紛現出了身影,一共是九個身影,其中一個憤怒的聲音吼了出來,“過分,太過分了,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不允許你們肆無忌憚的破壞規矩。”
周元青則是絲毫不相讓的說道,“少他媽廢話,什麼你們的地盤,如果這裡是人間那就是國家的地盤,如果是極陰之地,那就是屬於陰間地府。過分,更過分的還在下麵呢,為了挖掘這個‘柱子’我會不惜一切,如果你們識趣的話,就當做視而不見。”
“‘柱子’是什麼東西,對國家會造成什麼傷害,你們應該清楚。“
“如果你們要阻止的話,那你們就是漢奸,我會讓749的紫袍天師過來,直接毀了這裡,會讓你們魂飛魄散。”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試試。”
聞言,這幾道身影發出了惱怒的聲音,儘管不甘心,但最後還是罵罵咧咧的消失不見了,但有兩道身影卻陰冷冷的瞪著周元青一言不發,而後消失不見。
這時李惠忽然道,“這兩道身影是島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