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徹熟練的從冰箱裡拿出兩瓶酒,開啟後將裡麵的酒倒進馬桶。
用毯子將空酒瓶包起來,一點點砸碎。
碎玻璃渣在燈光下折射著鋒利的光。
他像是早已麻木般,跪了下去。
玻璃渣刺進皮膚,陷進血肉,疼的他憂鬱的眉眼狠狠蹙著。
手機架在支架上,靜靜地拍著這一幕。
“我是家中長子,故乃家中運氣之所向,需謹言慎行,
不聽,不問,不焦,不躁,
謹記父言,接受教誨……”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像是早已重複過千萬遍。
傷口的血 流出來,被毯子靜靜的吸收。
靜謐的總統套房,隻剩他的聲音和逐漸加重 的血腥味 ,緩緩流淌。
氣氛詭異至極,和窗外的高樓霓虹形成強烈的反差。
杭時這邊,剛打完悲痛欲絕的一針。
她從來沒想過,堂堂孟婆,竟然怕打針。
那種眼睜睜看著一根針刺進你皮膚的心理壓力,比直接剁了她的頭還無法忍受。
要不是許肆在跟前,她險些上手將醫生給掐死。
那針紮的是皮膚嗎?
那紮的是她的腦神經。
忽然就想到。
地府十七層,辜負真心之人,需日日夜夜吞銀針。
如果,她沒有完成任務,她和酆都,是不是也要受這樣的刑罰?
杭時有點慌。
捂著紮完針的手,坐在外麵的椅子上等許肆辦手續。
看著醫院裡的人來人往,覺得誰 都像誤入輪回的人。
好巧不巧,許彥來接張曼荷出院。
張曼荷被許彥扶著, 整個人像是骨頭都沒了。
正在跟許彥說著什麼。
許彥滿臉恭訓的聽著,時不時點頭附和。
正說著, 張曼荷一眼看見杭時,像是看到了上輩子掘她家祖墳的世仇。
氣衝衝的朝著杭時大步走去。
許彥扶都沒扶住。
杭時:“……”她心情不好啊親,你不要過來啊。
“杭時!”張曼荷咬牙切齒。
不等她說出什麼難聽話。
杭時先下嘴為強。
有氣無力又陰陽怪氣的道:“一天不見,你還是那麼上不了台麵。”
“你!”張曼荷抬手指著杭時。
杭時繼續不給對方回嘴的餘地:“粉裙子綠馬甲,高跟鞋上還繡花,蒼蠅落你臉上都能被你的皺紋加成餅,還裝什麼嫩啊!”
“杭時 !”張曼荷手指發顫。
杭時緩緩站起來,繼續不給對方留餘地:“你就算保養的再好 ,在許世勳那裡,也隻能是……”
她裝模作樣歎口氣:“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
話音剛落,她無縫銜接朝遠處的許肆招手:“許隊!我 在這兒!”
說完,她看都 沒看張曼荷一眼,捂著好似骨折的手,朝許肆走去。
張曼荷:“……”
她抬頭看向許彥:“你看見了吧,就這副嘴臉,你父親是不是老糊塗了?”
許彥擰眉:“父親說的對,以後……你離她遠點。”
杭時這個人,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
牙尖嘴利,睚眥必報 ,這樣人,一旦得罪她……不,她都不會給你機會去得罪她。
“連你也這樣說?”張曼荷紋著眼線的眸子,蓄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