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白芷所料,半夏去問了文聰,問完是高興的小跳著回來的,“娘娘,娘娘,文聰說他沒有成婚娶妻,房裡更沒有人,他拖到二十未成婚是遇到家中祖父去世,守孝三年才耽擱了的。”
這個理由倒是說得過去,老人去世守孝是人之常情,但是中間不合常理的地方太多,等康祿的調查結果回來再下定論吧。
曲簌提醒,“半夏,你和文聰往來本宮不管,可在三媒六娉名正言順之前,不能與他發生任何關係,保護好自己,成婚的事先不急,多考驗一段時間。成婚對我們女子來說是第二次投胎,關係後半生的生活。”
半夏聽了曲簌的話,認真的點頭,“娘娘放心,奴婢會留心的。”
半夏說完,停頓了一下,紅著臉,一臉認真保證:“娘娘放心,奴婢讀過書,識字,基本禮儀懂,不會做出無媒苟合之事的。”
“本宮信你,去做事吧,文聰確實是良人,本宮會風光送你出嫁的。”
“多謝娘娘。”
半夏離開,曲簌望著半夏的背影發呆,忍不住心疼,等調查結果一出來,那個活潑爛漫的半夏可能會消失了吧,女子情竇初開所遇非良人,遭受的打擊可想而知,但這是她遇到了就必須經曆的。
吃一塹長一智,總比遭受欺騙所托非人,淒苦半生來的好。
半夏是她的宮女,有她在,就算成婚了,半夏受了委屈願意離開,她可以把半夏帶走,文聰不敢說阻止。
但天底下被騙的女子何止半夏一個,能脫身的又有幾個呢,有了孩子,更難了。
肖政進來時,見著曲簌眉宇間充斥著愁緒,坐在床邊,大手輕撫她的眉頭,“怎麼了,心情不好?誰給你氣受了,還是身子不舒服?萬事有朕,與朕說,你在坐月子,憂思過度對身子不好。”
曲簌搖搖頭,伸手抱住肖政,“皇上,能遇到你,真的很好。”
她很慶幸,穿越後遇到的是肖政,嫁給一個家世相當的,也不一定有現在過的好。
平嫁和下嫁各有各的苦,婆媳矛盾、生子壓力等,都會消磨掉一個女子最初的活力。
至少肖政不愚孝,沒有婆媳矛盾,他疼愛女兒,承認和心疼她在生育上的付出,不乾涉她做自己的事,就比絕大多數男子強了。
有時肖政也會很強勢,她能接受,畢竟你不可能要求一個男子能力好身居高位的同時還沒有丁點脾氣,既要又要是肯定不可能的。
沒有大的原則性的問題,放在大環境下,不苛刻要求彆人,不苛刻要求自己,開心過日子是最重要。
進宮時的迷茫,再到現在的安心,有一部分是兩個孩子給的,但大部分是抱著的這個男子給的。
她有時會想,沒入選,嫁一個家世相當的,她會過的快樂嗎?婆家會不會乾涉她的生意,會不會打她錢財的主意,會不會一胎接著一胎逼著她生孩子,會不會以女子就該相夫教子來要求她?一切未可知。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如果她平嫁或者下嫁,肯定護不住她這麼大的生意,遲早會被有心之人盯上,嚴重些家破人亡。
至少現在的生活,遠超她期盼的,她很滿足。
肖政聽了曲簌的話,握住她環在腰間的手,”朕也一樣,能遇到小七,是朕的福氣。”
但肖政是感覺曲簌今日情緒不對,再次問道:“小七,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與朕說,朕幫你解決。”
曲簌沒隱瞞,把半夏的事與肖政說了。
肖政聽後沒曲簌的多愁善感,直接了當的道:“文聰若有問題,罰了便是,哪值得你如此憂愁,怕你那小宮女傷心,多賞她些好東西,沒幾天就好了,你目前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
“好,聽你的。”曲簌收拾好情緒,很快便想通了,個人的力量很渺小,她無法改變整個社會的底色,隻能儘力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做到問心無愧即可。
“小七開開心心的就好,不要想太多,凡事有朕頂著。”
曲簌鬆開抱著肖政的手,喃喃道:“皇上,你會不會覺得我最近嬌氣了?我覺得應該是我在屋子裡關久了,容易胡思亂想造成的,坐完月子就好了。”
肖政替她理了理頭發,”嬌氣如何,小姑娘嬌氣一點怎麼了,朕喜歡小七嬌氣。來,換身衣裳,帶好帽子,朕領著你去外麵走走,九兒和大公主她們在後麵玩,我帶你去看看。“
聽到能出去,曲簌頓時心情好了,可還是有點不相信,“我……我能出去嗎?”
“沒事,朕問過嬤嬤,傷口好了,身子恢複的差不多了,隻要不吹風,出去短暫的待一會兒沒影響。”
“好,我馬上換衣裳。”
曲簌沒叫白芷進來,自己換上衣裳,頭發用一根布帶子綁在後麵,外麵溫度不低,就隻戴了抹額,因惡露未徹底乾淨,下麵不得不穿著月事帶,收拾好一切,曲簌站在肖政麵前,“皇上,好看嗎?”
肖政牽住曲簌的手,笑著道:“好看。”
養了半個月,藥和藥膳一直沒斷,臉上終於有了血色,肖政看著似乎胖了一圈的小七,心裡壓著的石頭落下了,小七這次生的艱難,他一直怕她落下病根,影響壽元。
如今看小七的樣子,再結合太醫和嬤嬤的診斷,可以確認,恢複的很好,不會影響壽數的。
守在門口的白芷見著皇上牽著娘娘出來,很是驚訝,脫口而出,“娘娘還在坐月子,怎能出房門。”
“沒事,本宮出來走走,嬤嬤也說不會有影響的。”曲簌解釋。
白芷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嬤嬤都說可以,皇上也不在意,娘娘肯定憋壞了,她當奴才的還能說什麼。
再說了,民間的規矩坐月子的婦人不能出房門,不能亂走,汙穢,會不吉利。
民間比得上宮裡嗎,能有皇上娘娘大嗎,皇上娘娘都不在意,那些人純屬瞎講究,用娘娘的話講就是:很多破規矩隻是針對女子罷了,往往越窮的地方,規矩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