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革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全部被掛斷,他整個人氣得不行,但又沒辦法,隻能繼續打電話,一遍又一遍地打。
就在他滿心焦慮,幾乎要放棄的時候,電話那頭終於傳來林陽那帶著幾分慵懶和傲慢的聲音:
“是誰啊,吵死了!”
那語氣,仿佛杜文革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隨意打擾了他的清淨。
杜文革聽到這聲音,心裡的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來,但他還是強忍著怒火,臉上擠出一副討好的笑容,儘管對方根本看不到。
他用儘量溫和的語氣說道:
“是我啊,小杜,想要買您的房子,您看價格能不能少一點點?”
說出這句話時,杜文革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他既期待著林陽能鬆口降價,又害怕聽到對方拒絕的話語。
林陽笑了笑,這才一會兒功夫,杜文革就變成小杜了,看來他還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800萬!”
林陽想都沒想,斬釘截鐵地吐出這幾個字,聲音中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杜文革還價一次,他就漲價100萬。
這四個字就像四顆重磅炸彈,在杜文革的耳邊轟然炸開。
他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幾下,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和絕望。
“這……這也漲得太多了吧!”
杜文革忍不住提高音量,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
“您看,之前不是說好了 500萬嗎,怎麼一下子就漲到 800萬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不停地揉搓著自己的頭發,仿佛這樣就能減輕內心的痛苦和焦慮。
“愛要不要,不要拉倒!”
林陽不耐煩地說:
“我這房子可是稀缺資源,想買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買,有的是人搶著買!”
說完,他故意重重地哼了一聲,以顯示自己的強硬態度。
杜文革聽到這話,心裡懊悔不已。
他暗暗抽了自己一巴掌,臉上滿是痛苦和無奈,嘴裡不停地嘟囔著:
“我真是個蠢貨,乾嘛要多嘴還價呢?這下可好,500萬的房子,硬生生被我還到了 800萬!”
他腸子都快悔青了,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剛才打電話的時候,直接答應林陽的 500萬報價。
但他知道,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為了那房子下麵價值連城的寶貝,他隻能繼續忍受林陽的漫天要價。
他咬了咬牙,心一橫,說道:
“行,800萬就 800萬!不過,您得保證今天就能簽合同,否則……”
“否則怎樣?”
林陽冷冷地打斷他的話:
“隻要錢到位,隨時都可以簽合同。
不過,我可提醒你,我每天很忙的,你要是晚點我就沒空見你簽合同了!”
林陽的語氣中充滿威脅,讓杜文革心裡一陣發怵。
杜文革不敢再吭聲,他知道自己現在完全處於劣勢,隻能任由林陽擺布。
他客客氣氣地跟林陽商量好簽合同的地點,隨後默默地掛斷電話,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心中充滿憤怒和無奈。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竟然會有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一天。
杜文革握緊拳頭,惡狠狠道:
“讓你再囂張一天,等房子到手,找到寶貝之後,一定要讓你好看!”
上午十一點,縣城最大商場門口的茶館。
林陽早早坐在茶館裡,一邊悠閒地喝茶,一邊刷著手機,等著杜文革過來簽合同。
鳳凰縣城禁用紅藍色三色的新聞經過一段時間發酵,在網絡上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點讚數破百萬的視頻比比皆是。
大家看到熱度高,紛紛發布相關視頻蹭熱度,使得這件事情進一步傳播。
突然,林陽刷到一條官方處理決定的視頻:
“廣告牌匾禁用紅藍黑底色,鳳凰縣主要負責人被免職。”
林陽點進新聞查看,被免職人員裡麵有杜文革後台的名字。
看來上麵對這件事情造成的影響很震怒,居然連最大的領導都免職了。
林陽回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為了推動鳳凰縣城禁用三色新聞的發酵所做的努力,不禁有些感慨。
他根據每周情報提供的信息,利用網絡上的各種渠道,不斷地發布相關信息,引導輿論的走向。
他知道,隻有將這件事情鬨大,引起足夠多的人的關注,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現在,看到事情終於有了這樣的結果,他的心裡既有成功的喜悅,又有一絲擔憂。
他擔心的是,杜文革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察覺到什麼,會不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這筆交易。
畢竟,杜文革的後台被免職,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杜文革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從而拿不出800萬買這棟房子。
但同時,他又暗自欣喜。
他一直就想扳倒杜文革的後台,因為他知道,這個人在背後給杜文革撐腰,做了不少壞事。
如今,他的目的達到了,不僅為自己解除了後患,同時也算是為這個縣城除去了一害。
同時,現在再也不怕杜文革找自己麻煩,畢竟,他的後台倒了,他自己也自身難保,那些被他得罪過的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報複的機會。
想到這裡,林陽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就在林陽思索之際,茶館門口走進一個人,正是杜文革。
他腰大膀圓,肚子高高隆起,像是扣了一口大鍋在身上,每走一步,身上的肉都跟著抖動。
脖子上掛著一條又粗又亮的金鏈子,在燈光下格外刺眼,那金鏈子仿佛不是裝飾品,而是他炫耀財富的工具。
臉上胡子拉碴,頭發油膩膩地貼在頭皮上,穿著一件緊繃的花襯衫,扣子似乎隨時都會被撐開,下身搭配一條緊身褲,腳上一雙豆豆鞋。
幾十歲的老頭子,一副精神小夥的打扮,在人群裡非常顯眼。
他一走進茶館,那大嗓門就喊了起來:
“這破地方,找得老子累死了!”
茶館裡原本安靜的氛圍瞬間被打破,眾人紛紛皺眉。
有認識他的人,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甚至直接繞到一邊,紛紛躲避。
他卻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一屁股下去,椅子發出“嘎吱”的抗議聲。
緊接著,他就拿出手機撥打電話,這時林陽的電話鈴聲響起。
杜文革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在電話裡把他拿捏得死死的人,那個讓他一次次妥協、加價的人,竟然是眼前這個看起來稚嫩的年輕人。
在他的想象中,能如此精明算計、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怎麼也得是個老謀深算、和他一樣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後的惱羞成怒。
他緊咬著牙關,腮幫子微微鼓起,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
“這個臭小子,居然敢這樣坑我!”
他在心裡怒吼著。
可憤怒之餘,更多的是無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有退路,為了那房子下麵的寶貝,他隻能咽下這口氣,哪怕對方隻是個毛頭小子。
杜文革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收起震驚和憤怒的表情,臉上擠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朝著林陽走去。
儘管內心翻江倒海,但他明白,這場交易還得繼續,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失態,否則隻會讓自己更加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