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解讀程序加載完畢,芽音的大腦飛快地轉動起來,開始組織用來誇誇的彩虹屁。
“一站到排球場上就開始散發讓人移不開眼的迷人魅力,簡直就是天生的大明星。”芽音語速不疾不徐地說道,“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經過絕妙的計算,也是你天分和努力的完美融合。”
一旁的角名神色複雜:竟然要誇到這種程度,真是太不容易了,佐藤,我聽著都有點兒牙酸了。
再看看宮侑——啊,已經完全沉浸其中,看起來要原地起飛了。
然後他就聽到芽音一字一頓地說道:“實在是太閃耀了,小、治。”
宮侑得意到甚至有些猖狂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隨即便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又把我們兩個搞錯了!”
芽音沒有說話,倒是站在宮侑身後的宮治語氣涼涼地問道:“你是不是嫉妒我被誇,所以才想用這種方式給自己找回點麵子?”
“說什麼呢!”宮侑立刻將矛頭轉向宮治,“小音明明是在誇我!”
“你沒聽見她叫的是‘治’嗎?腦子不好使就算了你耳朵也壞掉了?”
“第一局末點發球出界的廢物有什麼資格被誇啊!”
關鍵詞觸發,宮治的理智之弦“叭”地一聲斷掉,伸手揪住了宮侑的衣領:“你再說一遍!”
“你讓我說我就說?我偏不!”
看著兄弟倆很快扭打成一團,芽音轉頭看向角名:“彆愣著啊,角名學長,可以拍照了。”
北因為有事情跟黑須教練商量所以不在體育館,不然還拍不到呢。
角名從善如流地拿出手機,點開相機的同時問了芽音一個好奇許久的問題:“你分不清他們兩個嗎?”
他已經有好幾次發現,芽音叫混了宮侑和宮治的名字,這讓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畢竟他們從小認識,關係好的跟三胞胎似的,怎麼會分不清呢?
果然,在角名問完之後,芽音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又不是傻瓜。”
一旁的阿蘭有些無語:“不知道該吐槽你這一招到現在還沒用膩,還是該吐槽他倆怎麼現在還能上當。”
“是阿蘭的雙份吐槽——”芽音麵無表情地歡呼完之後,又雙手插兜,仿佛事不關己般看著銀島衝過去給宮侑和宮治拉架,“明明搞錯的人是我,但莫名其妙打起來的人卻是他們倆,等打完了還會忘記一開始為什麼打架。這一招真是百試不爽。”
每次芽音叫錯他們的名字,宮侑和宮治的反應都很有趣。
宮侑會直接炸毛,而宮治則是在冷靜地提醒她搞錯之後,聽到她很無所謂地說“反正你們兩個是同一套dna”的時候再炸毛。
忘記要按快門,角名語氣艱難地問道:“所以,你是故意的?”
芽音語氣冷酷:“坑我進排球部總要付出點代價的。”
恰好這時,北從外麵進來,原本還在圍觀宮雙子打架的其他人立刻噤聲,並且灰溜溜地散開去做事情了。
而漩渦中心的宮雙子和銀島也察覺到了異樣,三個人就像電影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僵住,過了足足半分鐘之後才緩緩轉頭,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兩個字:死了。
——原來是這樣被牽連的啊,銀島學長。
看著跟宮雙子一起低著頭接受北的“正論”教育的銀島,芽音在心裡小小地向他道了個歉,然後便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去拿通知單發給大家。”
目送著芽音的背影,理石發出感慨:“芽音是個腹黑啊。”
阿蘭拍了拍理石的肩膀:“你能發現就好。她有仇必報,不過不得罪她的時候她就很好。”
“是,我知道了!那個,尾白學長,可以跟你請教發球嗎?”
“哦,可以啊。”
“非常感謝!”
剛才站在這裡的人,現在隻剩下了角名自己。
明明體育館裡人很多,氣氛也很火熱,但角名置身其中,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孤獨感。
什麼叫“人在無語至極的情況下甚至想笑”,角名也算體會到了。他忍不住想:芽音是個有仇必報的腹黑,那他以前覺得跟宮雙子是幼馴染的芽音很可憐算什麼?算他同情心泛濫嗎?
這一天,角名倫太郎得出了一個人生正論。
——和宮雙子玩到一起去的,能是什麼好家夥。
等芽音拿上打印好的通知單回到體育館,北還在教育宮侑和宮治,而銀島已經被放過了。畢竟他隻是勸架的時候被牽連進去,算得上是無妄之災。
抱著通知單走到銀島身邊,芽音叫了他一聲:“銀島學長,”等對方轉頭看她,她才語氣真誠地說道,“剛才真是抱歉,害你被連累了。”
她心裡還是很過意不去的。
“嗯?哦——”銀島爽朗地笑笑,“沒事啦,反正就算沒有你他們倆也會打起來,我還是會被波及,所以不要介意啦。再說了,”銀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可是我作為學長的擔當!”
芽音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太帥氣了,銀島學長。”
“哼哼——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
“那麼,這張通知單就交給你了,務必帶回去讓家長簽字,周一早訓的時候交給我。”
“沒問題!”
從他們兩個身邊路過的角名順手抽走了一張通知單。
——這兩個人怎麼做到把這麼簡單的事搞得熱血沸騰的?
將手裡的通知單發得差不多了,芽音注意到北對宮侑和宮治的訓話也差不多結束了,這才往那邊挪,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北問他們:“我說的都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
瞥見挪過來的芽音,宮侑想起了這次和宮治吵起來的原因。他立刻向北告狀:“這次都是小音搞錯了我和治,我們兩個才會打架的!”
宮治點頭附和:“沒錯沒錯。都這麼久了還分不清我們兩個,不管是作為經理還是幼馴染都不合格吧?”
——這兄弟倆在拖我下水的時候總是特彆團結。
雖然說也不是不能靠詭辯糊弄過去,但在北目光筆直地朝自己看過來時,芽音就知道,這不是自己能輕易糊弄過去的對象。
就在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全盤托出時,北卻開口問道:“是要給我通知單嗎?”
“嗯,北學長,”芽音點頭,並且遞給北一張,“帶回去給家長簽字後周一交給我。”
雖然知道作為部長的北肯定不會出差錯,但芽音還是儘職儘責地叮囑到位。
“我知道了。”北接過通知單對折起來,收好後又對芽音說道,“辛苦了,佐藤,你加入排球部後承擔了這些工作真是幫了我大忙。”
雖然從宮雙子和阿蘭口中都聽過芽音作為經理的出色,但親眼見過之後,北發現她做的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好。
經理承擔的其實都是比較枯燥且辛苦的後勤工作,不過芽音好像不這麼覺得,她做事認真細致,也很有耐心,這就讓同樣擁有這種屬性的北對她很有好感。
“……誒?啊,”芽音眨了眨眼,有些機械地回答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以後也拜托你繼續支援隊員們了。”
“嗯。”
芽音的視線不自覺地追著北離開的身影,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轉回來,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被北學長誇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