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時笑容陰惻惻的:“我媽死的早,是我爸供我上的大學呢。”
此言一出。
張曼荷和許世勳皆是麵色一變。
二人心知肚明杭時的意有所指。
張曼荷看向許世勳,滿眼控訴:你不管?
許世勳從張曼荷身上移開視線。
不僅沒管,還歌頌師兄的艱難。
“師兄這些年,活的確實是辛苦。”
“早些年,我曾說,讓他來跟我合作。”
“師兄性格孤僻,喜歡獨來獨往,拒絕了我的請求,為表示尊重,我也沒有再聯係過他。”
杭時撇嘴。
心知許世勳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不過眼下, 她覺得,吃飯比懟許世勳重要。
碗裡,多了隻油炸香酥大雞腿。
許肆的聲音,在身側響起:“吃飯,堵上你的嘴。”
杭時非常識時務的夾起雞腿開啃。
張曼荷看了看許世勳,又看了看額角明顯鼓出個包的許昊天。
一股濃濃的危機感籠罩全身。
今天這頓飯,是吃不成了 。
她扶起許昊天,刻意揚聲道:“昊天,走,咱們不吃了,媽媽帶你出去吃好吃的!把這個家,讓給她們!“
杭時雞腿啃得噴噴香。
對張曼荷的陰陽充耳不聞。
有本事的人,都是當麵鑼對麵鼓。
陰陽怪氣的話裡有話,隻能是在彰顯她的無能。
杭時無所謂的聳聳肩。
一頓飯,就屬她吃的最香。
付嬸候在一旁看著杭時,越看越覺得喜歡。
有些人,看著無害,其實心如蛇蠍。
杭時雖然嘴上厲害,卻能看出,是個善良的孩子。
杭時吃完飯,付嬸將杭時帶去了為她準備的客房。
這棟宅子總共有六層。
一樓是許世勳和張曼荷的,二樓是許肆的,三樓是客房,四樓是許彥的。
再往上,除了傭人隔三差五去打掃衛生,沒人上去。
杭時和付嬸乘坐電梯上了三樓。
付嬸帶著杭時去了走廊最裡麵的一間客房。
“杭小姐,這是你的房間,最近聽說你要來,付嬸已經給你打掃乾淨了,床單被褥都是新的。”
杭時揚起乖乖的笑臉:“謝謝付嬸,付嬸辛苦了,對了, 您的手好了沒有?”
雖然明知,她的中指都好了,付嬸的手也早就好了。
這種隨口的關心,還是讓付嬸心頭一暖。
她把手掌攤開給杭時看:“疤都落了,多謝杭小姐關心。”
蒼老的手,骨節都比正常人的大。
一看就是經常下冷水,又常年接觸清潔用品。
杭時伸手摸了摸,認真道:“付嬸,我給你看過了,你下輩子投的是富貴人家。”
付嬸被杭時哄得眉開眼笑:“好好好,那付嬸下輩子一定記得去尋你,帶你一起享福。”
杭時腦子恍惚了一下。
下輩子。
付嬸怕是找不到她的。
付嬸拉著杭時的手,來到窗邊,壓低了聲音:“這間客房是付嬸專門給你挑的,采光好,有個大的落地窗,可以看景。”
有多久,沒有跟這樣實心實意對你好的老人相處了?
杭時不記得了。
畢竟,她也是孟婆湯的受益人。
從她有記憶開始,就生活在奈何橋邊,守著孟婆亭裡麵的輪回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