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見曲簌眉頭緊皺,擔憂道:“娘娘,怎麼了,哪裡不對勁嗎?”白芷人機靈聰慧,卻在感情問題上沒有經驗。
曲簌不確定,也不好妄下定論,“你去找半夏,讓她來見本宮。”
白芷出去找人,一刻鐘之後,白芷帶著半夏回來,白芷沒與半夏說去死已經知道她與文聰的事,進到內室,站在床前等曲簌差遣。
曲簌沒扭捏,開門見山直接問道:“你和文聰進行到哪一步了?”
半夏瞬間抬起頭,看了眼白芷,又看了眼曲簌,小聲問:“娘娘知道了?”
“白芷與本宮說了,你把你與文聰如何相識,見麵做了什麼,他與你說了什麼,事無巨細的與本宮說一遍,不可有隱瞞。”
半夏單純,沒想其它,以為曲簌就是想知道事情經過,毫無保留的交代了。
“奴婢與文聰是三月中旬認識的,娘娘派奴才去太醫院拿消食的藥丸,恰好是文聰拿交與奴婢的,他看奴婢臉上長了顆瘡,順便給奴婢拿了擦的藥膏,奴婢當時沒喜歡他,隻覺得他人很細心。”
“後來,奴婢去拿藥時,幾乎每次都會碰到他,他看見奴婢笑起來會臉紅,奴婢還笑他,他扭捏了很久,才說喜歡奴婢,奴婢對他也有好感,奴婢最初沒答應他,緊接著,他會給奴婢帶宮外的吃食小玩意,拜托小太監送與奴婢,久而久之,奴婢動心了。”
“娘娘,文聰很溫柔,對奴婢真的很好,奴婢很喜歡他。”
曲簌看著半夏說起文聰眼裡閃閃發光、耳根到麵頰形成了漸變紅暈、嘴角不自覺的笑意,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便知道白芷是陷進去了。
曲簌再問:“他說過要娶你嗎?”
半夏紅著臉點頭,“說過,他說隻要奴婢願意,他隨時都可以娶奴婢,可是奴婢舍不得娘娘,他知道了奴婢不願離開娘娘,他甚至願意成了婚奴婢繼續在娘娘身邊伺候,這樣他在宮裡也能經常見到奴婢了。”
這下白芷也聽出來不對勁了,但白芷暫時想不出來到底不對勁在哪裡。
曲簌聽出來,心中更加確定,文聰追半夏,百分之八十不是出自於真心喜歡,肯定另有目的。
“半夏,女子成婚是大事,你了解文聰的家庭嗎?他父母如何,他與你坦誠過他的過往嗎?聽白芷說文聰已經二十歲了,他家中可有妻妾等,這些你問清楚了嗎?”
半夏被問住了,回答的語氣明顯底氣不足,“沒……沒問,奴婢隻知道他家是開藥鋪的,有三十多畝良田,家中寬裕,還請了幾個丫鬟婆子和長工,他家中有父母和姐姐,其餘的奴婢沒問。”
“況且他……他家中有妻妾,怎還會說要娶奴婢。”
曲簌算是看明白了,陷入熱戀的女子,根本沒有理智思考的能力,滿心滿眼隻要那個男子的好。
多半文聰有事瞞著,故意不說,哄到成婚後,半夏發現了,一句你自己不問就可以打發了。
“傻丫頭,你仔細想想,他是家中獨子,二十歲未成婚他家裡不催嗎?肯定其間經曆了一些事,導致他成婚晚,他可曾與你主動解釋過?家中房裡具體什麼情況等,這些事先不問清楚,難道你想稀裡糊塗嫁過去?”
半夏搖搖頭,“不想,奴婢覺得文聰看著老實本分,便沒有問太多。”
”看著老實本分,半夏,人的行為舉止是能裝出來的,眼中看到的不一定真實 ,仔細了解後,知根知底才是最重要的。人品、能力以及責任擔當,比初相處時的悸動重要的多,半夏,你跟在本宮身邊的時間比白芷還久,本宮希望你遇良人,幸福長久。“
半夏被說動了,開始反思自己與文聰之間的相處,好像她真的什麼都沒問,隻知道文聰家裡有幾口人做什麼的,其餘的都沒想沒問。
“娘娘,我找時間問問他。”
“好,放心,一切有本宮給你擔著,不必委屈了自己。”
曲簌剛說完,半夏撲在曲簌床邊,哭著道:“娘娘,奴婢不嫁人了,奴婢伺候娘娘一輩子。”
曲簌笑了笑,擦乾她臉上的淚,“彆哭了,看到你幸福,本宮高興。”
半夏與白芷不同,白芷是自始自終都不願意嫁人,她可以一直留在身邊,白芷期盼結婚生子,一時感動留在身邊,以後還是會變的。
半夏待了一會兒,找了個理由跑出去了,曲簌和白芷都知道她去乾什麼了,沒拆穿。
“娘娘,任半夏自己去問嗎?就她那單純樣,文聰幾句話便把她騙過去了。”
曲簌抬眉,“你不看好文聰了?”
“不看好,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本宮告訴你哪裡不對勁,第一,文聰未與半夏說過二十歲未成婚的原因,他肯定在隱瞞著什麼。
第二,文聰似乎很期盼半夏成婚後還待在昭純宮,還借口說能經常見到半夏,半夏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沒聽出話裡的問題,以為文聰是愛她,才舍不得她。”
“但是,文聰是太醫,半夏是嬪妃宮中的宮女,在宮中經常見麵,本就會惹人閒話,文聰不會不知道,他沒阻止,反而樂見其成,你覺得合理嗎?”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家中條件尚可,你會舍得心愛之人去伺候彆人嗎?舍得與心愛之人長期分離嗎?”曲簌問白芷。
白芷豁然開朗了,“娘娘,奴婢明白了。”
她如果是男子,真的喜歡一個人,是舍不得她受苦的,娘娘對半夏再好,說到底還是一個奴才,乾的還是伺候人的活計。
而且宮女不像太醫,不能隨意出宮,白芷繼續當宮女,意味著成婚後一個住宮裡,一個下職後住宮外,這不像是愛人的表現。
就好比皇上喜歡娘娘,一有空便會來昭純宮,和娘娘待在一起。
想清楚了,白芷好奇的問:“娘娘既然知道了,為何還讓半夏去問,等文聰把半夏哄好了,娘娘先前說的豈不是白費了?”
“因為情竇初開的女子會對欺騙抱有希望,隻有讓她撞了南牆,吃夠了教訓,才會徹底了斷。”
“白芷,你去找康公公,把文聰的事與他說,讓他查文聰的一切。”
“是,奴婢立刻去辦。”
白芷剛轉身,曲簌又叫住白芷,“等等,本宮坐月子,暫時用不上菘藍,你讓她這幾天注意半夏的行蹤,本宮怕文聰狗急跳牆,用不正當的手段使得半夏不得不嫁給他。”
在封建社會,清白是拿捏一個女子最好的手段,曲簌不得不防。